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稚像平常一样,晚饭之后正躺在沙发上品着红酒,一滴红珠顺着嘴角滑下,红色的液体将她雪白的肌肤衬的更加白皙,昏暗的房间内只有一盏落地灯,拉得她身影狭长又孤独。
这些日子她太过沉稳,好像之前与策琅延的矛盾从没发生过。
她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饭,闲暇时间做运动看书,独自的生活,独自的享受,证明只她一个人也可以平稳的生活,不许要有任何人的存在,她也可以独立于世。
策琅延终于坐不住了。
他在房子中除了卧室和浴室放了很多的监控,目的虽是为了保护夏稚,可他在离开房子后,还是经常地想起夏稚,甚至工作都不能专心。
他经常在吃饭的时候打开监控,陪着夏稚一起吃饭,在入睡之前也会打开监控,看到夏稚进入卧室,他才放心入眠。
长指总是情不自禁地抚上屏幕,好像这样就能触碰到她,他想离她近一些,再多靠近她一些,自己的内心才会放松。
策琅延径直走到卧室,这些日子他的腿好了不少,终于可以正常走路,不用在夏稚面前展现自己狼狈的一面。
他的心脏砰砰跳着,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来到朝思暮想女孩的房间一样紧张,可他隐藏的很好,面庞上看不出任何情愫。
看到夏稚正倚在床上看书,修长的腿夹着被子,真丝睡裙将她的身躯勾勒的恰到好处。
可她没有看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忽然他感觉很是挫败。
“去洗澡。”
策琅延冷冷道,然后一把夺过夏稚手中的书,站在她的身旁,期待着她情绪的展露。
可夏稚像是机器人一样,面无表情,下床与策琅延擦肩而过,直直的走出卧室。
依然一个眼神没有给策琅延。
虽然她刚刚洗过一次了,但还是听着他的话再次进入浴室。
策琅延抿着唇,他当然知道夏稚已经沐浴过了,心中顿时生气一股闷气,他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在生什么气,明明夏稚按照自己说的做了,可他还是没有想象中的痛快。
怒气冲冲的换上睡衣,躺在夏稚刚刚躺过的地方,感受到她的余温,自己的心才刚刚平静下来。
翻着夏稚刚刚看过的《时间简史》,平常爱看书的策琅延现下却看不下去,捋过书签,啪”一下合上书,不满的仍在一边。
浴室“唰啦啦”的洗澡声传来,策琅延一把丢掉书,双臂枕在脑后,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个等老公休息的小媳妇,一把将被子罩在头上,想了想又觉得不妥,换了个帅气的姿势等待夏稚。
一旁的夏稚从浴室出来,刚走进来就看到策琅延修长身子大喇喇的躺在床上,昏黄的灯光照向他的立体侧脸,这个角度像是精心算计过,才能如此完美。
策琅延听到夏稚进屋,并没有睁开眼,等着夏稚开口,将原本属于她的位置还给她。
可是一直没有反应,床旁边的位置塌陷,夏稚拉过被子一角关灯睡觉了。
策琅延立即睁开眼,眼前黑暗,他发现二人的位置换了过来,声音像是在生气,可细细听去还有丝丝的委屈,“你是去洗澡了,还是去蜕皮了?等你好久了。”
夏稚没理他,懒得睁眼。
策琅延继续保持冷酷,“过来。”
夏稚听话的挪了过去,困得睁不开眼。
策琅延见她虽然听话可依然没有反应,不知哪来的无名怒火,一把拉下夏稚的睡裙,扯过被子将二人蒙了个彻底。
手掌在她冰冷的身躯上游移,夏稚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出声,任凭策琅延怎样的爱抚,她都没有反应。
策琅延一把掀开被子,“你到底要怎样。”
夏稚沉默了一下,双手合十抵在额头上做祈祷状。
......
策琅延看着像个尼姑一样的夏稚,一脸黑线,他伸手去摸了摸夏稚的额头,想看看她烧不烧,手刚要触碰她的肌肤,夏稚一把挥开他的手。睁开眼。
“我对丈量肉体的深度毫无兴趣。”
策琅延,“???”
“我渴望精神的互融,期待无穷与无穷的碰撞。”
夏稚眼眸空洞,像是进入了谋个异世界。
“精神像是宇宙,有来自黑洞的挑战,有天体运行的规律,还有与神话融合的玄学。”
“你清醒点,清醒点。”策琅延忍不住将她抓起来,摇晃着她的肩膀,“您还没脱离肉身呢,想羽化成仙还早着呢。”
夏稚像个无神的布娃娃,一点力气都没有,像河边的芦苇随他摇晃。
策琅延叹气,无奈道,“你不想要就不要,别装傻充愣。”
夏稚眼眸闪过一丝清醒的光,策琅延看到气了个够呛,掐着她软嫩的小脸,“一说不要了,你倒精神了。”
夏稚笑。
策琅延怒,“呵,什么人性。”
“什么人性。”夏稚喃喃的品位着这句话,她望向落地窗的远方,那里幽深看不到尽头。
“这个世界有三种人,活人,死人,活死人。我们是第三种,活死人,又称行尸走肉。”
策琅延知道她意有所指,冷笑,“行尸走肉可不少啊。”
夏稚打了个哈欠,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身而起,把策琅延看的一愣一愣。
她长腿迈下床,毫不避讳的自顾自换下睡袍,将外衣穿好,套上风衣,在落地镜前将头发扎好,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策琅延直起身子,“大晚上你干嘛去?”
夏稚将发簪插进发髻中,拨弄着额前的碎发,“我还有个约,你先睡吧。”
策琅延望着夏稚皱眉,“什么玩意?”
“你想的美,你出不去的,外面都是我的保镖。”他立即下地,抓住夏稚的手腕,力气之大展现了他的惊慌。
策琅延深知夏稚是什么工种,区区一套房子根本困不住她,那么多日她都那么老实可不是因为自己的保镖和监控,明明就是她不想出去。
她到底在等什么?他还没有闹清楚,所以才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