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姜眠眠跑得急，衣服也是随便套的。
她一弯腰衣服就起褶皱，程谕的视线就刚好能看见。
向上看也不是，向下看也不是。
程谕干脆把眼睛闭上。
姜眠眠还以为是太疼了。
心里把他二哥埋怨了个遍。
“你打不过不知道跑啊？你看看嘴唇这里都烂了。”
“打得过。”
程谕没有说谎，他只是不还手。
“都是成这样了，还有心思逞强。”
破口的地方姜眠眠敷了一层药粉。
淤青的部位她就在手上抹了点药膏给他揉了揉脸。
程谕感受到姜眠眠指尖的触感，更不自在了。
端坐在椅子上，像块木头一样。
一动不动的。
姜眠眠的下一步动作，永远不在他的意料之内。
给最明显的伤口上完了药。
姜眠眠就开始扒他的衣服。
“我看看身上严不严重。”
边说边上手给他解扣子。
程谕宕机的大脑，并没有及时向手发出指令。
他慢慢抬手，姜眠眠又一把握住。
“手上也有吗？我看看。还真有！我二哥真是太过分了，你先把手搭在桌上，不要碰到伤口。”
说完便开始解剩下几颗扣子。
把衣服脱下来，姜眠眠愣了一下又继续检查。
只有后背有一些擦伤。
“我涂药了，你要是疼就说，我马上停。”
可让程谕更难熬的是在他后背来回滑动的手指。
姜眠眠为了让药吸收得更快，特意用指腹反复揉。
没办法这个时代，家里也没有家用药箱，棉签棉球都么有。
只有拿手指揉。
把药涂好，姜眠眠还特地轻轻吹了两下，想让药干得快一些。
程谕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硬的身体连姜眠眠都察觉到了。
“是不是很痛？我替我二哥给你道歉，对不起好不好？”
“我没生气。”他面无波澜地说道。
“真的？”姜眠眠不相信。
程昱看着眼前半信半疑的小脸，又回答了一次。
要是换做他，他可能比姜建军下手还狠。
他没有理由生气。
手掌就更严重了，姜眠眠打开窗户让光线更亮一些，几颗小石子都嵌进肉里了。
心底没由来的就开始委屈。
她二哥也真是的，几拳头就把她努力了快两个月的成果给毁了。
孕妇的情绪真的不容易控制。
越想越委屈，握住程谕的手指。
眼泪就不要钱似的地往下掉。
“怎么了？”
程谕被这突如其来的眼泪给吓到了，神色动容，有一丝慌乱。
姜眠眠不敢说，委屈地摇头。
一边哭一边问他：“你疼不疼？呜呜……我这不是废话吗……肯定很疼是吧。”
该说不说她即使是哭成花猫脸，还是保存着一丝理智。
起身去柜子里找针。
小石子拿手弄不出来。
拿酒泡了一会擦干净之后，一丝不苟地盯着手上的动作。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伤到他。
就这样还不忘掉眼泪。
程谕面色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个流泪的女人。
心里没有动容是假的。
想了想安慰道：“我不疼。”
谁想到她听到这句话哭得更厉害了。
“你骗人，都这样了怎么可能不疼。”
口是心非，已经在心里给她们记了一笔。
程谕从没处理过这种场面，笨拙地拿另一只手半握着，拿指关节一点点蹭掉她脸上的泪水。
“你等着我去找找看有没有纱布。”
程谕点头。
姜眠眠就跑走了。
来了父母屋里，一时间四个人面面相觑。
“妈，纱布有吗。”
“还有一截，上次你爹手受伤了剩下的，我给你找。”
黄翠玲起身在柜子里翻找。
她现在对这个二哥，不准备给他好脸色。
“眠眠怎么不理二哥？”
姜建军走到她跟前。
“二哥你真是……”
姜眠眠想说他烦，看着他的样子又说不出口。
刚好黄翠玲找到纱布，她结果就走。
“妈，你不是说眠眠过一段时间要和程谕离婚吗？她……”
“那是以后的事儿，我们现在说的是正在发生的事儿。你干什么那么冲动啊？把人打坏了怎么办？你也不想想你自己什么身份？胡乱打人。要是被谁看到了，一封检举信送到部队，我看你还笑得出来吗？”
姜建军哑口无言。
这事儿是他冲动了，不过他也不反悔。
这个程谕绝对不简单，他就不相信当时他没能力推开小妹。
妈的！真是越想越气！他早晚要好好收拾他一顿。
姜眠眠也不管他二哥有多生气。
拿着纱布开始给程谕把右手包上。
“你这几天就休息吧，别去干活了。”
姜眠眠眼泪出去的时候就止住了，但是眼睛还红红的睫毛也湿哒哒粘在一起，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没关系，这点小伤不碍事。”
她这句话刚说完，姜眠眠的嘴唇就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我不去！我在家里看书。”
他都怀疑这句话再晚一点，她又要哭了。
“我会监督你的。”
姜眠眠一系列的行动，搅得他的心七上八下的。
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
姜眠眠把盆里的水端出去，走到水井边到了。
她突然蹲下来，脑袋有些晕。
可能是刚才哭太凶了，没喘上气。
缓了好半天，她才拿着盆回去。
闹了半天，早饭也凉了。
黄翠玲又重新热了一遍，在小炉子上炖了一盅鸡汤。
“闺女小程！吃饭了！”
姜眠眠应了一声，转头对程谕说：“你在这坐着，我去给你端早饭。”
“不用。”刚起身却被她按住了。
“不要动啊，我马上来！”
说着就出去了。
程谕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过了没一分钟她就端着两个碗进来了。
姜建军看得牙痒痒，“爹娘，大哥你们平时怎么看的小妹，程谕这臭小子是不是给她灌迷魂汤了。”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黄翠玲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
一碗绿豆粥一些小咸菜，还有两个油炸糕。
“快吃吧，算了还是我喂你，你手不方便。”
程谕听了这句话立马就拿起筷子，低下头喝粥。
“你手这样会不会扯到伤口。”
“不会，这样挺好的。”
姜眠眠怕他吃不到油炸糕，拿自己的筷子夹住，喂到他嘴边。
“吃啊，你怎么不吃啊？油炸糕甜甜的很好吃。”
程谕一愣一愣地，木木地张开了嘴。
姜建军刚到门口，就看见小妹喂这臭小子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