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赚钱了赚钱了赚钱了

也是在这一份安静中,齐席儿在给许遥上完了大部分的药后,终于迟钝地察觉到了一丝尴尬。

——曾经为退婚闹得那么难堪,如今又如此亲密地共处一室给对方上药。饶是齐席儿一贯脸皮厚,一时也不知道该把手脚往哪儿放了。

为了缓解尴尬,她咽了一下口水,打了个哈哈,道:“许遥哥,你要是疼就喊一声,我动作会轻一点的。”

许遥抿了一下唇:“不疼。”

齐席儿又不由得感慨了一番这男人的忍痛能力,动作飞快地将剩下一点伤口给上好了药,用干净的旧棉布给严严实实地包好了,才将手中剩下的药膏给放下了:“许遥哥,我上好药了。”

似乎也觉得这气氛太难受了,许遥此时也终于微微松了口气,动作很快地起身,逃也似地穿好了衣服。

忙回身将药膏和棉布都收好,齐席儿扭头对许遥说道:“许遥哥,你这伤口挺大的,一两天只怕是好不了。明天后天继续来我家上药吧。你放心,我不会把事情往外说的,村里人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的。”

许遥又微微拧起了剑眉,明显是想找理由拒绝。

已有些猜到了他的性格,齐席儿索性拿出了对付齐忠恒时的办法,哭丧着一张脸,撒着娇哀求道:“许遥哥,毕竟是相识了一场,你总不能让我因为这个伤,每天担心你担心得吃不好睡不好,活生生把自己给饿瘦了吧。”

许遥:……

看得出许遥是真心想拒绝的,剑眉都是紧紧拧着的。但面对齐席儿那张假哭的脸,他薄唇动了半晌,最终也没能把那句拒绝憋出来。

最后他只好负气地硬梆梆地道:“我知道了。我明天会准时过来的。”就脚步飞快地转身离开了。

背影快得仿佛在逃离龙潭虎穴。

望着他的背影,齐席儿噗嗤一声笑了。

——虽然未来将是家喻户晓的华国首富,拥有着令全国女人都向往的出色长相与成熟魅力,这时候许遥本质却仍是青涩与‘吃软不吃硬’,逗弄起来还真有些……过于可爱了。

将许遥送走后,天色已有些晚了。

齐席儿匆匆弄了点吃的,就累得蒙头睡着了。

第二天,她特地起了一个大早。

趁着天还才刚蒙蒙亮,村里的人都还没起来,她瞅准了一条人少的小路,拎着那三十斤的米,悄悄朝着镇上走去。

——因为要隐藏痕迹,镇上的黑市一般开得很早,天一亮就会收摊了,她要卖东西也得去得早才行。

虽然生在了农村,但原主是真的打出生以来就都没吃过一丁点的苦,身子也养得格外金贵。

才走了四五里路而已,齐席儿就发现自己有些拖不动原主这沉重肥胖的身体了。

但齐席儿是下定决心要减肥的,又怎么会轻而易举地说放弃。

强迫着自己一路走到了镇上,齐席儿终于走到黑市巷子口时,已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看见齐席儿肥胖的体格,黑市的倒爷们就都眼前一亮。

这定然是个大户。

一个用粗糙黑布遮着脸的年轻小哥胆子最大,率先凑了过来,低声招呼着道:“姑娘,你是要买吃的吗?”

齐席儿无力地摆了摆手,将手中的布袋子解开一个口,露出里头小半袋的白米:“不,我是来卖东西的。”

七十年代物资匮乏,且买什么都需要大量的票据,哪怕城里人平日吃得都不太好,不太敢花钱买富强粉,平时只吃些灰扑扑的二等面粉,哪儿还见过这么精致的大米。

那倒爷小哥一时眼睛都看直了:“姑娘,你这大米是要卖的?”

齐席儿大喘着气,点头道:“我是打算要卖的。你要买吗?”

那小哥先是犹豫了一下,才咽了咽口水,用力点头道:“我买。”

这等品质的精米定然是不便宜的,他要全部拿下来,成本就会很高。

但比起来砸手上的风险,这等高品质精米出现的机会太少了,反而值得让他搏上一把。

镇上的人都不太富裕,可能会不太会舍得吃这么精致的大米。

那省城里的人呢?

哪怕在省城的黑市里,这等品质的白米都是罕见了,能够卖得上好价钱了。

这么好的东西,也不知道这姑娘打哪儿弄来的,手里头还有多少存货……

齐席儿谨慎问道:“你愿意给个什么价?”

因为不需要粮票与布票等各种票,黑市里的东西是要比供销社里贵一些的。

供销社里需要票据的大米是一毛四一斤,黑市上买卖的话,一斤至少要两三毛钱。

但这等品质的精米,价格肯定是还要涨一涨的。

瞥了一眼黑市里其他倒爷,那小哥咬牙道:“我给你四毛钱一斤,你打算卖多少?”

齐席儿微微点了一下头。

在决定来黑市前,她是特地仔细回忆了一下书内描写的物价。一斤精米能卖到四毛钱,已经是很良心的价格了。

她警惕地道:“我这里一共有三十斤米,你能够全拿下来吗?”

年轻倒爷迫不及待道:“可以,你给我吧。”

将那半袋精米卖了出去,手里稍微有了点钱,齐席儿终于没那么慌了。她又在黑市上逛了逛,买了些便宜的玉米面、白糖、布匹与针线之类的必需日用品。

若是在供销社买,这些东西少说也要两三张布票和一张工业券,她又哪儿能轻易弄得到。

卖完这些东西,齐席儿手上就只剩十块钱了。

这年头国营工厂里,一个普通工人的工资一个月也才三十块钱。

省着点花的话,十块钱能够用半个月了。

将刚到手的钱仔细揣好了,藏在了布鞋的袜子里,齐席儿又一路问着人去了镇上招待所。

终于找到了一座低矮的二层小楼,齐席儿深吸了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门口招待所服务员爱答不理地看齐席儿,冷淡地问道:“哪儿来的,要去哪儿,介绍信呢。”

齐席儿露出个笑:“我不是来住招待所的,是来找人。请问这昨天是不是住了一个小柳村来的,去省城里买拖拉机零件的知青,叫做项前程的。我也是小柳村的人,今儿个是来特地找他,说拖拉机零件型号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