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尝试着去爱一个人,想尝试着给她信任和尊重。
可是她却浑然不在乎,把他的一颗真心玩弄于股掌之间,重重摔在地上。
"她可真会骗人啊。"
陆淮笑着笑着,突然感觉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似的,一口腥甜涌上来,竟是吐血了。
鲜红的血在雪白的床单上看起来格外的刺目。
“陆少!”
宋秘书吓坏了,赶忙上前按了呼叫铃,然后扶着陆淮,拿着纸巾替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渍:“陆少,你躺好,先不要动气,你被撞断了肋骨,脏器也有些受损,你这样身体吃不消的。”
陆淮当然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动气,但是,胸臆之间不断翻腾着的恨意,就像是一把能剜心挖肉的利刃似的,不断捅向他的心脏,疼到他几乎要失去理智。
他眼底猩红,唇瓣颤动着,有些气息不稳地吐出了几个字来:
“想办法,查,从道路监控入手,当天凡是经过了那条路的车辆,挨个查,一个都不要放过。”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宋秘书忙点头:“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
医生很快涌进了病房,开始对陆淮进行又一轮的救治。
接下来的三天里,陆淮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势力和手段,全力找寻童昕的下落。
可是人海茫茫,要是一个人真的有心想要躲藏,真的很难能找到,陆淮想要找到童昕的可能性,简直无异于大海捞针。
第三天的时候,陆淮终于是忍不住了,说什么也不继续在医院里住了。
冷静下来之后,陆淮渐渐反应过来。
童昕这次的逃离很明显是一场非常有组织有纪律的团伙行动,以陆淮对童昕的了解,以她的人际关系和能力,她绝对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所以,肯定是有人在她背后帮助她。
那么帮她的人到底是谁?又有什么目的?
三天时间,已经太久了,以现在交通的发达程度,完全足够童昕逃去这世界上的任意一个地方了,再这么盲目去找肯定是不行的。
现在,真的想要找到童昕的话,就必须先抓住童昕那个神秘的同伙。
这个人会是谁呢?
时逾白?
陆兴朝?
还是……
直到坐上飞往M国的飞机,童昕高高悬起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在飞机起飞后,童昕抱住简风,激动得又哭又笑,引得其他乘客忍不住频频朝着他们这边投来目光。
平静下来之后,童昕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以及她和陆诚之间的谋划,全都细细给简风讲了一遍。
尽管眼角还挂着泪珠,童昕脸上却洋溢着劫后余生般的幸福笑容:“阿风,不用害怕了,我们逃出来了,真的,就像当年从F村逃出来一样。”
“我们往后,不会再和F村的人有任何瓜葛,陆淮也一样。”
“你就全当是做了一场噩梦,现在梦醒了,之前的一切都不会再发生了,往后,等待我们的,会是崭新的人生。”
简风用力地点了点头,有些自责:“对不起,昕昕,我不该怀疑你的,我以为你真的要跟陆淮结婚,还对你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我什么忙都帮不上,净给你添乱,我就是个拖油瓶,要是没有我的话,你肯定会轻松许多,起码不会那么被动。”
童昕微微皱眉:“你别这么说,当初要不是你冒着被全村人戳着脊梁骨骂的风险把我从F村救出来,我根本活不到现在。”
“要真说拖累,明明是我拖累你。”
童昕看着简风脖子和手臂上那些深深浅浅的伤疤,鼻子微酸:“很疼吧?”
为了让童昕宽心,简风嘿嘿傻笑:“早就好了,一点也不疼。”
“这些都过去了,往前看,咱好日子在后面呢,一点伤疤,提它干啥?这可不仅仅是伤疤,这是男人的勋章!”
两人不约而同一起笑了起来。
是,横竖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远离烦恼之后,时间就总是过得很快。
这段时间,童昕凭借自己的努力在一家很不错的企业实习,并且得到了同事与上司的一致好评。
上司直接表示,等到童昕正式毕业之后就可以直接转正。
简风的英语一塌糊涂的,刚来的时候真的很不适应,不过好在他也在唐人街找到了一份做帮厨的工作,他勤快肯干,老板挺喜欢他的。
他每天上班之余也在抽空努力学英语,几个月下来,竟也能磕磕绊绊跟外国人交流一点了。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转眼间,已经到了除夕夜。
简风说,往年条件不好,每次过节都在凑合,现在有条件了,这个年必须好好过,特地提前去唐人街买了春联和灯笼之类的给家里置办上。
到了正经除夕那天,他们家里一整个张灯结彩,节日氛围直接拉满。
童昕特地调了好几种饺子馅料,童昕负责包,简风负责擀皮儿。
两人一边一起包饺子一边说说笑笑。
“你工作的那家中餐馆店里的服务员小妹,叫什么来着?夏夏是不是?今天白天还特地送了一盆炖牛肉过来,说是她自己炖的,拿来给咱尝尝,添个菜。”
童昕笑眯眯的,用胳膊轻轻捅了一下简风:“哎,我看那小姑娘人很不错,长得秀秀气气,嘴甜还勤快,重点是对你有意思,你怎么想的?要不就处一处试试?”
简风不爱听这些,只专心擀皮儿,实在被童昕说烦了,才反呛:“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能不能别老瞎操心,刚二十岁,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八卦的样子真的很像村头大妈!”
童昕咬了咬牙,佯怒:“臭小子,你可别好赖不分了,我这是为你好,夏夏那姑娘,真的很好!”
简风下意识脱口而出:“再好也不如你好。”
瞬间,整个空气都安静下来。
童昕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端起桌上包好的饺子:“我看咱们包的这些已经够了,我先拿去煮。”
便逃一般钻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