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席儿:……
齐席儿的沉默震耳欲聋。
好嘛!这不仅是趁人不在偷家了,还是趁势不两立的仇人不在,堂而皇之地去家里趁火打劫啊。
兵不血刃地就轻轻松松把竞争对手给推进了深坑里,贾主任这老狐狸还真是够狠的!
得到了想要的情报,齐席儿对自己在这汽水厂的身份有了更清晰的认识,当即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道:“那就借大哥您的吉言了。”
年轻男人被夸得也十分开心,于是又顺嘴多提醒了两句道:“你卖东西的地方就安排在食堂后头关着门的小仓库,那地方后头有一个小门方便逃跑,侧面对着马路也方便守着联防队,是最适合偷摸做见不得人的事的地方了。”
“你也不用担心地方太隐蔽了,别人会找不到。厂里的人听到消息的人会自己找过去的。”
“另外你最好在六点半之前收摊,那个点厂里的保卫科和联防队都该上班了。”
这可是很重要的情报了,齐席儿不由得又感激了两句,还强行塞了两条大鲫鱼和一碗田螺给年轻男人:“拿着,就当给家里怀孕的嫂子改善一下伙食。”
这男人露出惊讶表情:“你咋知道我老婆怀孕的?”
齐席儿笑眯眯地指了一下年轻男人上衣兜里一张露出一角的‘孕妇奶粉’的票据。
年轻男人嘿的一下笑了,又忍不住感慨道,“还真和张主任说的一样,你这丫头可真有点神了。”
毕竟要赶着做今天早饭,年轻男人匆匆交代了几句,就拎着一篮子无鳞鱼离开了。
国营汽水厂不愧是镇上排得上号的工厂,整个厂区加医院、学校与家属院占地得有上千亩地了,瞧上去至少住了有上千号人。
齐席儿来到了年轻男人说的食堂背后的废旧小仓库,接着就囧了一下。
小仓库外头种着一棵足有二层楼高的大梧桐树,一扇隐蔽的小门被大梧桐树树干遮得严严实实,仓库后头留着一扇小门,出去就是一堵红砖围墙,有人追过来了就能翻墙逃跑。仓库门口斜对着大马路,一抬头看见有穿制服的人过来,就能立即收摊跑路。
的确是又隐蔽又便于躲联防队,最方便做见不得人的事。
齐席儿刚在关着门的小仓库里摆上东西,就听见外头大路上传来一批刚下夜班的年轻工人们的议论声。
“听说今天食堂里会有荤腥?待会儿我要是睡着了,你可得记得敲我的窗户提醒我。吃了一个月的清水窝窝头了,我这嘴巴里都要淡出鸟了。”
“听说也不是什么正经荤腥,是雷主任堂侄女从乡里弄来的泥鳅鳝鱼什么的,哪儿比得上正经猪肉。”
“知足吧!隔壁玻璃厂欠的钱不到年底还想要的回来?比起天天清水窝窝头,有点泥鳅鳝鱼鲫鱼啥的吃都算不错了,就是希望食堂师傅好生点做,不然估计得有股土腥味。”
“别了,你们还不知道厂里那抠门的,咱们这五六百号工人呢,才定了每天五十斤无鳞鱼,到时候一盘子菜里头顶多给你一块荤腥都算好的了。要想正正经经犒劳一下自己,还得靠自己买。”
“去黑市上买吗?黑市上有卖的吗?不过咱们这个点下班,赶过去黑市也该关了吧。”
“不用去黑市,听说雷科长那堂侄女是个胆大的,就在食堂后头小仓库里偷摸卖东西呢。不过你们可得把嘴巴闭紧了,不能给联防队那些人知道了,不然咱们肉也没得吃,还得把雷科长得罪了就不好了。”
“这个是自然。”
新晋‘关系户’齐席儿:……o(╯□╰)o
家属院的八卦速度果然不是盖的。
谨遵年轻男人的提醒,齐席儿没有主动吆喝,而是静静等着第一批客人的到来。
不多时就有两个年轻人偷偷摸摸地结伴钻了进来,一把拉开了隐蔽的小门。
“是这里吗?”
“听说就在食堂背后的小仓库里。”
然后他们就一眼看见了齐席儿面前篓子里的那些泥鳅鳝鱼:“好肥的鳝鱼!”
望着两个望着泥鳅鳝鱼眼冒绿光的年轻人,齐席儿笑眯眯露出个笑容:“鳝鱼三毛钱五一斤,泥鳅两毛一斤,鲫鱼两毛钱五一斤,和供销社里的一个价,不过可比供销社里东西要新鲜,一起买到了一块钱的就送半斤田螺下酒,都不用粮票肉票。”
大概是实在饿久了,两名年轻人简单还了一下价,其中一个年轻人就迫不及待地一锤定了音,一共拎了整整五斤东西走了。
一开门临走时,他们还不忘做贼似的左顾右盼,生怕被人给发现了。
等他们走远了,齐席儿还听到了他们隐约议论声。
“你怎么一下子买这么多,咱们吃的完吗?这么热的天气,东西放坏了怎么办?“
“哪儿就至于放坏了?没看这些鱼都还活着吗?回去拿水好好养着,能活不少天呢。再说了这年头联防队这么厉害,谁知道这摊子能开多久,买到就是赚到了。我可不想再吃上一个月的清水窝窝头了。”
“那倒也是。”
齐席儿:……
不得不说,这哥们还真是精明!
狡兔三窟,物以稀为贵,除了每天要往食堂送的五十斤鳝鱼泥鳅鲫鱼,她还真没打算每天来汽水厂报到卖东西。
大抵都是出于这种心理,也大概是国营工厂工人的确要普遍富裕一些,也大概是没有竞争的垄断生意实在好做,齐席儿的生意格外的兴隆。
只花了在黑市三分之一的时间,她就接待了三四十名客人,将近一百五十多斤的无鳞鱼都卖得七七八八了。
最后她还碰到了昨天来黑市买过鲫鱼的老太太。
一瞧见卖东西的是齐席儿,她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当时听说是我还在猜呢,说这镇上啥时候多了一家卖无鳞鱼的了。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