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害杨书瑾的,另有其人,与六姑娘无关。”
赵启骁与她娓娓道来。
“除了她,还会有谁?!”
赵玉瓒冷哼,只觉得赵启骁在胡言乱语。
“五妹别忘了,六姑娘身份虽在你我之下,可江奉玺到底是前朝护国公,她又出身于江家大房,若是冤死在咱们手里,到时候父皇受到的可是文武百官和万民的唾弃。”
赵启骁神色冷静规劝她。
赵玉瓒甩开他的手,不让他碰触自已。
她方才确实是怒上心头,以至于冲昏了头脑。便是自已再怎么恨江凝,也应该悄无声息将她处死,最好是落得个死得不明不白的下场,那样才不会给江家人落下话柄。
见她心绪稳定下来,赵启骁才继续道:“杀害杨书瑾的凶手,是丁夏宜。”
“她?!”
赵玉瓒蹙起眉头,显然不信赵启骁说的话。
“她与六姑娘有些旧怨,是以才会将杨书瑾之死嫁祸到六姑娘身上。证据确凿,五妹若是不信可跟我过去对质。”
赵启骁说得一板一眼的,将赵玉瓒支走后,命任褚给江凝松绑,将她带回寝殿养伤。
“杨姑姑的案子,这段日子都是四皇子在查,三皇兄怎会如此热心肠,想到要帮四皇子查案?”
赵玉瓒心里早认定杨书瑾之死跟江凝脱不了干系,此刻跟着赵启骁到丁夏宜那儿去,不过是想看他耍什么花招罢了。
“死的好歹是五妹身边的婢女,若不是皇兄将你们带到大秦,她也不会命丧在此地,皇兄这么做,是为了减轻心中愧疚。”
“况且,皇兄不想看着六姑娘蒙冤。”
赵启骁不管她信与不信,都将编排好的话语告知她,只要将这出戏演完,江凝都能安然脱险。
萧歆雯那边,他便也能放心了。
“三皇兄可真是风趣。”
赵玉瓒面露讥讽。
赵启骁只当做看不见,将她领到丁夏宜庭院,彼时的丁夏宜已经被赵启骁的侍卫控制住。
“五公主,不是小女做的,你得信小女——”
丁夏宜吓得跪到地上,便是不会没了这条命,丁夏宜也不想受到如江凝那样的鞭打。
赵玉瓒给她使个眼色,让她先镇定下来。
赵启宁亦是闻声赶来,如今丁家便是他的救命稻草,他自然不想丁夏宜出事。
“皇兄来得可真巧。”
赵启骁意味深长道。
“三弟,你平白无故插手此事,莫不是得了什么好处?!”
赵启宁还是打心底里瞧不起他,此刻看着他不屑质问。
“这句话该我问皇兄才是。”
赵启骁盯着他,又看了丁夏宜一眼,眼中意味十分明显。
“你说此事同丁姑娘有关,证据在哪?!”
赵玉瓒厉声斥问他,帮赵启宁和丁夏宜解围。
赵启骁朝身后侍卫使个眼色,那侍卫当即带了个小黄门上来,那小黄门吞吞吐吐说杨书瑾是他杀死的,是丁夏宜买凶杀人,给了他袋金叶子。
“你胡说八道,本小姐压根就不认识你——”
丁夏宜吓得力斥出声。
赵启骁噙眉,“丁姑娘莫要着急,只需回答本王一个问题即可。”
“什么问题?”
丁夏宜吞了吞喉问。
赵启骁冷冷盯着她:“你与六姑娘是不是有些旧怨?”
“是有一些,可我没杀人...”
丁夏宜急得眼眶通红。
“五妹可听清楚了,要如何处置,五妹定夺吧,我想四皇子那边,也定会听五妹的。”
死的是赵玉瓒身边的人,再怎么说都是燕齐的事,他们大可关起门来自已解决,外人不敢插手。
“五公主...”
丁夏宜惊恐地看向赵玉瓒。
虽说这几日她同赵玉瓒相处得不错,让江凝入狱的主意也是她出的,可谁又知道他会不会信赵启骁精心安排的这一切?
赵玉瓒却是未理会她,而是朝赵启骁笑了笑:“三皇兄这出戏布得可真好,既然戏已演完,皇兄可带上你的人滚出去了。”
赵启骁微微垂眸,转身带上那些侍从一道离开。
“你放心,我知道此事不是你所为。”
赵玉瓒咬咬牙,赵启骁做好了手笔,笃定要将这盆脏水泼到丁夏宜身上,这件事只能到此为止。
再追究下去,亦不会再有旁的结果。
“多谢公主,殿下。”
丁夏宜这才从地上站起来。
“阿瓒,赵启骁突然插手这件事,想必是受了谢奉淮的指使。”
虽没有证据,可赵启宁却觉得自已的猜测不会错。
“北椋世子,擅长的是背后指使...”
谢沉胥,擅长的亦是背后指使。
后面的话,赵玉瓒未说出口,只是嘱咐赵启宁道:“皇兄,此事你别管了,眼下你和母妃相安无事,于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她看了看他和丁夏宜,亦是转身离开。
裴清眉得了消息,早已和采荷一道准备好药和干净衣裳,等着江凝回来。
见到任褚将奄奄一息的江凝带回来,俩人赶忙上前去帮忙。
江凝神智还算清醒,只是身上疼得紧。
裴清眉和采荷搭着手,替她换下身上衣裳,并处理好她身上的伤口。
好在段云骁没下重手,不过她那嫩滑白皙的肌肤如今变成这样,亦是叫裴清眉触目惊心。
“六妹妹,来大秦这一遭你真是受了好多苦。”裴清眉眼圈红了红。
“裴姐姐,我没事。”
江凝趴着身,抬手拂去她脸上泪珠。
“这下他们总拿你没辙了,等回了京州城,我让父亲托人从宫里给你带去痕的药膏。”
她抽了抽鼻尖,宽慰脸色苍白的江凝。
“好。”
江凝朝她笑笑。
她在牢狱中熬了好几日,此刻虽被身上伤痛折磨着,可头沾在软枕上,还是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采荷劝裴清眉道:“裴小姐,姑娘这儿奴婢来看着就行,您也累了一日,赶紧回去歇着罢。”
“若有什么事,你派人去找我。”
见江凝睡得熟,裴清眉也不再多待。
采荷拿了药关上殿门,走到后边的墙角去支上炉火细心熬煮。
却不知,殿门被人悄然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