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夏稚见莫离歌上车,迫不及待问道。
毕竟现在她是顶流公众人物,就算现场无人,这样的场景她不便下车。
莫离歌道,“你不认识。”
夏稚心想不可能,刚刚看见后视镜中莫离歌有跟他说话。
“你跟他说什么了?”
“你不是说......”莫离歌继续开车,速度瞬时提了起来,他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夏稚,笑的阴森。
“不让她跟着你了吗?”
夏稚微微恍惚,“站......站姐?”
可是若对方仅仅是跟着自己,也没必要直接杀掉一条人命。
“那也没必要杀了她......”
莫离歌眸子冰冷不带一丝情绪,仿佛直接了解了对方,也是对其的一种恩典,他笑。
“站姐这个名字很好的包装了他。”
夏稚死死盯着莫离歌,忽然觉得眼眶发酸。
现在的莫离歌,她有点不认识他了。
过于残忍,过于疯狂。
不再像曾经每每执行任务躲在她身后,回组织挨骂又偷偷掉眼泪的弟弟了。
“你不要这样。”
嗞——
莫离歌再次猛地急踩刹车,车轱辘在地上摩擦出一道长痕。
“哈哈哈哈......”
莫离歌疯狂的砸着方向盘,笑的癫狂,而夏稚在旁边不明所以。
“你知道吗,夏稚......你结婚的那三年,只有我一人执行任务......明明,明明我们才是一起的......”
“我们才是在一起的!!!”
是啊......
这么多年,是他们相濡以沫,是他们一同出生入死。
夏稚拉过他,轻轻拢过他的头,让他放心的靠在肩膀上。
这一刻,莫离歌哭的像个迷途的孩子。
“那年你去追缴钻石,我应该是和你一起的,都怪我......怪我没有去,才让你嫁给了策琅延......”
夏稚也红了眼眶。
她曾经见过策琅延,在机缘巧合下,有了策青青。
没想到那年竟再次遇见策琅延,又莫名其妙的成了婚。
而自从和策琅延结婚后,她减少了任务量,安心的做一名家庭主妇。
她八岁进了组织,这么多年莫离歌就像是自己的亲弟弟,这几年确实是忽略了他。
“我不会离开你了......”夏稚抚摸着莫离歌柔软的栗发,微微哽咽,“不会了......”
“姐姐......”
莫离歌顺势将头埋进夏稚的脖颈,薄唇离她白皙的肌肤仅仅一寸,他偷偷嗅着属于夏稚的体香。
夏稚轻拍他的脊背,“走吧,一会有人来了就不好了。”
莫离歌竟没有抬头,他沉醉在夏稚温柔中,这样的情节他只有梦到过。
离夏稚竟然可以那么近......
而且,只有他们二人。
要是他们都不在了......
就没有人跟自己抢姐姐了。
都死掉吧,死掉吧。
......
“唔......不想起。”莫离歌糯糯道,与刚刚血腥残忍的模样完全不同。
“你不起,让我怎么办?”
夏稚不禁失笑,推了推莫离歌,他早就把半个身体压到了她身上。
“嗯......”
莫离歌恋恋不舍的起身,目光还停留在夏稚白皙的脖颈。
车再次启动,这次平稳了许多,甚至周围的景物都变得温和了。
夏稚只觉得什么变了,可又说不出什么。
夜晚。
慈善晚会在怀江市最大的酒楼举行,长鹤集团下的“玛丽福丝”。
当红演员都有自己的化妆间。
夏稚站在立镜旁,看着镜中那个虽美艳的无可方物但面如死潭的女人。
她到底是谁?
组织的残雪,策琅延的前妻,顶流夏稚,还是楚风涵的小女友?
陈姐帮她抚掉礼服上的褶皱,又在盘起的发髻上喷了一层喷雾。
历经两个小时,终于完成了。
“夏稚,你真的太美了,给你做造型我不收钱都可以。”
夏稚甜甜道,“是陈姐的手艺好,没了陈姐,我就是普通的打工人。”
陈姐笑着整理化妆包,“哎呦老天,瞧你说的,能给你这样的美人服化道,起点就很高了!”
夏稚笑,“谢陈姐,陈姐累了吧,快去休息会,完事了还要卸妆换衣呢。”
陈姐朝屋外努嘴,“这里大腕那么多,哪有我待的地儿啊。”
“您是我的造型师,去哪都有人尊敬。”夏稚最见不得旁人自轻自贱,虽是知陈姐是客套话,但也放不下心。
“要不您先去我的商务车里休息吧。”
陈姐眼中精光一闪,掩去了神情,“哎呦,那就谢谢我们夏稚了。”
“客气。”
现下,房间就剩夏稚和一直打游戏的莫离歌。
听着熟悉的“doublekill”,夏稚无语,脑瓜子嗡嗡。
“你出去吃点东西不香吗?”
莫离歌头也不抬,抱着手机啃,“我包里有楚风涵送来的首饰,让你自己挑一些戴。”
“他怎么不自己来。”话说出口,好像自己在挑楚风涵的错,夏稚立即闭了嘴。
莫离歌不屑,拿腔作调,“人家老楚可是忧郁的少爷,最会玩情调。”
夏稚打开包,拿出精美的套盒,一层层打开,双层首饰盒露了出来。
被钻石环绕成桔梗花的宝石,光润的澳白组成海豚的胸针,各式各样的珠宝,每颗都价值千万。
很漂亮,很贵重。
夏稚欣赏楚风涵的审美,每一件都是经典中的经典。
她随意选择着,一一套进修长的手指。
当冰冷的金属圈住她的长指,可十指连心,总觉得自己的心也被锁链套牢。
她当然不希望楚风涵被组织杀死。
虽然二人因利而聚,不论他在扩大红枫集团商业版图的过程中,对对手如何决绝。
但他在慈善和接人待物也十分真诚。
在她和普通人面前,他是个十足的好人。
“很可惜。”
夏稚看着指尖价值千万级的戒指,目光平静。
脑海中浮现楚风涵人畜无害的俊颜,不禁再次重复。
“很可惜。”
“可惜什么,相聚即相离。”
莫离歌终于扔掉手机,走向夏稚。
紧紧攥住她的手腕,拉扯到自己眼前,冷漠的看着价值连城的戒指,厌恶道。
“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像杂草一样,春风吹不尽。”
夏稚蹙眉,抽回手指不让莫离歌再触碰她的戒指,她十分不喜他的说法,刚要反驳。
“聊什么那么开心呢?”
温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可正常的言语下确是无尽的冷意。
夏稚心中咯噔一下,幸亏二人没有说什么,否则......
她再无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