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余锦缎

四周囚犯见着往日里作威作福的恶人受到如此遭遇,尽皆仰天大笑。

看着前者那吃痛的表情比他们得了几两银子还要高兴。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饶是吴邦勇凶猛,在被重重打了几大板子,也忍不住求饶起来。

“哼。”

秦峰见状,冷哼一声没有理会,旋即转身道:

“恶贼已伏诛,刑满人员,可立刻出狱!”

“这位壮士,不知叫甚?”

见尘埃落定,秦峰看着眼前的壮汉问了起来。

“嘿嘿……俺叫胡斗兴。”

胡斗兴低下头来,看向秦峰,傻笑中摸了摸光滑的头顶回道。

“大人……”

一旁的刘莽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刚才没抓住机会表忠心,这一下子立马主动的讲解起此人入狱的缘由以及刑期。

“打伤李家少爷……有趣。”

听着张济的叙述,秦峰嘴角一咧,用脚指头想也定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的戏码。

“胡斗兴,听说汝是因动手打了李家公子而被判入狱三年?”

“嗯,但是那狗日的小子欺辱别家女子在先,俺忍不住才动了手。”

胡斗兴愤愤道,端的是嫉恶如仇。

“艹,真壮!看这气势至少也是个二流高手!”

感受着前者散发出的怒意,来自身体本能的畏惧使秦峰想往后退去。

但想到身后还有人,自己后退那丢人就丢大发了,就此镇定心神,道:

“做坏事确实该惩处,但自有官府前去缉拿,就算汝看不过,略施惩击便罢了,汝丫的也不该追着别人打了三条街啊!”

“嗯,就是。”

刘莽眼观鼻,鼻关心附和着,还记得当时为了抓此人,他可是费了老鼻子劲。

“嘿嘿,俺不是没忍住嘛……”

闻言,胡斗兴又是不自在的薅了薅光溜溜的头顶,憨厚一笑道。

“其实汝所做之事,也并无不妥,顶多就是防卫过当,三年之期确实是多判,然官府下批文,本官不能轻易更改,恰巧今日汝又打击贼人,本官给汝减刑三个月!”

秦峰前世而来,自是知道广结善缘的重要,天见那梁山宋江,动不动就与猛人良将称兄道弟,为得不就是得道多助?

如今他有了机会,而且对方也是那嫉恶如仇,大忠大义之人,自当收买一波人心。

“啊?真的吗大人?”

胡斗兴讶然,粗犷的面容一动,深感大人定是与自己一样,对那些奸恶之人深恶痛绝。

“怎么,不相信本官?”

秦峰故作威严道。

“大人是宜昌最好的官,俺自是相信大人。”

胡斗兴兴奋的抱拳行礼,眼中满是感激。

而狱中囚徒见状,都用无比尊敬和崇拜的目光仰望着他,所有人都精神振奋,群情激昂。

秦峰见状,自是乐此不疲,而他还不知自己的名声也随着此次释放囚徒为之大涨。

百姓皆知宜昌来了一个好官,纷纷夸赞称颂起来。

……

伴随着时间流逝,所有期满囚犯皆已释放,而那吴邦勇也是被打的皮开肉绽,气若游丝,嘴中发出哼唧之声。

“好了,将他丢至其家门口,也算本官给他一条活路。”

吴邦勇的背后是宜昌县的县丞赵世炳,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留一线的好,免得其日后给自己使绊子。

“大人仁义。”

张济停下动作,抱拳一礼。

“对了张济,这宜昌城中可有一户姓林的宅府?”

秦峰突然问道。

“姓林?这宜昌有几家姓林的,不知大人想找哪家?”

张济沉思一会回道。

“有几家?”秦峰嘀咕。

“嗯,有好几家。”

“好,我知道了。”

秦峰点头,眉头紧锁。

心里如是想到自己只知嫂嫂名讳,并不知林家的主事人是谁,如果一家家寻找定会冒犯。

况且自己与嫂嫂分开已有十余日,若是许褚安全将嫂嫂送达,此时也应该知道吾任职宜昌狱典狱司的消息了。

还是等待许褚到来吧。

此间事了,秦峰便独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大堂。

时间恍然而过,处理一些简琐公务,秦峰便在一众狱卒的行礼下回了府。

“这位老爷,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给点吃的吧。”

就在转过一处拐角时,猛然从街两旁涌入大量饥民,个个面黄肌瘦,瘦骨嶙峋,杵着木棒锄头,眼神呆滞的向每一个过往行人乞求着。

“流民?!”

刺骨的寒风雪花中,难民们哆嗦着依偎在一起,看到秦峰衣着华丽过来,都巴巴的围了过来。

“大人,行行好吧。”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即使书中无数次读到,但当真正见到时,秦峰还是被震惊着。

有孩子饿得大哭,然后哭累了,便睡去,说不定这一睡就不会醒。

有老人将自己拾来的烂菜叶转身就给了儿女,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活下去。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果不其然!

眼见四周流民凄苦无依,街旁又有卖大饼的摊位,秦峰于心不忍,便用手中碎银几两全卖了过来,优先供给与那些身携老幼者。

初来,能捞得一些好名声也是好的。

“多谢大人。”

“大人是大善人啊!”

四周流民七手八脚的将大饼紧紧的揣入怀中,双眼冒着感激之色。

不过半刻时间,手中大饼便已分发完毕,四周流民四散而去。

“大人,求,求求你请给点吃食救救我的孩子吧,妾身愿做工以偿。”

就在大饼分发完毕之际,自远处街角阴暗处,又再次跑来一携带七八岁孩童的妇人。

不同与其他流民只知乞讨,她竟主动祈求秦峰能与她一份活计。

妇人大概二十七八之龄,脸上罩着一层饥饿的青黄色的薄皮,身体瘦弱不堪,但行礼谈吐间全然不似普通流民。

看着萎靡不振,苦苦哀求的女子,秦峰蹲下身子,好奇问道:

“听你话音,不似寻常农户?”

看着眼前的俊逸男子,余锦缎那因霜风吹的干裂薄唇,微微一动,

“妾身名余锦缎,原是衡阳苏府长子之妻,因遭红巾贼子入城劫掠,族人亡去,财物被掠,不得不逃难北上至此。”

“这么说你识得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