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于朝廷的,也有关于民生的,各种乱七八糟的问题都问了一通。
柳元舟没有丝毫不耐烦,十分认真地回答沈落瑶这些问题。
她这时才发现,这人是真的有能力。
尤其是他对政事的见解,居然另辟蹊径,每个出发点都让人意想不到。
除此之外,他提出的每个观点都十分有用。
“不知先生可有收徒的打算?”沈落瑶想让他教书。
柳元舟有些犹豫,他放心不下这里的这些不识字的百姓。
“我要是教书了,这里就没人来给他们念信了。”柳元舟坚定的摇了摇头,“暂且作罢吧,他们这些人家中的子女绝大多数都在边疆,每次寄过来的书信他们都要拿来这里让我给他们念,若我不在,他们收到书信恐怕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倒简单,到时你可以将学子一同带出来给这些人念信,该给的银钱一分不少。”
沈落瑶开的价格挺高。
柳元舟原本就缺钱,听到沈落瑶这话,思索片刻后答应下来。
沈落瑶带着他去了秦王府,发现时清在后院中练枪。
柳元舟看到他这么坚毅的眼神,没忍住询问一句,“小少爷今年多大了?”
“他叫时清,今年已经十五了。”
沈落瑶说起这事也觉得头疼,时清以前可能伤了根基,好吃好喝供着,也不长多少肉,倒是身高蹭蹭往上冒。
幸亏他长高了些,要不然沈落瑶还以为这小孩养不回去了。
柳元舟点点头,仍旧温和,“我可以去和他说几句话吗?”
“你去吧,教他的事就麻烦你了。”
沈落瑶也知道时清的情况,盯着他看书,简直比要他命还难。
她之前盯过,时清看书时常走神,看不下去,认识的字也少。
柳元舟出现在院落里,时清第一时间发现了他。
见他往自己这边靠近,便将手中的枪收了起来,有些疑惑地上下打量着,“你是何人?”
柳元舟长相清俊,显得单薄瘦弱。
时清看出来他是个文人,却又不喜欢这种瘦弱之人,语气难免不好。
柳元舟并未介意,“我是王妃聘来教你识字的。”
时清直接泄气了,“能不能不学?”
他对那些东西实在不感兴趣,一大堆文字堆叠在一起,看着就觉得头疼。
他真的不是读书那块料。
若不是江时明说一定要将兵书读诵背,才能进入军营。
他现在早就在军营里和那些士兵拼杀了。
“瞧你这样子,应是不喜读书,什么书都不感兴趣吗?”柳元舟也没有端着夫子的姿态,反倒一脸好奇。
“确实不喜欢读书,你过来也只是浪费你的时间。”
柳元舟听到他这么说,也没有表露任何不喜。
“当真什么都不喜欢?我瞧你喜欢练武,应对兵法感兴趣吧?”
时清眼睛一亮,他确实对那些兵法感兴趣。
并不是因为江时明一定让他熟读背诵,而是他对那些东西本有感兴趣。
柳元舟见状,立刻来了主意。
“既然你喜欢兵法,那我就教你兵法便是,其他的莫要担心。”
知道他喜欢什么,也有信心教了。
只不过需要将兵法和文字学习交织在一起,需要他再多准备准备。
柳元舟大致确定了教授他的方向,便去找了沈落瑶,将教授内容说给她听。
随后找了一间房,开始做教授准备。
时清果真对这内容感兴趣。
另一边,江时炎这几日都待在家中,整日和拓跋小果厮混。
拓跋小果很是高兴,毕竟将人留下来了。
但江时炎就不那么高兴了,这几日,他已经腻了。
“我今日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就安心在家待着吧。”哈哈的,江时炎忽然开口。
拓跋小果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外出有什么事?方便带我去吗?”
“和刘三公子喝酒,顺便讨论一些正事,你一个妇道人家,不方便过去。”江时炎眼睛眨都不眨的,开口就是说谎。
拓跋小果听到这话,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已经在猜测江时炎去谁那里了?
之前他常在花间柳巷徘徊,她也不是不知道,并且每次都是和那个刘三公子一起。
这让她心中非常不满。
而江时炎突然想出去,是想到了他安排在城郊的女人。
拓跋小果故作温柔贤淑的开口,“你想去便去吧,你这几日一直待在家中,确实闷得慌。”
江时炎听到心中十分妥帖。
果真是在中原久了,学会善解人意了。
看样子,这个公主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至少不多管他的闲事。
“你好好在家待着吧,我去去就回。”他拍了拍拓跋小果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居高临下的俯视。
拓跋小果听到他这话,心中有些不舒服,但也没有和他当场闹翻。
反倒想跟着,去看看究竟是什么小妖精在勾引他?
若是去青楼,她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贱蹄子敢沾染她的男人?
江时炎离开后,拓跋小果和阿奴在他身后悄悄跟着。
“这条路应该不是去青楼。”她前段时间经常参加各种夫人的宴会,对京城的地形已经熟悉了,一眼就看出不对劲。
阿奴在她旁边,不说话,若是公主想让她去杀了江时炎,她能毫不犹豫的动手。
但现在不行。
果然,他们跟着江时炎一路走到了京城郊外。
拓跋小果从来不知道,江时明居然还在郊外有一个庄子,并且这庄子还养着一群女人。
看着各色各样的美人,拓跋小果心中更加愤怒。
“原以为他在花楼逛逛也就算了,没想到居然背着我在私底下养了那么多女人!”
拓跋小果差点气吐血了。
“公主,要阿奴去把她们杀了吗?”阿奴蠢蠢欲动,她来到中原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别人打斗了,早就手痒痒了。
更何况,这些人欺负公主,她如何能看公主被欺负?
拓跋小果原本以为,就算江时炎在外面养外室,也不至于养太多。
如今看来,是她见识短浅了。
养了一个庄子的女人,若是将这件事情捅出去,两个人都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