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倾澜和沈淮跟着两个官差向牢房走去,夜倾澜一路左顾右盼,将眼前的场景记在了脑海里。
没一会儿,官差就将他们领到了牢房门口。
“里面就是了。”
官差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们两个人进去。
夜倾澜走在前面,一进门,他就有种阴森森的感觉,那种感觉从脚底窜到头顶。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对你吹着寒气。
夜倾澜对这种感觉很敏感,转头想问官差他们这里一直这样吗?
谁知道他们刚才太专注了,竟然没发现官差没有跟上来。
夜倾澜与沈淮对视了一眼,两人当即默契地走出来。
夜倾澜皱眉,看着站在外面的人问道:“你们怎么不进去?”
俩官差打着哈哈,笑道:“我们一般把犯人送到门口就行了,不用亲自进去。里面有狱卒会接应。”
夜倾澜狐疑,正想张嘴说什么,后面有人说话了。
是一道有些缥缈、苍老的声音,道:“又有犯人进来了吗?”
夜倾澜转过头,就见一面上一堆皱纹,头发半白的男人佝偻着身子走了出来。
夜倾澜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他从牢房出来已经很警惕了,结果却没有听到这人走路有声音。
“没有,阿进,这两个人来领犯人的,就是早上刚进来的那个女犯人。”
名为阿进的人无神的目光忽然有了一瞬焦距,他诧异了一瞬,就回复了平淡。
“哦,领犯人出去啊?”
阿进说完往回走,夜倾澜和沈淮跟上,这里阴森森的,那些犯人看到有人来,竟然依旧低着头,仿佛不惊讶、也不关心。
沈淮皱眉,以前他在刑部大牢,每次进门都会有人喊“冤枉”“大人饶命”,“救救我们啊”,而这里的人竟然就这么低着头,像是没有生气一样。
夜倾澜则是发现了更荒谬的事情,他离阿进非常近。
阿进脚步轻得微不可闻,佝偻着身子,像是机械地往前走一样。
那种感觉,就像面前的人不似活人一般。
这要是普通人,早就吓得跑了,然而夜倾澜和沈淮都不是普通人,早见过各种骇人的场面。
就在两人各怀心思,一边走一边观察牢房时,前面的身影忽然停了。
“有人来找你了。”
他朝着一个牢房的方向看去,夜倾澜和沈淮顺着他的目光,就见里面坐着一个头发散乱的人。
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夜倾澜从衣服可以看出,她就是祁夫人。
“祁
夫人,走了。”
夜倾澜冷声说了一句,狱卒打开牢笼,然而里面的人却依旧披散着头发不动。
夜倾澜皱起了眉,道:“你不走了?不找你的孩子了?”
里面的人低着头不说话,夜倾澜看了一眼沈淮,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一丝疑惑和怀疑。
“你真是祁夫人?”
夜倾澜走进牢房,弯腰就要看看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祁夫人。
谁料,“祁夫人”猛然一抬头,直接抓着夜倾澜的脖颈。
“我不走,我不走。”
夜倾澜愣了一瞬,才让祁夫人有机会抓住他的脖颈。
沈淮见此,一脚将祁夫人踹开,将夜倾澜解救出来。
夜倾澜站起身,脸色还有点麻木。
沈淮确认夜倾澜安全后,对忘恩负义的祁夫人道:“你疯了!”
然而,祁夫人却再次低下头去。
夜倾澜恢复过来后,拍了一下沈淮的肩膀,冷静道:“既然她不想出去,我们就走吧。”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又奸又细的笑声。
“嘻嘻嘻……”
夜倾澜猛然转头,就见身后除了老狱卒,再没有别人。
“走!出去!”
夜倾澜斩钉截铁,抓住沈淮的胳膊,就直接大步往外走。
沈淮不
明所以,只能被夜倾澜拉着走。
不是,就算祁夫人不肯走,他们也应该将人带走啊?毕竟这人是流放的犯人啊?
他心中正疑惑着,夜倾澜已经拉着他走了很远的距离。
夜倾澜仿佛还能听见什么东西的“嘻嘻”笑声。
“你不带走人了?”
身后狱卒的声音传了过来,他声音平静无波,像是一点都不意外夜倾澜他们跑出去。
夜倾澜听到他的声音,不但没有回答,甚至步子比刚才更快了。
就算沈淮没有他敏感,此刻也能察觉到哪里不对了。
两人走出去后,却没看到两个官差的身影。
见他们不在,夜倾澜却没打算放过他们。
“找找他们,我有话问。”
沈淮点头,两人一路往回走,刚走没多远,就见两个人头从假山后探出脑袋。
官差们刚和夜倾澜他们对视上,下一刻就被夜倾澜和沈淮一人一个提到了地面上。
“你们这牢房一直这么鬼气森森的吗?”
夜倾澜抓着其中一人衣领,就毫不客气地问。
“……是……是吧?”
夜倾澜神色一冷,眸光迸发杀气。
“想好再说话,否则,我要你的命!”
官差忽然被人用性命做威胁,瞬
间火气就上来了。
他们作威作福威胁别人这么久,还第一次被人一次次威胁,最后还用生命威胁的。
当即瞪着眼看他,道:“我们可是官差,袭击官差,可是死罪!”
夜倾澜冷笑一声,“你威胁我?呵呵!不是这里天高皇帝远吗?我怕什么?!再说了,如果皇上知道你们在这谋害人性命,你们就不是死罪,而是株九族了!”
他说着,抓着官差衣袖的手又紧了些。
官差看着杀意明显的夜倾澜,最终还是妥了协。
“好汉别冲动,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夜倾澜见他终于老实了,才放开他,问道:“说,这牢房是打你们在这起,就如此鬼气森森吗?”
那官差猛然点头,又赶紧摇头。
“不是,从半年后才开始这样的。以前我们还敢进去,后来每次进去,都听到有什么咀嚼声,以及时不时地笑声,我们就不进去了。”
夜倾澜闻言,皱眉,道:“那里面那个阿进和你们熟吗?他什么时候来当狱卒的?”
官差摇头,老实道:“我们和他不熟,他也是半年后,县长忽然领进来的。”
“咳咳……”
一道威严的咳嗽声传来,两官差吓得身子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