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土地公公的面前的蒲团上等着凌白,不一会听到几几声脚步声,我起身向门口跑过去,果然是凌白。
他走进庙里,放下被淋湿的木柴,就开始生火。由于木柴太湿,火折子怎么都点不着。这时我想起刚才打扫时在神像后面看到的干草,便取了一点,很快火就点着了。
我把路上摘的草药取了一些放在碗里,接了点雨水就放在火堆旁烧着,然后在凌白旁边坐了下来。
“这是什么?”凌白问道。
我道:“这个啊,驱寒的草药。我们这样喝点这个会好一些。”
凌白有点好奇的问:“你还会认草药?”
我看着火光笑道:“我以前经常得风寒,所以从小吃药。这次上山刚好在智空大师那里学了点治疗风寒的法子,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用到了。”
我又看向凌白道:“对了,我还学了把脉,要不要给你把脉看看。”
凌白道:“不用了我很好。”
我看了看凌白道:“这次真的谢谢你啦,如果不是你,我已经死了。”
凌白淡淡道:“这没什么。”
我望着他认真道:“怎么会没什么,今天这么大的洪水,就算会游泳的人,一不小心,就会被洪水卷走而死掉。你用生命来救我,我很希望能有机会报答你。”
凌白轻笑道:“你想用生命来报答我吗?这种机会还是不要有了。”
我道:“要的,就算不是用生命,用别的方式也可以,当牛做马,以身相许....”说出口我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瞬间尴尬的脚都能把地抠出一个洞。我在说什么!对凌白说以身相许!空气是死一般的静默。
我想说点什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此时凌白淡淡道:“当牛做马就不用了,以后别再掉进水里让我捞你就行了。”仿佛另外一个词我没说过,我心里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
我轻笑道:“好,我会注意的。”
这时碗里的水烧好了,我把碗从木棍火堆旁挪出来,凉了一会儿,好像不烫了,我把碗递给凌白道:“感谢的茶。”
凌白没说什么,接过陶碗,轻轻喝了一小口,皱眉道:“这个你之前喝过吗?”
我看着凌白瑶瑶头道:“没有,今天是第一次煮,很难喝吗?”
凌白又分了几口把陶碗递给我道:“反正不怎么好喝。”
我又去接了新的雨水,加了一点草药,把碗放到火堆旁煮。
“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我看着火堆道。
凌白答道:“不知道,我下水之前,船还没事。”
我又看着凌白问道:“你有没有一种感觉,皇城里面要变天了。”
凌白看着火光,神情严肃的说道:“大概吧,里面的事,你能不管就别管,一不小心....”
我道:“说到管事,有件事我必须管,就是在驿站刺杀我的人,我想不通是谁。但是无论如何,这个人我都要抓道,不然没法给佩文姐姐一个交代。智空大师给我卜了一卦,说刺客是我身边的人,我真的想不到是谁。丽妃吗?皇后?他们要杀我易如反掌,应该没必要再派刺客吧。”
凌白扒拉着木棍的手顿了顿道:“不知道。”
我想着可能杀我的人,脑袋将所有认识的人都捋了一遍,但是还是没有头绪,在火堆旁,暖暖的烤着,人越来越热慢慢的趴在膝盖上睡着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还在庙里,只不过人是躺着的,身上盖着一块红色的布,应该是土地公公身上的披风吧。凌白在我旁边,靠着土地公公神像的底座,闭着眼睛。
我坐起身,看火堆好像小了一点,便往火堆里加了一些柴火,火烧的旺一些了,我蹲在凌白的旁边,凌白仿佛睡着了,并未有察觉。今天费了那么大力气把我从水里捞起来,又在大雨里穿梭拿木柴,是个人都会累。
虽然看了很多次,但是每次看凌白的这张脸,总觉得比起大皇子和二皇子来,也不相上下,平时他待人都是冷冷的,给人一种很有距离感的样子,睡着的时候,整个人却看起来很温柔。白皙的皮肤,浓浓的睫毛,弧度正好的唇。
我伸出手指,慢慢靠近凌白的皮肤,指腹轻轻按在凌白的脸上,很是光滑,但是似乎有什么不对,凌白好像在发烧!
我伸出手掌探向凌白的额头,他是真的在发烧,但是为什么脸色一点都看不出来,他是什么原因发烧的。
我把凌白扶着躺了下来,把他的头放在蒲团上。拉开他的袖子给他把脉,但是跟智空教我的风寒的脉象不一样,此时我有些慌张,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发热的人,先要让他的额头降温。我把手帕拿出来,打湿以后拧掉部分水,把手帕叠好放在他的额头上。
什么情况下会发烧?重病?应该不会这么巧,不是风寒,那就有可能是感染。难道他受伤了!
我决定给凌白检查一下,先从手脚开始。双手和胳膊没事,腿?在腿上!
凌白的左腿小腿处有一个寸许的伤口,已经发红肿胀,明显是发炎了。他是一直隐忍着没说吗。要消炎,需要找到能消炎的草药才行。但是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外面什么都看不到。
我把凌白伤口处的裤腿挽起来,免得裤子摩擦到伤口。现在还有一个方法,就是针灸放血治疗。我拿出智空师傅赠的针灸包,在火上烤了一下,然后按着之前学的找准穴位给他的伤口附近扎了几针,伤口开始流出淡淡的血水,然后血水慢慢变得鲜红,流了一会儿,差不多了,又给他扎了几针止血。
所有的事情做完,我感觉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凌白额头的手帕也要换了,我又用雨水浸透了手帕,重新放在凌白的额头上。然后用陶碗接了一点雨水,放在火堆旁烧着,发烧的人也需要补充水份。
又换了几次手帕,凌白的烧似乎也开始退了,我才松了一口气,端起烧好的水,给他喂了一点,看他喝了下去,总算是放心了。
就在我再次从外面接水进屋,突然听见似乎有呢喃的声音,凌白在说着什么,我走近一点把耳朵靠近一点才听清楚,他在叫:“灵儿,灵儿,不要....”
灵儿是谁?难道是他的心上人,也不对啊,他不是....
算了,等他醒了问问他,此时我也困的不行了,躺在他的旁边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