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听到王建国的声音,许遥迅速回过了头。
齐席儿也愣了一下,循声看向了王建国:“王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九月末正午天气热得很,王建国大抵是跑着过来的,身上穿着的军绿色衬衫,被不透气的面料闷出一身汗,嘴上也喘着粗气道:“小齐,可算是把你找到了,我们刚才还去了一趟你家,都没找到你的人呢。”
齐席儿下意识问道:“我们?”
王建国笑着道:“对啊,我和齐红云同志还有许支书一起找你呢。”
说到这里,他才一拍脑门道,“瞧我这脑袋,一着急起来就给忘记了,你还不知道吧。村里拖拉机手的考试已经出结果了。你、还有我、还有齐红云女同志都考上了,我是特地来给你报喜的……”
虽然已经知道这消息了,齐席儿还是挺高兴的,刚准备开口说声:“谢谢你,王大哥……”
许遥幽幽的声音就冒了出来,道:“多谢王同志了,不过你来晚了一步,小齐的考试结果我已经提前通知她了,她的确很高兴的。”
齐席儿有些奇怪地看了眼许遥。
小齐?
许遥不是一个爱弄浪漫的人,平时不都爱喊她‘席儿’的吗?
并没有察觉许遥的微妙心思,王建国只是高兴地道:“行,既然小齐你已经知道结果了,就免得我多费口舌了,直接说正事吧。”
“方才许支书和我们说了,明天我们三个人就要去镇上学开拖拉机了,到时候可能吃住都在镇上。”
“培训是不收钱的。”
“但是因为吃住需要钱,小齐你倒是还是记得多带点钱。”
“至于出发时间呢,是明天早上七点钟,咱们坐隔壁村的运粮食的车顺便过去。看小齐你这段时间都没有上工,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这个时间。到时候小齐你可别迟到了,看不到你的人,我可是会去喊你的。”
许遥声音再次幽幽地插了进来:“不用麻烦王同志了,我每天早上上工都起得挺早的,会去顺便叫一下小齐,不会让她迟到的。”
终于明白‘小齐’这称呼来自哪儿了,齐席儿哭笑不得地瞪了许遥一眼。
这小气鬼!
王建国是个天生的好脾气。在许遥处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他也不生气,当即笑了起来道:“行,有许同志帮忙提醒,我也能放心多了。”
说着,王建国挠了一下后脑勺,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因为平时在知青点照顾人比较多,可能说话有点啰嗦了。小齐你别见怪哈。”
许遥脸色愈发阴晴不定,从鼻孔里出了一口气,似乎是想说什么的。
齐席儿一脚踩在他脚上,摁住了他将要出口的话,笑着道:“怎么会呢,小柳村的人谁不知道王知青点的王大哥是最细心妥帖的一个人。”
王建国不好意思地连连摆手道:“不至于不至于的,也就是大家平时比较给面子,才多夸了几句,实际上根本不至于的……”
消息通知完了,王建国刚准备转身就走的:“地里还有活要干,实在耽搁不了,我就先走了。”
齐席儿朝他挥了挥手:“明天见。”
王建国也朝她挥了挥手,顺着田埂上离开了。
忽然齐席儿目光无意间一瞥,落在了王建国的脖子上竟有一道斜拉下来的肉粉伤疤,因为热而挽到胳膊上的袖口下,也有一道斜拉出来的肉粉伤疤。
虽然伤口的深浅大小都不同,但有经验的人一眼都看得出来,这是同一种凶器造成的。
而且极像是农家最常见的砍刀。
没想到王建国身上会有这两道伤疤,齐席儿当场愣在了原地,然后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因为齐席儿主动和王建国挥手告别,许遥心里还有点酸溜溜的,看着王建国的目光十分不善。
此时扭头见齐席儿表情变化,立即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大步走到齐席儿身边,沉声问道:“席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紧紧盯着王建国的背影,齐席儿微微抿了一下唇,一字一顿地道:“许遥哥,你还记得我上次去镇上卖泥鳅鳝鱼回来,路上被人劫道了,还受了伤的事的吗?”
许遥怎么会不记得!
这辈子他唯二两次暴怒到失态,一次是得知许二丫被骆冉佳弄得心脏病发,被送往了镇上医院,生死未卜地在接受治疗……
一次就是回来时,看见齐席儿头发狼狈浑身是血脸色煞白,衣裳又破烂又脏兮兮的,坐在自家院子小板凳上,还要为了不让他担心,强行挤出笑容,撑着说自己没事……
这些天,他一直在暗中想方设法地打听有没有人胳膊和脖子手上,想要找到凶手的蛛丝马迹,却一直都没有什么线索……
许遥霎时面上乌云密闭,整个人霎时进入了攻击状态的狼王般,散发着令人见之就胆寒的危险气息,也看向了王建国离开的方向,沉声问道:“那个人是王建国?”
齐席儿抿起了唇,摇头道:“我不知道,上次情况实在太混乱了,那个男人也蒙着脸,我根本没看清他的长相,只记得他约莫二十四五岁,是个又高又廋的身材,说话还有点公鸭嗓的难听。当时我们俩搏斗得有些激烈,不过他没能打得过我,在混乱当中,我在他脖子上和胳膊上都拉了两道伤口。”
许遥一下子蹙起了眉,沉声道:“可王建国是个高高胖胖身材,今年也已经二十七了,出事那天也按时上工了,并没有缺勤记录……”
齐席儿抬头看向了许遥,有些疑惑地道:“这就是我在疑惑的地方了。明明身形和年龄都对不上,可是王大哥脖子和胳膊上两个伤口却和我在那天抢劫的人身上留下的伤形状一模一样,甚至连伤口愈合时间情况都能对得上……”
“如果这是巧合的话,也实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