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心实意对他们好的。
想到这里,许大虎抿了一下唇,抬头看着齐席儿,郑重地道:“席儿姐,你放心,如果有一天我大哥和你解除婚约了,我也一定会养你一辈子的。”
被这孩子突如其来的承诺给弄懵了,齐席儿先是愣了一下,才忍不住扶了一下额头。
这都哪儿到哪儿啊。
不顾许大虎的阻拦,齐席儿强行揉了一下他的头发,好笑地道:“行了,比起要不要养我一辈子的事,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把那些小鱼小虾酱分个层次吧。”
然后她又看向了何勇道:“说了这么多,咱们也要实践出真章才行。”
“现在镇上黑市也有人过来了,咱们先来试试能不能把这一大通鱼虾酱卖出去吧。”
说着三人都看向了镇上黑市的入口处的稀薄人流。
一大清早,镇上黑市还是有着不少人光顾。
眼瞧着一个裹着头巾的阿姨走了进来,偷偷摸摸地左顾右盼着,警惕得像是寻人的模样。
许大虎一下子高兴了起来。
他认得这个人。
是席儿姐摊位上的老主顾,儿子在国营糕点厂的张老太太。
大抵是真的喜欢齐席儿大方洒脱的脾气,她隔三差五就会来齐席儿摊位上买东西,回家给家里儿媳妇和小孙子打牙祭。
昨天她家小孙子过生摆酒,还给席儿姐带了红鸡蛋哩。
如果是她的话,说不定会愿意尝一尝这鱼虾酱。
见齐席儿守在摊位旁,张老太太果然眼前一亮,迅速围了过来道:“还以为你这胖丫头今天不来了。快,给我再来两斤新鲜鲫鱼。我回去给我儿媳妇熬汤喝。她可念叨了好几天了。”
“说来也是怪了,你这丫头人好,这摊位上的鱼也是格外的好吃,现在我儿媳妇连供销社的鱼都瞧不上了,就认你家的鲫鱼呢。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这胖丫头在鱼里动了什么手脚哦。”
齐席儿动作利索地给她捞了一条大鲫鱼,好笑地道:“瞧您这话说的,也不知道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呢。“
又招呼着道:“我们家新出的鱼虾酱,味道很不错的,老太太要不要也尝尝?”
七十年代物资匮乏,无论农村城市就没有肚子里不缺油水的。
鱼虾酱虽然不是正经肉,到底也是一味荤腥,熬出了荤油后也香喷喷。
望着那红彤彤的鱼虾酱,嗅着窜到鼻尖里的鲜香味,张老太太下意识就咽了一下口水,口中还在嘀嘀咕咕道:“又弄出了什么鱼虾酱?你们这些年轻人还真是会折腾哦,也不怕被那联防队的人给抓了。”
手却十分尊崇本能地伸了过去,舀了一小勺鱼虾酱,迅速放在了嘴里。
“唔……”
几乎是鱼虾酱入口的一瞬间,她就迅速睁大了眼睛,忍不住连连称赞道:“味道是真的不错诶,比我家做的辣椒酱味道要好多了,里头小鱼小虾挺多的,闻着还有一股荤油的味道哩。”
“冬天要是没肉吃,拿这个都能顶一盘肉了哩。”
“这东西多少钱一斤?”
眼看着张老太太是动了想要买的心思了,齐席儿将鲫鱼嘴穿了绳递给她,笑眯眯地道:“老太太,你们家也是做过酱菜的,应该知道这东西做起来有多麻烦的,光是又晾又晒又腌这些步骤,前前后后都得一个月的折腾。所以价格肯定是要比泥鳅鳝鱼这种东西要贵一些的。”
“这一斤啊,我们至少得要卖个一块钱才行。”
“这么贵!”张老太太当即连连摇头道,“一斤猪肉也才一块多钱哩。我看你们这鱼虾酱里可都是些鱼虾,没有一丁点猪肉哩,哪儿就至于这么贵了。”
齐席儿坐了回去,用手帕擦着手,笑眯眯地道:“老太太,这账可不能这么算。一斤猪肉可是要一斤肉票才买得到,而且再怎么省着吃,三顿也肯定给吃完了。”
“我们这鱼虾酱就着饭,可是能吃上足足一个月,让餐桌上天天都有肉味哩。”
“您说哪个更划得来。”
明显是心动了,张老太太却仍旧在口中挑剔道:“可这也实在太贵了。谁家有这个闲钱,不去买猪肉吃,要来买这鱼虾酱的。”
“你卖得便宜一点,我就给拿一斤了。”
眼看着就要做成一门生意了,许大虎有些沉不住气了,下意识就要答应了:“你想要什么价……”
齐席儿一把拽住了他,面上依旧带着和气的笑,语气却十分坚定道:“老太太,不是我们不给您这个面子,是这个价我们实在卖不了。”
“您要是真心想买,我们可以给您添点泥鳅鳝鱼田螺,但是这价格是真的便宜不了。”
“人情我们可以大方地给,规矩可是不能坏哩。”
见齐席儿如此‘油盐不进’,张老太太不由得有些生气,嘀嘀咕咕道:“以前出手不是挺大方,现在却变小气了哩……”
“不就是劳什子的鱼虾酱吗?我不买还不行了吗?当谁家差这一罐子鱼虾酱似的……”
说着她露出嫌弃表情,转头就走了。
眼看着张老太太走远了,许大虎才回过了头,忍不住露出焦急神色,忐忑地问道:“席儿姐,是不是咱们的价格真的定得太高了啊?”
“要不,咱们再便宜几毛钱?再便宜几毛钱,我们也能赚钱的哩。”
相对于许大虎的急躁,齐席儿要淡然镇定许多,还在慢悠悠整理着摊位:“大虎啊,生意没有你这样做的。”
“这个嫌贵就要便宜几毛钱,那个嫌贵就又打个折,买到了便宜东西的自然会开心。但是买到了原价东西的顾客,岂不是就要觉得自己亏大了?”
“回头咱们虽然把东西卖出去了,手里却赚不到一分钱,还要把那些愿意花钱老主顾都给得罪了,岂不是太过得不偿失了?”
“还有,你我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