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昨晚就问过底下的人了,童昕昨天跪在外面,他们可是任何食物都没有给过她的。
一整天水米未进,她竟然给他说她不饿?
什么意思,她这比有情饮水饱还厉害,只要能见到简风,喝西北风都能喝饱是不是?
她的胃不打算要了?
陆淮面色越来越沉,童昕害怕陆淮反悔,不敢再跟他讨价还价,赶紧坐在桌边开始吃饭。
“我吃,你别生气,我现在就吃。”
面条滚烫,她的嗓子发着炎,每吃一口都像是吞刀片似的。
但是陆淮要她十分钟就吃完,她只得将食物用最快的速度往嘴里送。
中途一不小心呛了一下,咳得眼圈都红了,也没敢停,喝了口汤顺了顺,就继续吃。
吃完最后一口面,她端起燕窝一口气闷进肚子里。
牛奶配上燕窝又腥又腻,她差点就吐了。
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咽下去,童昕小心翼翼抬头看向陆淮:“吃完了。”
尽管她吃得很快,但还是超时了几分钟。
不过陆淮也没跟她计较这个。
他未发一言,站起身来就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童昕赶紧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一起来到后院。
皓月园很大,很多地方童昕其实都没去过。
所以,当她看到宽阔的私人停机坪和里面赫然停放着的一架私人飞机时,登时就怔了怔。
陆淮见童昕停住了脚步,眉心微蹙:“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赶紧上来,难不成还要我过去请你吗?”
童昕这才回了神,赶紧快步上了飞机。
飞机里面空间挺大的,有专门的甜品吧台和酒柜,甚至还摆了一张床。
内饰主要是黑白风,简约低调,但质感不凡。
沙发座椅宽敞柔软,十分符合人体工学,往上一躺舒适极了。餐桌的花瓶里的是新鲜得花瓣上还带着水珠的郁金香。
飞机起飞之后,女佣端上来各种小甜品和冰好的香槟酒。
陆淮对此熟视无睹,全然当成只是摆设,只专心致志低头敲他的笔记本。
童昕刚刚被陆淮逼着吃了一肚子的面条,胃里正翻江倒海,自然也是无福消受的。
满桌子的小点心精美绝伦,散发着淡淡的甜香,不过没人买账。
童昕不禁暗暗腹诽:万恶的资本家,真浪费。
说起来,这还是童昕第一次坐飞机。
活了二十年,第一次坐飞机,竟然坐的是超豪华私人飞机。
这戏剧性、这落差感,一般人怕是能出去挂嘴上吹一年。
但是童昕现在没心思想这么多。
对于私人飞机的好奇心,根本不足以盖过她对简风的担心。
不仅盖不过,此时此刻,她的担心比之前更甚。
陆淮到底是把简风关到了多远的地方,才需要带着她坐私人飞机去找他才行?
童昕问陆淮,陆淮只淡淡睨她一眼,满脸写着“不该问的别问”。
好在并没有过太久。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飞机行驶的速度明显慢了些,高度也在不停下降。
童昕意识到可能是要到了,趴在窗户上往下看,努力想让自己记住这个地方。
但是不等她看出什么名堂来,就听到女佣程式化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童小姐,马上飞机就要降落了,现在我要给您戴眼罩,麻烦您配合一下。”
戴眼罩?
为什么要戴眼罩?答案很明显——陆淮并不愿意让童昕知道简风具体被关在什么地方。
那是不是也就是说,陆淮并不打算放简风?
至少,今天,他是肯定不打算放简风的。
也对,陆淮从始至终说的,都是带她去见简风而已,可没允诺过她别的什么事。
童昕动作一滞,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僵了僵。
女佣这话明显只是通知,而非商量。
见童昕不动,女佣面上依旧带着温煦的笑意,但却毫不客气地上手,用力将童昕的脑袋掰正,强行给她戴上了眼罩。
眼罩的设计很贴合眼部,严丝合缝,童昕戴上后眼前就只剩漆黑一片,一点光都感受不到。
童昕下意识伸手摸了摸眼罩,还没什么下一步的动作,一只温热的大掌就覆了下来,握住了她的手。
随后,陆淮凉凉的声音就从她头顶传来:“乖一点,不要乱看,除非……你想让我教教你,后悔这两个字到底该怎么写。”
童昕不禁打了个哆嗦,忙缩回手:“你放心,我不乱看。”
接下来的路到底是怎么走的,童昕是真的一点也不知道了。
只记得下了飞机后,转乘了汽车,又坐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到达目的地之后乘了电梯,随后进了一间屋子。
关门声响起的同时,陆淮扯掉了童昕的眼罩。
灯光有些刺眼,童昕一时被刺得有些睁不开眼睛。
“昕昕!”
简风在童昕进来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她,焦急地大喊出声:“昕昕,是你吗昕昕?”
“你们放开她!你们抓我来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对昕昕下手!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童昕终于适应了光线,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她腿一软,差点摔倒:“阿风!”
屋子的装修很粗糙,或者可以说几乎就是没装修过,水泥地、红砖墙面,看着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毛坯房。
可是,墙上挂着各种童昕叫不上名字的刑具。
这里没有窗户,阳光照不进来,全靠灯光照明。
那些刑具在白炽灯下反出森森寒光,光是看,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而简风,此刻被关在一个只有半人高的钢筋焊接而成的大笼子里。
笼子不高,也不宽,但足有四五米长。
饶是如此,简风也没办法躺下,只敢缩在笼子的一个小角落里。
因为这个笼子里的住户并不只有他,还有两只膘肥体壮、浑身都是腱子肉的比特犬。
这两只犬从小都是喂食活物长大的。
两只猛犬此时正在分食一只兔子。
活蹦乱跳的兔子,放进笼中,几秒的时间,就被活生生撕成了碎片。
甚至于,它们咀嚼兔腿的时候,那肉还因为肌肉反射条件微微跳动着。
血溅得到处都是。
要不是它们脖子上拴着铁链,恐怕它们撕起简风来,也不会比撕那只兔子困难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