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已经表示了态度。
心中的猜测被验证了,齐席儿几乎是深吸了一口气,才沉声开口道:“许遥哥,咱们能够不去吗?”
想也知道,要从管理森严的京城黑市一路运上这么多贵重的收音机与手表,来安省省城的黑市赚取差价,必定是要冒着极大风险的。
尤其七八十年代的火车治安并不太好。
别的不说,许遥但凡被人发现了一点苗头,等待他的不止是列车员的举报和被以投机倒把罪蹲局子,还有可能是那些穷凶极恶的车匪们的杀人越货。
甚至于……
许遥说的那能搞到150块的收音机和低价手表的渠道,都不知道是否真正安全与靠谱,会不会有血腥味……
否则但凡能安全地真正弄到便宜的收音机与手表,这机会只怕早就被京城那些倒爷给瞄准了,又怎么会等到许遥过去抢?
这一趟富贵,许遥完完全全是在拿命去拼。
虽然能搞到一整个隐蔽的小养猪场的机会实在难得,但比起这一笔令许多人心动的财富,齐席儿觉得许遥这个人更重要。
面对着齐席儿的生气,许遥抿了抿唇想要解释,嘴唇蠕动了好几下,却最终没有说出任何解释,只是低声道:“席儿,这一趟我必须要走的。”
知晓许遥的犟脾气,虽然平时看着十分温和好说话,但一旦决定的事绝不会有更改。
齐席儿一时气得牙痒痒,怒视着许遥,也不说话了。
知晓齐席儿是担心自己,许遥想要说几句话作保证,却并不是一个擅长甜言蜜语的人,最终只蠕动了一下嘴唇,低声解释道:“席儿,大虎四丫他们还指望着我,二丫的病也不能拖了,我……我还要和你结婚,这都是我的责任的,我必须走这一趟……”
一个真正的男人肩上永远是担着责任的。
纵然席儿会赚钱,也说了会帮他,但许遥是没办法容许自己自始至终都让自己爱的人一个人打拼的。
知晓许遥说的是对的,也知道许遥的这幅犟脾气,齐席儿一句话都不想说了,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两口气,突然拔腿就走。
“什么都别说了,我们现在就去车站买票。”
没想到齐席儿态度变化会这么快,许遥一时还愣了一下:“席儿,你这是……”不生气了吗?
望着落后自己两三步的许遥,齐席儿没好气地扭过了头,催促着道:“还愣着做什么?这么人高马大一头蠢驴,还指望着我去拉你吗?”
虽然被骂了‘蠢驴’,许遥却并没有半分不高兴,反而揉了一下后脑勺,咧开一个傻气笑容,快步跟上了齐席儿,应道:“知道了,席儿,我这就跟上来了。”
齐席儿只重重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说话。
等许遥走到了与自己并肩时,齐席儿才低声开口威胁道:“许遥哥,我知道你有必须去京城走一趟的理由,也根本阻止不了你,现在也不打算阻止了。”
“我只想让你记住几句话。”
“无论发生了什么,钱财都没有你的性命和安全重要,大不了咱们这一趟不赚钱就是了,养猪场的机会虽然很难得,但未必就是以后彻底没有的。你的性命却自始至终只有一条,大虎和四丫他们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哥,需要你回来为他们遮风挡雨的。”
“还有一旦你出了什么事,你可别指望我为你守节什么的。”
“小柳村、还有红旗公社,甚至咱们这十里八乡的好男儿多着呢。只要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消息一传回来,我就立马改嫁……唔唔唔……”
一句话没说完,齐席儿就感觉自己的嘴唇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响。
感受着自己唇上堪称霸道的力道,齐席儿挣扎了一下,却始终收效甚微,最终只能放弃,闭上了眼睛,开始回应起了这个吻。
到底是年轻没有经验,许遥虽然极力想给齐席儿一个难忘的体验,却并不知道该如何真正接吻,最终只如凶狠的大狗狗般,用唇摩挲着齐席儿的唇,狠狠地咬上了一口,才喘着微微的粗气,将怀里的齐席儿给彻底放开。
望着齐席儿因紧张而红润的脸颊,许遥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席儿,你刚才说得对,我不需要你为我守节。我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你过得开心快乐就好。一旦我出了事,你一定不要为我吊死在一棵树上,否则我一定会不高兴的,变成鬼都会回来监督你……”
一双手按住了许遥的嘴唇,齐席儿眼珠里明显还有泪,嘴上却没好气地威胁道:“说上一句两句就够了啊,你还真打算继续说下去了?都要出发了,你不嫌晦气,我还嫌不吉利呢。”
“赶紧给我呸呸呸三下。”
望着齐席儿生气时生动的表情,许遥不自觉露出一个傻气笑容,一向严肃不苟言笑的人也跟着呸呸呸了三下,才认真地对齐席儿道:“对不起,席儿刚才是我说话不注意,这下我全部都呸出去了。”
齐席儿用力嗯了一声,才又环住了许遥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低声地开口:“许遥哥,无论如何,都要平安回来。”
感受着怀里的温暖躯体,许遥嗯了一声,用终于做了今天第一个承诺:“嗯,席儿你放心,为了你们,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一番折腾后,时间也实在不早了。
齐席儿亲自将许遥送到了镇上的车站,一起买了去省城的公车车票,又是一番告别后,亲自将许遥送上了车。
望着载着许遥的公车越开越远,饶是齐席儿早就有所准备,心里仍不由自主地涌起了离别的情绪。
咬住了嘴唇,眼睁睁看着许遥走远了,她原地立了许久,才缓缓地转身离开。
直到回到了国营养鸡场,她的情绪一直都不大好。
这引起了王建国和齐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