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村。
姜建军和黄翠玲到家门口已经感觉到奇怪的氛围了。
有几个小混混在家门口徘徊不前。
“你们找谁啊？”
见来人是村长媳妇儿，几个小青年不说话了。
一个胆大的回了句：“关你啥事儿，路又不是你家修的？”
“这不巧了吗，你现在站着的这截儿路还真是我家修的，不想挨揍就赶快走。”
姜建军生得高大，即使是套着军绿色外衣，也依旧能看出他结实的身躯。
小青年被吓得往后一躲，相互推搡着跑远了。
“妈，你说是不是他们发现了啥？”
黄翠玲想了想，不应该啊？
家里人嘴严，栓子那伙人也不会说出去。
“难道是昨晚上被人看见了？”
“不是，应该是有人出了问题。”
黄翠玲看着自家儿子，“你确定？这话可不能乱说，你这是动荡军心。”
“妈你先别告诉其他人，我来解决。”
两人若无其事地进门。
家里人也都回来了。
厨房里张芳芳正在忙活，张来财则坐在灶前烧火。
黄翠玲进厨房看了一眼，烧火的张来财脸上的伤把她吓了一跳。
“来财这脸是怎么了？”
张芳芳本来认真炒着菜，手上的动作一滞解释道：“哦，他和那些孩子皮，急眼了就和别人打了几下，妈你不用管他没事儿。”
“我看有些严重，我一会给你拿些药，还是抹些药好些。”
“哎，妈那吃完饭再找你拿。”
“谢谢婶子。”
张来财起身对黄翠玲道谢。
黄翠玲也就出去，没把这件事放心上。
晚饭。
张来财脸上有伤，自是显眼。
被姜家人轮流问了个遍。
饭桌上，程谕安静吃饭。
“程谕啊，眠眠在她姑家里玩几天，跟你说一声。”
“嗯。”程谕点头，但他很快就注意到张来财的反常。
本来一直低头吃饭的张来财在黄翠玲说起姜眠眠的时候，立刻就抬头看向那边。
神情专注，最后脸上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
程谕一束看破一切的眼神，让张来财有些心虚。
掩去了脸上的情绪，装作没事儿继续吃饭。
……
程谕整天都在屋子是为了帮姜眠眠整理复习资料。
现在姜眠眠不在，他也不用那么卖力。
他转而把注意力都放在奇怪的张来财身上，吃了晚饭迟迟没有进屋，一直待在院子里。
姜建军和黄翠玲看了眼肖湘湘的情况也出了那间屋子。
可能是长时间的精神紧绷，突然松懈下来。
肖湘湘从白天就开始发热，现在算是好点了，不过下不来床。
得赶紧把这件事儿解决，不然这姑娘还要一直遭罪。
“程谕怎么还没去睡？”
黄翠玲一出屋，就发现程谕还在院子里坐着。
“妈，我在坐一会儿您去睡吧。”
黄翠玲也没接着多问，就去睡了。
姜建军则坐到他的对面。
等着程谕开口。
果然程谕有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了一句：“张来财有问题。”
“继续。”姜建军只看证据和理由。
“脸上的伤，和我打的地方一模一样，如果没错锁骨处应该也有淤青。”
程谕清清楚楚地记着他下手的时候，错手打在了对方的锁骨上。
姜建军原本以为程谕说张来财有嫌疑，是关于拐卖的这件事。
没想到和姜眠眠有关。
程谕坐在他对面都感觉到了姜建军的不理智。
“冷静，放长线，钓大鱼。况且我们没有证据，他还是大嫂的亲弟弟。”
这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泼在他头顶。
瞬间泄气。
“妈的！王八羔子！”
姜建军现在有些把怒气转移到大哥姜建国身上。
要是他当时滥发好心，也不会有这些破事。
屋里的姜建国突然打了个喷嚏。
“怎么凉着了？叫你不要洗冷水澡你不听。”
张芳芳的声音传出来，姜建军轻笑一声。
看来真不能背着人说坏话。
程谕把事情说完了，起身想要回屋。
“哎别走啊！我还有事跟你说？”
姜建军把他喊住，程谕又重新坐回位置。
在另一间屋子的张来财一直观察着院里的动静。
等了大半天，本来想出去的计划都被延后。
好不容易结束了姜建军又把那个泥腿子叫住，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
他努力将耳朵贴到窗口，想听一下他们在说些什么。
奈何他们说话的声音实在太小，一个字也没听清。
程谕被姜建军叫住，等着他开口。
可惜姜建军看起来犹犹豫豫地一直没把话说出口。
“不说我去睡了。”
“说！怎么不说！”姜建军本来对程谕是瞧不上眼的。所以一直对他态度不好。
现在亲妈和亲姑的一通操作，让他在良心上突然矮了一截。
对待程谕也没之前底气那么足。
“你万一考上大学了，我妹怎么办？”
程谕本来漫不经心的模样突然变得认真严肃。
“第一，没有万一。第二，姜眠眠当然是和我一起去上大学，我有把握让她考上首都师范。”
姜建军咂舌，“啧啧啧，程谕你先考上再说吧。”
姜建军不了解程谕，自然不相信他的实力。
况且大话谁不会说？
这年头一个村出一个大学生都已经是稀奇事儿了，他家还能出两个？
不说别的，这都多少年没出过大学生了，有不少人早把学的知识忘干净了。
他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嘴上还是说了句：“我祝你成功吧。”
程谕也没说什么，自己回屋了。
他明白姜建军的意思。也理解对于一个下乡多年孤身一人并且成分不好的毛头小子的不信任。
程谕掩门站在门后，并没有像刚才说的那样去休息。
他注意到张来财的屋里不断发出皮肤摩擦窗户纸的声音。
果不其然，所有人都熄灯之后张来财的屋门打开了。
鬼鬼祟祟地观察了周围之后把从院子角落，借着码得高高的柴堆翻墙出去。
听到他落地的动静之后，程谕立刻跑到柴堆旁。
听到他匆匆离开的脚步，程谕也立刻站上了柴堆准备翻出去。
“等等我！”后面姜建军小声地叫了一句。
程谕没想到姜建军也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