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亲昵

“公子,大秦离咱们这儿并不远,咱们要不要去一趟大秦?”

嘱咐完铁衣卫,翟墨又屁颠屁颠地进屋问谢沉胥。

“那你还不快去准备?”

谢沉胥凉凉扫他一眼。

“是!”

翟墨以为自已已经足够聪明,岂料每次还是逃不过被谢沉胥骂的命运。

出了屋子,便是外面还有些冷意,他也觉得比待在屋内要暖和许多。

翟墨刚走到拐角处,便见迎面走来道倩影,却是平阳郡主。

自谢沉胥从燕齐回到北椋后,平阳郡主几乎每日都会来到他院子内。

“阿胥可在?”

她唤谢沉胥的名讳极为亲昵,是她自小叫到大的。

“公子在处理要事,要不郡主晚些时候再来罢?”

翟墨劝她。

“可我熬好了川贝膏,他这段日子嗓子有些干,我想让他先喝下。”

平阳郡主会些医术,最是喜欢做这些事。

“那,要不要属下去通传一声?”

翟墨也在犹疑着,平阳郡主是出于好意,况且她也是为了谢沉胥好,翟墨便不忍拂了她的意。

“不必了,你去忙你的罢,我自已去便好。”

“锦儿,咱们走。”

她回头唤了身后的锦儿一声。

“是,郡主。”

随即,锦儿端着药罐跟上她脚步。

“阿胥。”

清丽的嗓音从外面传来,谢沉胥方一抬头,便见到她轻盈的裙摆涌入自已眼帘。

“熬了什么?”

见到锦儿端着药罐,谢沉胥便知道她又给自已熬药了。

“是川贝膏,我瞧你这几日嗓子不好,便给你熬了一些,眼下喝正好合适。”

平阳郡主让锦儿将药罐放到桌上,她随手舀了些出来,给他装了一碗,递给他。

谢沉胥未有拒绝,接过来便仰头喝下,十分配合。

“会不会太苦?”

见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平阳郡主神色有些担忧。

“还好。”

他微微噙唇,将最后一丝苦味咽下去。

“你吃口这个。”

她不知从哪儿拿出一颗蜜饯,塞到他唇边。

若是旁人,定是没有这个胆子,唯有她敢这么做。

“这也是你做的?”

甜味在嘴里蔓延开,瞬间冲淡方才噙了满嘴的苦味。

“嗯,是今年年初刚从后院摘下来的金桔,可惜那时你不在,不然我们俩人可以一起摘。”

平阳郡主话里存着几分惋惜。

“想不到那两棵金桔能被你养活那么多年。”

回到北椋这么久,谢沉胥从未驻足过他们俩人幼时常玩耍的后院。

“那是你我二人种的,我自然要好好养护。”

平阳郡主脸上满是欢喜。

谢沉胥却敛下眼眸,未再说话。

“阿胥,明日城中有赛舟,你同我一道去可好?”

这话在嘴里转悠许久,平阳郡主终于问出口来。

“明日?”

“明日不行。”

谢沉胥摇了摇头。

“可你回来这么久,咱们两人却极少有待在一块的时候。”

平阳郡主这话,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以后我带你去。”

谢沉胥不是会心存愧疚之人,唯独对她,他不忍伤害她。

“那好。”

平阳郡主虽应下声,脸色却明显覆上层失落意味。

她给他换好屋内香炉里的香,默默出了他屋子。

“郡主,您就别伤心了,世子此次回来本就匆忙,陛下还有许多事要他办,他定是忙不过来。”

锦儿跟在身后,劝她。

“我自然知道他忙,只是他与我分离这么久,我总想着与他多待上些日子。”

方才她在谢沉胥的桌上,看到他在安排北椋的事,只怕是又要外出。

“可奴婢从未见他对旁人这么好过,除了郡主。”

锦儿说这些话,便是想抚慰她失落的心绪。

“嗯。”

平阳郡主点点头,这些话锦儿倒是没说错。

“咱们回院子里多装些药材,给阿胥带上。”

想到这,她的心情又变得欢快许多,鹅蛋脸上的忧愁顿时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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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宁派人送回京州城的密函一交到靖桓帝手中,他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来人,去将戎王那逆子给朕叫过来——”

他头上冠冕都透着浓浓怒意,让张贤几乎是跪着回话。

张贤匆忙应下后,飞快派人去将赵启戎传召进宫。

彼时的赵启戎正在与姜皇后留给他的朝臣商讨如何趁着赵启宁不在京中,趁机坐上那中宫之位。

见到来传召的小太监着急忙慌的,心中顿生出阵不好的预感。

可那小太监也是一问三不知,只知道靖桓帝十分生气,却再也什么都打探不出来。

赵启戎不敢冒然进宫,吩咐几位幕僚备好后路,方坐上轿辇随着那小太监一道进宫。

到了御书房,处处透着威严又极为冰冷的气氛令赵启戎心下惴惴,他试探着问靖桓帝:“父皇,可是儿臣犯了什么错事?”

单瞧着他那副脸色铁青的样子,赵启戎便知道他气得不轻。

“朕问你,那漠北兵权到底是不是在你手里?”

九王爷赵廉的事隔了这么久,他是第一次开诚布公问赵启戎。

若不是因为这个,他也想着或许赵启戎是坐上中宫之位的最佳人选。

“儿臣,儿臣不知道什么漠北兵权...”

尽管平日里从善如流的赵启戎,在面对靖桓帝的质疑,依旧是心慌不已,只觉自已是不是入了什么人的圈套。

“不知道什么是漠北兵权?!”

他将密信里附带的令牌狠狠朝他扔去,打到赵启戎额角后,“砰——”地一声掉落到地上。

赵启戎急急朝地上看去,只觉这令牌陌生得很,他压根就未见过。

“此事与儿臣无关,还望父皇明察!”

但他知道,唯有下跪认错,方是缓兵之计。

“朕还未说是何事,你便急着下跪认错?莫不是做贼心虚?”

此刻的靖桓帝对赵启戎已生芥蒂,他这一跪反倒弄巧成拙。

“父皇,儿臣向来恪尽职守,父皇交办的事儿臣每一件都做得极好,这些父皇和朝堂大臣们皆看在眼里的啊!”

赵启戎低着头,声音颤颤。

“不错,如今想来,那些臣子们倒是极为拥护你,只怕是早已将你当成下一任君主了罢?”

靖桓帝将话说得讳莫如深,赵启戎身子猛地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