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借着‘顺手’与‘顺路‘之由,每天让她帮忙洗饭盒、打饭、洗衣服,鞍前马后地伺候着他生活就算了……
安和平昨天居然还让她帮忙打听着养鸡场这批雏鸡的孵化养育情况。
天知道,她每天在冷水里洗衣服洗碗怎么能顺手,与她宿舍是南辕北辙两个方向的安和平宿舍,是怎么能‘顺路’起来的,还有她一个刚来养鸡场的农村‘乡巴佬’,是要怎么弄到堪称养鸡场机密的雏鸡孵化养育情况的。
但出于某种隐秘的心思,齐红云最后仍旧是费劲巴拉一一照办了。
——包括给安和平打听养鸡场的雏鸡孵化养育情况。
得亏她生了一张还算漂亮的脸蛋,能给她在人际关系方面帮上很大的忙。
凭借着这张脸蛋,齐红云最终还是从负责鸡舍的年轻工人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最终真实状况。
“虽然费了一些气力,也遇上了一些困难,但我最终还是打探到了一些消息。”
“听说这些天那边鸡舍情况不大好,好像是出了点什么问题,让负责鸡舍的主任脑袋都愁大了,成天唉声叹气地担忧呢。”
安和平一听就亮了眼睛,连声追问道:“真的?是出了什么状况了?”
见安和平竟丝毫不问‘自己遇上了什么困难’,齐红云内心有着隐秘的不满,面上却不表露分毫,只依旧温和地低声道:“……好像是一批幼鸡的脚趾出了点问题,有一定程度上的畸形,还站都站不稳了。”
见齐红云的话与小邹的消息相互印证了,安和平当即又用力地拍了一下大腿,难以掩饰住兴奋地道:“那丫头果然不敢骗我。”
没明白安和平的意思,齐红云下意识露出疑惑表情。
安和平却没有解释的欲望,只扭头看向齐红云,毫不掩饰地哈哈大笑道:“齐同志,虽然咱们这些天也算是有些交情了。但这回眼看着我就要打败你堂妹,赢得这一场赌约了。你可不会生气吧?”
同样记挂着齐席儿与安和平的赌约,齐红云闻言一下子就亮了眼睛,整个人都跟着振奋了,面上却只是依旧‘好脾气’地温和开口道:“看安技术员说的什么话,我虽然和堂妹自幼一起长大,感情十分深厚要好。但我也是明白事理的。”
“当时堂妹与安技术员打赌时比的就是彼此的真本事。”
“如今如果安技术员是凭借真本事赢了堂妹,我自然会为堂妹难过,却也会真心为安技术员庆祝的,又怎么会怪罪安技术员呢?”
已经确定要赢了吗?
这些天,齐席儿已经夺走了她身上太多光彩,成为整个国营养鸡场和红旗公社人心中最耀眼的存在,将已坠落泥潭里的她衬得黯淡无光了……
她很难说不嫉妒。
如今难得有一个机会能看着她输掉,褪去身上所有光彩,和她一样沦为整个国营养鸡场的笑柄……
她还真的十分期待呢。
……
因为小邹和齐红云带来的消息,安和平这些天心情一直非常愉悦,督促着齐红云和小邹喂鸡时,还时不时地哼着歌……
尤其,他还喜欢三不五时去小曾技术员的课堂上转一圈,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齐席儿,再挂着藏都藏不住的笑,若无其事地离开。
知道他是为什么高兴,小曾技术员与齐席儿一时都有些无语。
——没想到这安和平竟是个这么轻狂的性格,一得到一丁点好消息,就藏不住自己狐狸尾巴了。
不同于齐席儿堪称‘无所谓’的淡定,小曾技术员的目光更是带上了怜悯。
也不知道这安和平知道事情真相后,再回头看自己现在的表现会不会气得直接晕过去……
由于红旗公社的人都十分好学,每天晚上都会主动加一节夜课。
原定十五天的课程被压缩到了十天就结束了。
第十天的傍晚,王建国一群人结束了当天晚上的课程,就准备先去食堂吃个饭,再结伴回到了宿舍,收拾行李,连夜赶路回红旗公社了。
从齐红云口中知晓这一消息,自觉得胜券在握的安和平登时有些着急了。
齐席儿该不是自知道比不过,打算提前跑了吧?
他可还没报仇呢。
可不能让她跑了。
怀揣着这份心思,他看着一群人结束课程后,就急匆匆赶至了国营养鸡场食堂,将齐席儿一群人堵在了食堂里。
看着齐席儿一群人的钢精饭盒里,明显比旁边人要更丰盛些的饭菜,知晓这又是食堂工作人员对‘齐专家’的偏心,安和平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嫉妒,口中就不由自主带上了尖酸:“……看来有着国营养鸡场的人的偏袒,这些天咱们‘齐专家’吃的是真的不错啊?”
早已猜到安和平会过来,齐席儿动作优雅地吃着饭,挑了挑眉道:“安技术员,你突然找过来是有事吗?”
当然是有事。
见齐席儿都这么直接了,安和平毫不客气地问道:“我听说,你在国营养鸡场的课程今天结束了,你晚上就要离开国营养鸡场了?”
这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齐席儿直截了当道:“是。”
一听见齐席儿还有脸承认,安和平有些气愤地咬住了牙:“所以小丫头片子,你是知道自己技术不行,连应约的胆子都没有,就打算就这么逃跑了吗?”
齐席儿笑眯眯地道:“所以安技术员,现在是在邀请我去看你的鸡舍里的雏鸡的养育状况吗?”
先看了自己的养育状况,再去嘲笑齐席儿的似乎也不错。
安和平当即承认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