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一把拿过那个泔水碗,那群狗立马从死死盯着小弟变成了死死盯着他,还咧着嘴,像是下一秒就要冲上来。
老大试了试,这个碗移到哪里,那些狗的目光就到哪里。
一但他想要丢出去,那些狗就咬紧牙关,蹬着后腿。
一旦他丢出去,那些狗立马就能冲上来咬死他。
老大踢了踢任昂然的膝盖,摸着下巴,趣味性地道:“看见那些狗了吗?”
“你说我要是把这只碗丢你身上,你说它们会不会冲上,咬死你。”
任昂然听了,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狗,算什么。
更何况还是几只乳臭未干的小狗。
他连狼都见过,还和蛇对视过。
这些对他来说,压根不值一提。
老大看他这么冷静,想玩的趣味性更重了。
他打劫他这么多次了,这任昂然一直都是这副表情,
他倒是想看看别的表情在任昂然脸上会是什么样子。
老大正想要将碗扣在任昂然头上,突然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你要是敢往他头上扣,我保证敢把你丢进狼窝里。”
任兰枝的声音从马车那传过来。
眼看着任昂然要被狗围攻,任兰枝不得不出面了。
要是回家任母看见任昂然一身伤,指不定要怎么怪她没有照顾好弟弟。
任兰枝被单晴搀扶着下了马车,盛世凌然的看着他们。
任兰枝声音冷冷的,面上微怒:“邓伯,去把任昂然扶起来。”
“是,姑娘。”
邓管事不愧是跟着任明远走南闯北的人,刚一过去,那些小弟就被他身上的气势吓倒。
邓管事还没开口,那些小弟就已经放开了任昂然,往老大的身后躲。
“二爷。”
邓管事心疼的看着任昂然,看见他身上的破衣,连忙解下身上的外袍给他披上。
任昂然身体冰凉,手和脚早就冻僵了,压根就没有力气站起来。
邓管事看着就很心疼,用外袍将任昂然全包裹住。
“二爷,不害怕,我们来了。”
邓管事心疼的将任昂然裹进怀里,手上都不敢用力。
邓管事轻轻的将任昂然抱了起来,走回任兰枝身边。
老大看着任兰枝,脸上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害怕之色,挑了下眉:“你不是看不惯他?”
“我什么时候说过?”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出手?”老大很是疑惑。
“你管我。”任兰枝笑了一声。
“阿晴,报官。”
“好嘞,姑娘。”单晴恶狠狠地瞪着那些人,一听任兰枝说要报官立马转身就走。
“任大小姐,您看我们也没有伤害任昂然,我们把钱还给你,你看报官就不必了吧。”
“什么叫没有受伤,你看我们二爷唇色都白成什么样了!”
单晴一看他们狡辩,怒不可揭,恨不得上去打他们一顿。
“可是,他身上并没有伤口不是吗?”
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只求钱,并没有动手殴打任昂然,还有谈判的机会。
“可是,他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无法弥补的那种。”
“你……”老大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可以补偿,十两银子怎么样?”
“十两银子!!!”身后的小弟听见老大这么说吓得眼睛瞪的老大。
“老大我们哪有这么多钱?”小弟着急地拉着老大的手。
“闭嘴。”老大呵斥他。“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噗嗤。”任兰枝听着他们突然吵了起来,就笑了。
“我有说我要钱了吗?”任兰枝好笑的看着他们:
“任家多少钱没有,缺你们这十两了?再说十两能干嘛?还不够我买个点心的。”
“任大小姐可要想好了,我要是进去了,那么等我出来了,只要见到任昂然一次,我就打他一次。”
“绝对让他带点颜色回去。”
任兰枝完全没有被威胁到:“你确定你还能活着出来吗?”
老大等他几个小弟闻言变色。
他只不过是抢了任昂然几个铜板,任兰枝却想要取他的性命。
“任大小姐,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老大紧咬着牙关。
任兰枝笑了:“你什么货色,还想和我见面。”
“你……”老大手怒指她,满脸的怒气。
“我?我很好谢谢。”
任兰枝瞬间变脸,呵斥道:“单晴!你还在这干嘛!还不快去报官!”
“是。”
单晴见事情不会再有改变,立马朝着衙门的方向跑了过去。
“任大小姐,真的要赶尽杀绝?”老大不甘心的问道。
“什么叫赶尽杀绝,我只是在讨一个公道。”
老大深深地看了任兰枝一眼,不甘心的低吼:“跑啊!还愣着干嘛?想坐牢是吧!”
那些小弟一听立马四分五散,朝着不同的方向逃跑。
“老大,快走!”
有一个小弟见老大不走,还钉在原地,又跑了回来拉着他。
“任兰枝,我们还会见面的。”
老大嘴角上翘,邪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跟着小弟一块跑了。
邓管事看着他们,担忧的问道:“姑娘,要回家喊人去追吗?”
任兰枝摇摇头,“不用,他们跑不掉的。”
这几个人都是惯犯,官府早就接到了报官,已经摸清了他们的位置。
抓住他们只是时间还没到,现在她将时间提前了而已。
而且,她既然敢在他们面前下狠话,就自然不会给他们报复的机会。
“先上马车。”任兰枝看着任昂然发白的嘴唇,还瑟瑟发抖的样子,忍不住皱眉。
“好。”邓管事抱着任昂然慢慢的走向马车,车夫连忙过来搭把手将任昂然抱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后,任兰枝将单晴之前给她准备的汤婆子塞进了任昂然的怀里。
任昂然的手还僵硬着,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任兰枝看着他那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忍不住就生气:
“你就不会反抗吗?就这样任由着他们欺负你!”
任兰枝嘴上虽然还在责怪他,但是手上还是忍不住的为他倒了杯热水喂他喝了下去。
任昂然紧闭着嘴唇,就是不肯喝,全都洒在了衣服上。
“怎么?就敢冲着我发气?刚刚那些人你就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