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服软

他大掌扯住她衣襟,江凝紧闭唇齿,死死拽住衣襟,不让自已发出任何声音。

她越是抗拒越能勾出他怒火。

她厌恶他的蛮不讲理。

“不但有胆识,还很有脾气。”

谢沉胥寒声嗤笑。

“在这同我玩清高?”

若说方才谢沉胥还想给她保留几分颜面,那么此刻,她便是真惹怒了他。

江凝的唇瓣被她咬得快到滴出血来,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气压迫着她,让她呼吸困难。

“好。”

见她这副冥顽不灵的样子,谢沉胥兴致缺缺松开手。

“昨日魏翼巡来了密函,说匈奴王对方鹤笙严刑拷打,人都快打死了还没问出军机秘图的下落,他已经起了疑心。”

谢沉胥走到水盆边上净手,神情冷漠。

江凝裹着衣襟的手猛然一颤。

“也不知...”

疏忽间,谢沉胥被她从身后猛地抱住,双手环住他腰身,她的脸紧紧贴在他后背上。

“方才是我不对...”

江凝轻轻说着。

她闭上眼睫,小脸蹭着他后背。

“呵。”

谢沉胥手一顿,紧接着继续净手。

“已经晚了。”

他寒声道。

“一点儿也不晚。”

她那满身的刺仿佛被人拔得精光,此刻变得十分乖顺。

“没用。”

他眸光无温。

“以后不会了,好吗?”

她声音轻颤。

谢沉胥勾唇,转过身来看着眼前极力装作乖顺的人,他自然不会信她迫于施压下说出口的话。

他钳起她下颌,“你是不是以为我也很好骗?”

“这样呢?”

江凝眼睫颤颤,未有犹豫的她踮起脚尖,吻上他薄唇。

微凉的唇瓣上传来阵柔软,谢沉胥冰冷的眼神起了一丝波澜。

她的话是假的,可主动做出的动作却不假,这是她肯服软、妥协的表现,尽管或许只维持在这一刻。

谢沉胥没有说话,浓稠双眼紧盯着她。

江凝会意,身子往前贴一寸挨上他后,继续吻了上去。

谢沉胥放任她的主动,钳住她下颌的手慢慢松开。

“这样是不是就能改变主意了?”

江凝的声音不再似方才那般颤抖,眉眼间也没了惊慌失措,眼神里仿佛盛了水般娇滴滴望着他。

俩人的唇瓣上都还沾染着晶莹剔透的光泽感,此刻的江凝在谢沉胥眼里,仿佛包裹着晶莹水珠的花骨朵,连带着整个人都化成了水。

谢沉胥盯着她,没有开口说话,直接低下头去吻上她唇瓣,带着她一步步往床榻边上退去。

俩人卧到床榻上,他没有放下纱帐,从床榻上甚至可以看到外面廊上来来往往的人影,跃动在窗柩上,江凝想开口说话,被他堵上制止,连带着双手都不再自由,被他紧紧扣住,俩人的黏腻感在彼此焦灼的呼吸中盈动。

江凝觉得心口微涨,却又带着一股丰盈感。

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已心底是带着抵触来完成这件事的。

江家人个个是才狼虎豹,大房失事后谁都想从她身上分走一杯羹,父母兄长又陷入漠北那样水深火热的处境中,她唯有紧紧抓住谢沉胥,方能让自已脱困,让家人相安无事。

脑海一下变得清晰,江凝双眼迷朦地攀上谢沉胥后背,葱白的指尖在他后背上一寸寸滑动,让自已紧挨着他。

午后的光透过窗柩洒落到屋内,俩人的身影在床榻上交合成一体,即便是汗珠浸入毛毯,谢沉胥也没舍得松开。

孟承御和孟承星用完膳后,来到三楼,见到采荷和翟墨同站在一间屋子外,顿生出一阵惊慌。

“表公子,姑娘她歇下了。”

采荷机灵,上前朝他撒谎。

“那掌司大人呢?”

孟承御问她。

“掌司大人他在批阅文书,交待了不许任何人进去叨扰。”

采荷脸低得很深,生怕露馅。

“好。”

孟承御脸色未变,从容走下楼。

见到他下来,孟承星却瞧出不对劲,关切道:“哥,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表妹她有事?”

“她无事。”

孟承御整个人都冷冰冰的,没有等她就自已先下楼。

孟承星疑惑地往楼上望去,很快也跟上孟承御脚步。

阳光从浓烈到变成赤红的晚霞色时,谢沉胥终于肯松开江凝。

江凝累得全身瘫软,半知半觉靠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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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州城护国公府。

江雪柔醒来得知自已的孩子已经没了后,郁郁寡欢了两日。

她没将过错推到江雪晴身上,柳姨娘自那日在宁王府外一跪后,似乎一切都变得相安无事。

江老夫人责骂过柳姨娘和江雪晴,还是过来看了江雪柔一眼,虽然眼下孩子没了,可等江雪柔将身子调理后,日后还是能怀上。

曹贵妃也派了人过来,花蕊神色淡淡传着曹贵妃的口谕,言辞中尽显对江雪柔的失望,还有对柳姨娘这一家子胡作非为的不满。

但她没将事情做绝,赵启宁如今处境尴尬,不宜再生出旁的事端,只交待江雪柔先将身子养好。

花蕊走后,柳姨娘神色间满是阴郁,江雪柔是曹贵妃选中的人,头胎就没能保住,难免会让曹贵妃失望。

江雪柔能嫁进宁王府,说到底是靠曹贵妃。

“姨娘,先别想那么多了,如今咱们一家子相安无事才是最好的。”

江雪柔还反过来宽慰她。

“柔儿说的对。”

柳姨娘唇角勉强挤出个笑容。

“姐姐,药来了。”

片刻后,江雪晴从外面端着汤药进来。

连日来,江雪柔喝下去的药都是她亲自煎煮,生怕再出差池。

她们扶着江雪柔起身,喂她喝过药后她便睡下。

江雪晴和柳姨娘蹑手蹑脚走出她屋子。

“姨娘,方才贵妃娘娘是不是派人过来了?”

江雪晴在后厨熬着药,也是回了院子才听流萤说起。

“嗯,她并未怪罪我们,但我怕她不再扶持你姐姐。”

尽管听了江雪柔宽慰,柳姨娘还是难掩担忧。

“也不知姐姐流产到底是不是意外?”

江雪晴脑子转得快,听完柳姨娘的话倒是对江雪柔流产的事生出疑心。

她流产,最得利的无非是萧氏。

可这件事由始至终,又好似跟她沾染不上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