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在意熊大婶子聒噪的辩解,齐席儿只站在内屋门口,居高临下地淡淡看着她。
虽然心里极度不愿意承认,在齐席儿手底下吃过太多次亏,熊大婶子内心早已有些怕了这丫头了。
此时面对着齐席儿的清淡目光,熊大婶子尽管刻意梗着脖子,内心仍是一阵一阵的发虚,出口的话也带上了胆怯:“看着我做什么,你当你看我两眼,我就能怕了你啊。我,我,我告诉你,你今天怎么看我都没有用,反正今天这只鸡我们家吃定了,你生气也没用。”
又极小声地嘟囔着,“真是越有钱越抠搜,看你们家成天不是吃肉就是炖鱼,日子过得可滋润来着,现在连一口鸡肉都要和我们家抢,也不怕遭了什么报应。”
她这一番无赖耍的实在太没道理,绕是一向老实忠厚的齐忠恒也被气到了:“熊大嫂子,你这话说得过分了……”
认准了“柿子捡软的捏”,熊大婶子不敢惹齐席儿,却也根本不给齐忠恒说话的机会。
她当即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力拍着地面,大声地哭道:“我的命是真苦啊,十二三岁就死了娘,被后娘和亲爹用十块钱就卖给一个老酒鬼。老酒鬼家里的老虞婆也凶得很,看我生了两个女儿,就成日见不拿正眼看我,让我和两个闺女都吃得猪肉不如,还要挨酒鬼老公的打骂……过得就不是该有的日子啊。”
“好不容易老酒鬼喝酒把自己喝死了,老虞婆都不让我歇口气,就把我和闺女一起赶出了家门。”
“现在重新嫁了人,却只能成天看着别人吃香的喝辣的,自己连一口鸡汤都喝不上,想重新找个男人,还被人嫌弃个不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哪儿料到熊大婶子还能这么耍无赖,齐忠恒一瞬表情都是傻的。
因为大门敞开着,觉得熊大婶子这般实在不像话,会招来左邻右舍的怀疑与蜚语,齐忠恒有心想扶起地上的熊大婶子,却又不敢伸手,一时显得手足无措,局促极了。
看到齐忠恒这般模样,熊大婶子知道怎么拿捏他,愈发来了精神,一把窜了起来,就往齐忠恒身上赖:“齐大哥,我知道你人最好了。要不你就看在我这么苦命的份上,就帮帮我这一回吧。别的都还好,就我家那俩闺女年纪还那么小,就要闻着你们每天吃香的喝辣的,是真的馋得慌啊。”
哪儿应付得了熊大婶子这般路数,唯恐真被熊大婶子窜到了身上,齐忠恒一时耳朵都红了如沾了跳蚤的猴子般,浑身抓耳挠腮,一蹦三尺远地躲避着,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
“你,你别过来……”
眼看着齐忠恒被吓得再也顾不上鸡的事,熊大婶子还想趁胜追击,又大声哭着喊着嚎着,朝着齐忠恒扑了过去:“齐大哥……”
“还要继续吗……”这时一道清晰的咳嗽声响了起来。
是齐席儿。
听出了这声里的警告,熊大婶子狰狞张狂的表情当即一滞,手不自觉缩了回来,声音也弱了许多:“……动不动就威胁人,搞得自己好像挺厉害似的……”
齐席儿也不说话,只似笑非笑瞥了她一眼。
熊大婶子登时不敢再作声了。
眼见熊大婶子这么怕齐席儿,齐忠恒惊奇地瞪大了眼,喃喃地道:“席儿,你这熊婶子还怪听你话的,我就说我们家席儿最招人喜欢了,哈哈哈……”
听着这尴尬的怪笑,熊大婶子没好气地瞪了眼齐忠恒。
齐席儿表情也有些无奈,只好先看向齐忠恒:“爹,你先别说话……”
再看向了熊大婶子道:“熊婶子,你是真心想喝鸡肉汤?”
听到这显然易见的问话,熊大婶子差点没忍住内心吐槽,脱口而出一句:“你这死丫头不是废话吗?”
但瞥见齐席儿的脸,她硬生生地给忍住了,憋屈地道:“瞧席丫头你这话说的,鸡汤这么好的东西,谁能不爱吃呢。你们家天天炖汤炖肉的,我们搁隔壁闻着也怪馋的啊。”
听出了熊大婶子话里带气,齐席儿笑了一下道:“熊婶子,今天这鸡汤也不是不能给您吃。”
望着熊大婶子一瞬亮起的眼睛,下意识滚动的喉结,齐席儿又一字一句地补充道,“但您得听好了,我是有条件的。”
熊大婶子下意识露出警惕神情,脱口而出道:“什么条件?”
看清熊大婶子眼里的怀疑,齐席儿嗤笑了一下,慢慢悠悠地道:“放心,我不会故意为难你的。我让你做的事保准儿是你一贯最擅长,最常做,也是最顺手的……不但不会让你难受,反而以您的性格,只怕会非常欢喜。”
熊大婶子眼底疑惑更深:“你说得这么天花乱坠的,我可是半点不相信……究竟是个什么事,还是直说吧。”
齐席儿望着她的眼睛,淡淡开口道:“我要你帮我教训一个人。”
“谁?”
“刚来咱们村的女知青,骆冉佳。”
齐席儿也是方才看见熊大婶子一番泼辣表演后,才一时兴起有的这番打算。
骆冉佳此人愚蠢莽撞刁蛮却又实在碍眼,齐席儿没兴趣没心情,也抽不出时间对付她,却也不能让她继续蹦跶。
既然如此,让恶人间狗咬狗,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从骆冉佳在镇上医院里,被赵大宝一家老小撕的毫无还手之力,可以看出来,这类泼辣不讲理的农村妇女是她最大的克星。
那么比赵大宝父母还要更剽悍的熊大婶子,必定能把骆冉佳治的死死的,给她清理不少麻烦。
而她所需的报酬仅仅是偶尔一碗鸡汤而已。
对于拥有后厨空间的她来说,这实在是九牛一毛。
如此倒是一笔合算的买卖了。
“骆冉佳?”随着齐席儿的话,熊大婶子脑海里也浮现出这位女知青的脸,权衡了一下双方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