第两百四十五章:认亲

屋内温度越升越高,江凝在睡梦中还恍恍惚惚察觉到身子有触感,她想要将人推开,他却不肯松开手。

她实在太过疲乏,便由他去了。

天大亮后,她才从床榻上醒来。

采荷正在一旁候着,见她醒来忙上前伺候她起身。

“他呢?”

江凝脑子还有些发懵。

“世子他天未亮便走了。”

采荷知道她要问的是谢沉胥的去向。

江凝微微叹息,她又没问到他回来京州的意图,还有他在北椋的事。

“姑娘昨晚未吃东西,奴婢熬了小米粥,一会儿先吃些垫垫肚子吧。”

采荷未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边帮她穿上衣裳边道。

“嗯。”

江凝点头,穿好衣裳后坐到饭桌边。

“姑娘,昨晚前厅闹起来了。”

待江凝用完早膳,采荷同她说起昨夜发生的事。

“闹什么?”

江凝困惑看向她。

“老夫人想帮大公子做媒。”

采荷低声道。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江凝冷哼。

江老夫人急于攀附大房,想借做媒来与大房攀上关系,这样日后若是出什么事,她还能扯上大房这根救命稻草。

末了,江凝问她:“她要做的是哪家姑娘的媒?”

采荷噙首回:“是陆夫人家的陆小姐。”

“陆若姈?”

“不错。”

采荷点点头。

“她可真是一点亏也不想吃。”

江凝面色覆上几分清冷,陆家在朝中地位不高,可陆家夫人却是京州城诸多官眷中和江老夫人走得最近的,江老夫人这是想把两边的人情都给占了。

“昨夜夫人一听便拒了,老夫人觉得她驳了她的面子,是以两个人才吵了起来,老夫人还说已经和陆家说好了。”

采荷将事情来龙去脉细细与江凝道来。

“还先斩后奏。”

江凝面色愈发清冷,遂问:“那祖父怎么说?”

“太老爷让老夫人今儿个就去与陆家说清楚,可奴婢看老夫人那副样子,想必是又是过去和稀泥的,若是她四处说老爷夫人的闲话,那该如何是好?”

采荷说出江凝心中疑虑。

“你说的不错,她便是去和稀泥的,若是两边便宜不能都占,那怎么都要占上一边。”

对于江老夫人来说,怎么都不亏。

“走吧,咱们去东院一趟。”

想到此刻孟氏定然为这件事焦灼着,江凝起身嘱咐采荷。

“好。”

采荷帮她撑着伞,俩人踱步往东院走去。

彼时已是腊月底,院中各处落了皑皑白雪,雪花落下来厚厚的一层,人走在路上也要小心些。

江凝走进东院里时,并未见到江尧年和江稚的身影,只有孟氏的屋门开着条小缝。

“阿娘。”

采荷收了伞推开屋门时,江凝往里叫唤一声。

“在这。”

果不其然,孟氏正坐在屋内伤神,见到江凝过来,她才收起几分伤神的心绪。

“你不是不舒服?”

孟氏忙叫她坐下,不过看她这副养足精神的样子,倒也不见有病恹恹之态。

“睡一觉起来已经好了。”

江凝找个理由搪塞她,随即问她:“昨晚的事我都听说了,你是不是在为哥哥的事伤神?”

孟氏知道瞒不过她,便点了点头。

“阿爹和阿哥他们去哪儿了?”

江凝问。

孟氏回:“这不是贺公子回来了么?与他一道去见永安候和岚清长公主去了。”

江凝心下了然,尔后道:“其实阿娘也不必太过担忧,老夫人那边定然是没安好心,可咱们也有法子拒了这桩婚事,还能让她不到处造谣。”

“什么法子?”

孟氏眼神亮了亮。

她苦恼了一夜,便是怕江老夫人在外面到处造谣,江稚未娶,江凝未嫁,若是传出些不好的话,日后要说门好亲事便难了。

尤其是在京州城这样繁华的地方,只要事情一传开,那整个燕齐都有可能知道。

“阿娘得等我几日,到时候便知道了。”

江凝握住她的手,眼神情愫不像是敷衍,孟氏听了后心才稍安。

不过随即又叹息道:“阿稚确实也到年纪成亲了。”

江凝想起那回江稚在宥阳江家祖宅对自已说的那些话,她一直没告诉江尧年和孟氏,便是不想他们担忧。

如今他们已经找到贺繁州是永安候嫡子,又筹谋着扶持他上位,若是一切顺利,那江稚的亲事确实也该推上日程了。

江凝敛敛眸,还是压下这件事,未跟孟氏提及。

从东院起身离开,她吩咐采荷去盯着福瑞堂的动向,随即叫芙蓉院里的江家军去打听那陆若姈的事。

京州城里的官家夫人,没人心里不打着算盘盘算子女的亲事,江家大房虽有起势的可能,可如今八字还没一撇,陆夫人又是一介后宅妇人,如何能那么快看出朝堂动向?

她能答应江老夫人说下这门亲事,若说没有便宜可占,那江凝可是万万不信。

问题不是出在陆家身上,便是那陆若姈身上。

永安侯府。

永安候和岚清长公主已经在府内等候多时,知道今日江奉玺会带着贺繁州过来,俩人都有些坐立不安。

本该是件喜悦的事,却夹杂着一股难以言状的情绪。

“夫人别担忧。”

永安候握住岚清长公主冰冷的手,自从知道谢沉胥不是他们的孩子后,岚清长公主的病情反而恶化了。

兴许是心有郁结未能打开,是以永安候无时无刻不在盼着江奉玺能早日将贺繁州带回来,让他们一家四口早日相认。

午时未过,谢沉瑾已经从外面跑回来,对着他们道:“父亲母亲,哥哥回来了!”

永安候和岚清长公主的心提到嗓子眼,双双朝外探去。

不一会儿,江奉玺他们已经带着贺繁州从外面走进来。

俩人都盯着眼前出落得一表人才的贺繁州看,眼眶通红。

“父亲,母亲!”

瞧着眼前熟悉的面容,贺繁州大叫出声。

他离开时虽只有八岁,可早已将他们的面容刻在脑海里,十多年来无时无刻不在盼着能早日回到他们身边。

“州儿!”

永安候和岚清长公主将他搂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