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姜黎洗漱后一开门,就看到站在院子里不知等候多久的花满楼。
“师傅,你怎么在这里?”姜黎有些惊讶。
花满楼身姿如松,微笑着答道:“快去收拾了,我们今日恐怕就要离开了。”
他的声音清朗而稳定,仿佛清晨的阳光照亮了阴暗的角落。
姜黎虽然不知道花满楼是怎么解决这件事情的,但是既然他说直接离开,定然是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
“我们是回百花楼吗?还是先去找其他大夫?”姜黎一边转身往屋内走,一边继续问,“你的眼睛……不需要再找其他大夫看看吗?”
花满楼微笑着摇了摇头,加快脚步追上姜黎。“回百花楼。”他简洁地回答。
姜黎点点头,不再多问,只是默默地开始收拾行李。
当宋问草起身见到花满楼父亲的时候,才知道姜黎和花满楼一大早就急忙忙已经离开了。
虽然他有些疑惑两人的行为,但见到花满楼的父亲后,看到这位依旧把他当做最信任的朋友,他也就放下了心中的怀疑。
毕竟他已经隐姓埋名十几年,这十几年始终没有出现问题,他也就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份会暴露。
“宋神医,实在抱歉,昨晚七童突然收到来信,说有很重要的急事,治疗一事只能往后推迟。”
花满楼的父亲,一位身着锦衣白衫的清矍老者,面带歉意地说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诚恳,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也满是真诚。
只是推迟,宋问草没有怀疑,只当是意外。
毕竟他的身份若是真的曝光,花家也不会请他来为花满楼治疗眼睛。
而此时的姜黎和花满楼已经回到了百花楼。
“我已经去信给梅二先生,请他前来为我医治,关于宋神医,父亲会安抚好他,直到我医治结束回去再解决这件事情。”花满楼解释道。
昨夜送姜黎回到住所后,花满楼并没有回去休息,而是去找到了他的父亲,将姜黎的话告诉了他。
花满楼的父亲是不愿相信的,只是他明白姜黎完全没有说谎的理由。
花满楼请求父亲画了一幅宋问草的画像,他颤抖的手抚摸着墨迹,在心中想象着宋问草的样子,心中便有了答案。
看着花满楼痛苦的神情,花父也知道了答案。
他实在没有想到,这铁鞋大盗如此可恶,居然在伤害了他的儿子后,又伪装成他的朋友,欺骗了他这么多年。
他脑海中浮现出宋问草那和善的笑容,心中不禁一阵恶心。他一直视宋问草为知己好友,但如今,才发现一切都是他的伪装。
他紧紧握住手中的画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愤怒。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花满楼的眼睛,寻找宋问草是铁鞋大盗的证据,为儿子讨回公道。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花满楼,道:“宋问草的事情交给我,你明日一早便和阿黎离开,去寻梅二先生,我现在就写信给他。”
花满楼也没有推辞,父子二人连夜敲定了之后的行事计划,这也就是第二天一早,花满楼就将姜黎带走的原因。
两人在百花楼等待了半个月,花满楼治疗所需要的药材和治疗方子,都已经被送了过来,只等梅二先生一到达就开始治疗。
也直到这时,姜黎才得以知道宋问草的结局,他的身份被拆穿了,被花满楼的父亲直接送官了,现在正在蹲大牢。
姜黎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明亮,她极力压抑住自己的好奇心,故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轻描淡写地问道:“哦,是吗?那宋神医后来怎么样了?”
花满楼轻轻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他抿了抿嘴唇,仿佛在斟酌着言辞,良久才低声道:“送官了。”
姜黎微微皱起眉头,她知道花满楼对于铁鞋大盗的在意,所以并没有再多问。她按耐住内心的好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转移了话题:“梅二先生什么时候到?”
“就这两天吧,他前段时间的信上是这么说的。”花满楼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还是让人感觉到他的期待。
姜黎微微点头,没有再多问。她知道,花满楼期待的不仅仅是梅二先生的到来,更是期待着治疗眼疾的希望。
两人还未等到梅二先生,却等到了另外一位好友。
在一个细雨纷飞的天气,陆小凤顶着细雨来到了百花楼。他身上还沾着雨水的衣衫贴在肌肤上,带来一丝凉意。
他抬起头,透过细雨看到姜黎,心中松了口气。
他大步走向姜黎,道:“一听到宋神医的事情,我就来了,也正好来你们这里躲一躲麻烦。”陆小凤将淋湿的衣衫脱下,搭在肩上,顺手拍了拍头发上的水珠。
“你师傅呢?”陆小凤左右环视了一下,只看到姜黎。
“师傅在楼下收拾他的花草,最近送了一批新的,他正在整理呢。”姜黎解释道。
“那宋神医究竟是怎么想的?故意接近花家定然是有什么原因吧?”陆小凤坐下来问道。
姜黎眉头微皱,她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宋问草一直在欺骗花家,也不知道他这么多年作为花家最信任的大夫有没有对花伯父做些什么。”
陆小凤闻言,不由瞪大了眼睛,他心中不由一阵疑惑,宋问草的双胞胎哥哥死在花家手里,而他却这么处心积虑地和花家打好关系定然是有目的的。
姜黎轻叹了口气,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梅二先生来给花满楼治疗眼疾,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往后推迟。”
陆小凤点头,他也知道这件事需要尽快处理。
“行了,有什么事情待会再说,你先去客房把湿衣服换下来,我去厨房给你熬点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