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红巾军裨将灰头土脸的自北门策马奔来,阴郁道。
“有多少人马?”
霍飞山脸上一霾。
“大……大概有四五万人。”
裨将眼神闪烁了一下,支支吾吾着。
心想某那兄弟杨参将就是因为多停留了一会,便被官军那杀神一刀砍死,惊恐之下,他那还敢细看啊!
只看的乌泱泱一片,反正三四万是没跑了……
“可恶,那里来那么援兵?昆泽不是被张德武围住了吗?”
闻言,霍飞山怒气冲冲。
眼看着就要拿下邓县,如今军士刚经攻城之战,锐气早已消散,如何以疲军对那来势汹汹的援兵?
“全军撤退!”
霍飞山咬牙切齿。
官军援兵来此,张德武那草包多半凶多吉少,再行夺城已无多大意义。
“贼将那里逃!”
就在此时,自昆泽而来的许褚率领着众多官军士兵已出现在邓县城中,恰巧与战马上的霍飞山视线对上。
瞬息间两人火药味十足,许褚见其披甲,身侧又有一员裨将,认定其是红巾军之中的将领,便直扑而去。
“铿锵!”
一杆红缨枪突从侧面刺来,力道之大让得许褚止住奔驰的战马,撩枪侧挡。
只听金铁交鸣之声响起,一名女将挡在前方。
“想跟我哥对垒,可得先赢过本将再说。”
来者正是女将霍飞燕。
见自家妹妹挡住来将,霍飞山急令号兵鸣金收兵。
“快快走开,某不杀女流!”
许褚见来人面带丽色,顿时大喝一声,面露不碍。
“哼……”
霍飞燕冷眉一竖,手中红缨枪突然挑刺而来,娇斥道:
“谁输谁赢还说不准呢,纳命来。”
“铿锵。”
见女子招招致命,许褚也不在藏拙,策马而上,几息间便是几个回合,金铁碰撞,火光四溅。
“开!”
两人武器互刺。
霍飞燕本欲凭霍家枪法压制前者,却不料许褚手中突然发力,长枪犹如一支利剑般朝她喉咙刺来。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霍飞燕看着突来的一刀,迅捷而不失力道,娇喝一声迎上,只闻‘锵’的一声,两把兵器相撞的声音传来。
霍飞燕与战马之上侧身挡住,顿感一股巨力传来,虎口震裂,手中的红缨枪差点脱手飞出。
“好生厉害!”
霍飞燕心中惊叹,勒马回旋之际一甩长枪卸去力道,举枪在刺。
“锵,锵锵……”
两人皆不是庸才,一时之间又斗了数个回合,许褚虽稳稳的占据上风,却频频被女子轻盈的身法所躲过致命一击,致久久不能取胜。
“此女子,不,此女将真是厉害!”
霍飞燕自知久战必败,遂边打边往城门口撤去。
两人战的正酣,寻常士兵根本不敢靠近,远远看去,纷纷讶然。
一般寻常人家女子那个不是娇滴滴,惹人垂怜,此女子若是常人娶了,恐怕连枪法都斗不过啊……
“小妹莫慌,吾来助你。”
眼见大批红巾军将士离开邓县,霍飞山急策马而来,迅速与许褚战在一团。
虽是兄妹二人围攻,许褚却丝毫不显慌乱,一柄火云长刀舞得滴水不漏,让霍飞山好一阵惊讶。
“小妹快走。”
既无法制敌,后方官军又追击而来,霍飞山虚晃一招,二人趁机拨马而去。
“没想到贼军竟有如此厉害的女将。”
看着二人相护而去,许褚并未追去,赞叹一声之后便转而扫荡起来不及撤退的贼军。
“幸得于兄无事,不然某将憾其终身啊。”
再说,城内残余红巾军士卒皆被斩杀,杨自忠便寻到邓县县令于崇信嘘寒问暖起来。
两人虽是才见过两面,却深知对方秉性,一时惜为忘年之交。
闻言,于崇信卸去手中的利剑,即使刚面临死地,依旧爽朗一笑,端的是处变不惊,道:
“兄与吾皆是身负国恩之人,马革裹尸又有何憾。”
“哈哈……”
……
再说,秦峰领三千兵合自家五百骑兵一路吊着张德武跟进,便是来到穰县境内,此时张德武正欲进穰城。
看着眼前的城池,张德武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身边的一众亲卫本就在惊惧之中,闻笑声更是吓了一跳,副将黄双虎不免好奇问道:
“将军为何发笑?”
“为何?”
张德武反笑一声,吐沫星子乱飞,
“我笑那官军无谋,本将大败,竟不趁势而击,待本将修养一阵,又能拉起一支大军,挥军昆泽,直捣黄龙……”
“将军大智啊。”
黄双虎闻言,恍然大悟,心中亦不免嘲讽起官军来。
身后的几十余亲兵闻言感到有些道理。
如今自家城池就在眼前,活命有望,士气多少回复一些。
然还不待张德武再说,后方再次传来熟悉的战马轰隆声,随即便是一支骑兵飙射而出,为首者正是秦峰!
“小德武,见着本将为何还不下跪降之?”
见着熟人,秦峰嘴角一扬,大声朝前方呼喊起来。
“哇呀呀!官军来了!”
张德武肝胆俱裂,脸色巨变,暗骂自己臭嘴的同时,拨马便跑。
连穰城也不进了,直往西面而窜。
余下的亲卫见自家将军跑的如此顺畅,心下惊愕之余,也麻溜的跑路。
马鞭打的啪啪做响,生怕被官军追上。
“将军为何不进城乎?”
逃窜间,黄双虎策马上前不解的问道。
张德武脑门一黑,当场便破口大骂道:
“汝没有脑子吗?若是吾进了城,官军大军一围,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
“将军大智。”
黄双虎讪讪一笑。
左一个大智又一个大智,直把张德武听的都快吐了。
你他娘的,不知道换个好听的词?
张德武马不停蹄,一路西逃。
环顾四周,身后不闻马蹄追击之声时,方放缓马速,心悸之中猛喘了几口浊气。
如今知官军就追击在后,他也不敢沿途逗留,便直奔大后方扶风郡。
“主公,是否追击?”
看着张德武如丧家之犬般,跟随的卢俊义就觉一阵好笑。
“先收拾穰城之中的红巾军。”
秦峰摇了摇头,此人少智少谋,留着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卢俊义早已知晓秦峰计划,便拍马出发,不消半刻时间,便来到穰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