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姨隐隐约约感觉到氛围有一丝不对,皱了皱眉:“你关门干什么?”
关门,当然是打狗啊。
童昕没说话,本来她就一整夜都没睡好,吴姨还不停触她的霉头,童昕现在火大得很。
陆淮手里抓着她的把柄,还拿捏着简风的性命,他欺负她,她也就忍了。
这个吴姨算什么东西,也趁着她低谷过来踩她两脚?
童昕要是再不还手,恐怕这个老东西真当她怕了。
那以后的日子可就更难过了,她往后在皓月园,岂不成了任人宰割的小羊羔?
吴姨到底是意识到了情况不对,转身就想开门,但却直接被童昕抵在了门板上。
童昕到底是年轻,个子又生得高。
而吴姨已经五十多岁了,做了多年的主管,很多事情都不用自己亲力亲为,都是叫手底下的人去做,所以说是“养尊处优”毫不过分。
被童昕这么猝不及防地一推,吴姨竟然全无招架之力。
吴姨的背撞得门板“嘭”的一声,疼得她眼冒金星。
童昕揪着吴姨的衣领,眼神冷得像是淬了细碎的寒冰:“你刚刚说什么?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反了你了。你还敢对我动手?你信不信……”
“啪——”童昕没再听她废话,直接一巴掌打到了吴姨的脸上。
力道之大,让童昕整条胳膊都被震得隐隐发麻。
童昕甩了甩手,掐住吴姨的脖子:“就对你动手了,那又怎么样?我警告你,以后把嘴巴放干净点,不然下一次,就不仅仅是一个巴掌这么简单了。”
吴姨惊魂未定,但嘴上还在逞能:“你个出来卖的女表子,你还敢威胁我?陆少不要你了,你现在就是皓月园最低贱的存在,你能把我怎么样?我还能怕你不成?”
童昕拢紧虎口,用力掐了下去。
吴姨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地扑腾着,满脸都是痛苦之色:“呃……松……松手……你个疯子!”
童昕置若罔闻,不断用力,一直到吴姨整个人扑腾的动作都变慢了,她才停手。
“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出来卖的女表子,不仅如此,我还无父无母,没有地位也没有权势,穷得叮当响。”
“像我这种人,本身就没什么可失去的了,大不了要命一条。”
“你呢?你在皓月园做了这么多年管家,挣了多少钱暂且不论,单单就因为有顾家这层关系在,很多世家大族的公子小姐见了你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你从中捞了不少好处吧?你也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因为那些人的攀附,跟你排得上号的亲戚基本上都捞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你说,你在陆淮面前的形象要是坏了,遭殃的不仅仅是你吧?你整个吴家,是不是都得塌?”
童昕冷笑一声,凑到吴姨耳边,轻声道:“你别忘了,帮着小陆少拿文件的事儿,你可是也参与过的。”
吴姨瞳孔骤然一缩:“你疯了,这件事要是说出去,陆少确实不会放过我,但是更不会放过你!”
童昕一脸无所谓地挑了挑眉:“横竖我是赤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就把这件事捅出去,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谁也别活了。”
“你要不信,大可以试试看。”
“还有。”童昕笑意不达眼底:“你就算是看我不顺眼,但是不是也过于心急了。你怎么就觉得,我会在你手底下当一辈子的下人呢?万一陆淮哪天心情好,叫我回去呢?”
吴姨面目狰狞地啐了一口:“呸!你别痴心妄想了!”
童昕居高临下看着吴姨,话语里隐隐透着威胁的意思:“我是不是痴心妄想,你说了不算。”
“该是我的工作,我自己会做,但是你我之间,最好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我可不是什么人人揉捏的软柿子,你想借着职务之便欺负我,可算是你打错了算盘。”
童昕说完,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吴姨满脸怨毒地瞪着童昕,恨不得直接把生吞活剥了。
但被童昕威胁加提醒,她现在也是心虚的不得了,现在,她确实是不能把童昕怎么样了。
不过,明面上不行,那就来暗的。
吴姨眼珠子一转,一个恶毒的计划在她心里悄然成形……
*
陆淮出门上班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在院子里拿着大剪子跟在园丁身后学着修剪花枝的童昕。
童昕刚刚收拾了吴姨,连日以来被陆淮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情绪算是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宣泄。
修剪花枝这活儿不算重,清晨的皓月园空气很好,干着活儿,童昕非但没有觉得烦闷,反而感觉身心舒畅,嘴角都止不住上扬。
陆淮昨晚没睡好,眼底一片乌青,与童昕现在朝气蓬勃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看着童昕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感觉刺眼。
童昕因为不尊敬向荣被陆淮罚做女佣的事情可是今日皓月园最大的八卦。
司机一早就过来这里等着的时候,便被嘴快的保安普及了这一知识点。
司机见陆淮一直盯着童昕看,久久不上车,便试探着问:“陆少,要不我去替您把童小姐喊过来?”
他是觉得,两口子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啊,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成天接送陆淮和童昕,他感觉得出来,其实陆淮对童昕是挺在乎的,反倒是对向荣不冷不热的,纯粹就是利益往来。
他觉得陆淮和童昕之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这么别别扭扭的做什么,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了啊。
童昕显然是看到陆淮了的,但她扫了一眼就偏开了头,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看陆淮一眼,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路人……或者一团空气。
陆淮将视线从童昕的身上收了回来,转身上车:“不用,我看她做女佣做得挺开心的,那就让她继续做吧。”
陆淮这么说了,司机也不好继续再劝,只是在心里暗暗叹气,默默发动了引擎,朝着公司驶去。
陆淮看着窗外,面色黑沉得不像话。
昨天吵架,好像对她没有一点影响,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看来,是工作内容太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