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囚犯见着往日里作威作福的恶人受到如此遭遇,尽皆仰天大笑。
看着前者那吃痛的表情比他们得了几两银子还要高兴。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饶是吴邦勇凶猛,在被重重打了几大板子,也忍不住求饶起来。
“哼。”
秦峰见状,冷哼一声没有理会,旋即转身道:
“恶贼已伏诛,刑满人员,可立刻出狱!”
“这位壮士,不知叫甚?”
见尘埃落定,秦峰看着眼前的壮汉问了起来。
“嘿嘿……俺叫胡斗兴。”
胡斗兴低下头来,看向秦峰,傻笑中摸了摸光滑的头顶回道。
“大人……”
一旁的刘莽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刚才没抓住机会表忠心,这一下子立马主动的讲解起此人入狱的缘由以及刑期。
“打伤李家少爷……有趣。”
听着张济的叙述,秦峰嘴角一咧,用脚指头想也定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的戏码。
“胡斗兴,听说汝是因动手打了李家公子而被判入狱三年?”
“嗯,但是那狗日的小子欺辱别家女子在先,俺忍不住才动了手。”
胡斗兴愤愤道,端的是嫉恶如仇。
“艹,真壮!看这气势至少也是个二流高手!”
感受着前者散发出的怒意,来自身体本能的畏惧使秦峰想往后退去。
但想到身后还有人,自己后退那丢人就丢大发了,就此镇定心神,道:
“做坏事确实该惩处,但自有官府前去缉拿,就算汝看不过,略施惩击便罢了,汝丫的也不该追着别人打了三条街啊!”
“嗯,就是。”
刘莽眼观鼻,鼻关心附和着,还记得当时为了抓此人,他可是费了老鼻子劲。
“嘿嘿,俺不是没忍住嘛……”
闻言,胡斗兴又是不自在的薅了薅光溜溜的头顶,憨厚一笑道。
“其实汝所做之事,也并无不妥,顶多就是防卫过当,三年之期确实是多判,然官府下批文,本官不能轻易更改,恰巧今日汝又打击贼人,本官给汝减刑三个月!”
秦峰前世而来,自是知道广结善缘的重要,天见那梁山宋江,动不动就与猛人良将称兄道弟,为得不就是得道多助?
如今他有了机会,而且对方也是那嫉恶如仇,大忠大义之人,自当收买一波人心。
“啊?真的吗大人?”
胡斗兴讶然,粗犷的面容一动,深感大人定是与自己一样,对那些奸恶之人深恶痛绝。
“怎么,不相信本官?”
秦峰故作威严道。
“大人是宜昌最好的官,俺自是相信大人。”
胡斗兴兴奋的抱拳行礼,眼中满是感激。
而狱中囚徒见状,都用无比尊敬和崇拜的目光仰望着他,所有人都精神振奋,群情激昂。
秦峰见状,自是乐此不疲,而他还不知自己的名声也随着此次释放囚徒为之大涨。
百姓皆知宜昌来了一个好官,纷纷夸赞称颂起来。
……
伴随着时间流逝,所有期满囚犯皆已释放,而那吴邦勇也是被打的皮开肉绽,气若游丝,嘴中发出哼唧之声。
“好了,将他丢至其家门口,也算本官给他一条活路。”
吴邦勇的背后是宜昌县的县丞赵世炳,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留一线的好,免得其日后给自己使绊子。
“大人仁义。”
张济停下动作,抱拳一礼。
“对了张济,这宜昌城中可有一户姓林的宅府?”
秦峰突然问道。
“姓林?这宜昌有几家姓林的,不知大人想找哪家?”
张济沉思一会回道。
“有几家?”秦峰嘀咕。
“嗯,有好几家。”
“好,我知道了。”
秦峰点头,眉头紧锁。
心里如是想到自己只知嫂嫂名讳,并不知林家的主事人是谁,如果一家家寻找定会冒犯。
况且自己与嫂嫂分开已有十余日,若是许褚安全将嫂嫂送达,此时也应该知道吾任职宜昌狱典狱司的消息了。
还是等待许褚到来吧。
此间事了,秦峰便独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大堂。
时间恍然而过,处理一些简琐公务,秦峰便在一众狱卒的行礼下回了府。
“这位老爷,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给点吃的吧。”
就在转过一处拐角时,猛然从街两旁涌入大量饥民,个个面黄肌瘦,瘦骨嶙峋,杵着木棒锄头,眼神呆滞的向每一个过往行人乞求着。
“流民?!”
刺骨的寒风雪花中,难民们哆嗦着依偎在一起,看到秦峰衣着华丽过来,都巴巴的围了过来。
“大人,行行好吧。”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即使书中无数次读到,但当真正见到时,秦峰还是被震惊着。
有孩子饿得大哭,然后哭累了,便睡去,说不定这一睡就不会醒。
有老人将自己拾来的烂菜叶转身就给了儿女,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活下去。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果不其然!
眼见四周流民凄苦无依,街旁又有卖大饼的摊位,秦峰于心不忍,便用手中碎银几两全卖了过来,优先供给与那些身携老幼者。
初来,能捞得一些好名声也是好的。
“多谢大人。”
“大人是大善人啊!”
四周流民七手八脚的将大饼紧紧的揣入怀中,双眼冒着感激之色。
不过半刻时间,手中大饼便已分发完毕,四周流民四散而去。
“大人,求,求求你请给点吃食救救我的孩子吧,妾身愿做工以偿。”
就在大饼分发完毕之际,自远处街角阴暗处,又再次跑来一携带七八岁孩童的妇人。
不同与其他流民只知乞讨,她竟主动祈求秦峰能与她一份活计。
妇人大概二十七八之龄,脸上罩着一层饥饿的青黄色的薄皮,身体瘦弱不堪,但行礼谈吐间全然不似普通流民。
看着萎靡不振,苦苦哀求的女子,秦峰蹲下身子,好奇问道:
“听你话音,不似寻常农户?”
看着眼前的俊逸男子,余锦缎那因霜风吹的干裂薄唇,微微一动,
“妾身名余锦缎,原是衡阳苏府长子之妻,因遭红巾贼子入城劫掠,族人亡去,财物被掠,不得不逃难北上至此。”
“这么说你识得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