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是疯子还是戏子?

i{%来晚了?

陆砚知没明白老驼背这句话暗含的意思。

他微微愣了愣,低头迎上老驼背带着淡淡笑意的眼睛,问:

“你的意思,是时盘被人买走了?”

老驼背抬起宛如枯枝的手,缓缓地从衣兜里取出手帕,擦了擦因咳嗽而流到嘴角的口水,一边摆手一边解释:

“时盘不是被人买走了,是回它主人家里去了。”

时盘的主人?

时盘的主人不是府山博物馆吗?

难道这就是上面的调查,给于建国带来的震慑力?

……立马归还。

那:

是不是之前所有从府山博物馆里流入老驼旧物里的古物,现在都物归原主了?

陆砚知正思考着,又听见老驼背说:

“前段时间它的主人缺钱,就放到我的店铺里来摆了一段时间,想着变现周转下资金流什么的。”

“结果你也看到了,一直都没有卖出去。这不现在人家主人资金回流了嘛,昨天就派人给接回去了。”

“你啊,但凡早来两天,都能捡个大漏。”

说到这儿,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口吻听起来像是替陆砚知的晚来,感到十分遗憾的样子。

时盘变现?

资金周转?

听这话,时盘现在的主人既不是府山博物馆,也不是老驼旧物这家店。

这是……另有其人?

但它的所有权,分明是府山博物馆。

从府山博物馆到老驼旧物,再从老驼旧物到私人手里。

这中间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命运辗转,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陆砚知都不用细想,也能肯定这是一件盘根错节,深究必捉一窝出来的事情。

原本他今晚和乔以来二仙同的目的,纯属为了赴梁西的约。

又正巧老驼旧物就在旁边,这才想着顺带一走。

结果一个顺带,竟顺出了这么大一个……不知道该说是瓜,还是该说是秘密的东西。

陆砚知不免有些唏嘘。

他微微顿了顿,又说:

“你看能不能在中间帮忙牵个线,后面他要是再想出手,我来排第一个。”

“既然我了解这个东西,自然也就知道它大概的一个价值。”

这句话的意思再直白不过。

……只要对方肯开价,他都给得起。

一阵剧烈的咳嗽后,老驼背再度抬起他那只颤抖的手,在自己身前摆了摆。

“不是钱的问题。”

“你还是看看别的东西吧。”

“万事万物都讲究一个缘字,没有必要强求。”

“这比时盘更具意义的东西,还多着,总会遇到那个既合适又属于你的东西。”

话音落下,老驼背躺回他的老位置,接着直接将眼睛闭了起来。

他这个举动的意思很明显,即:不打算就此事再继续和陆砚知说下去了。

他缩成一团,背对着陆砚知,因咳嗽而抖动不止的身体看起来分外虚弱。

以他的年龄和目前的身体状态来看,陆砚知有些担心他熬不过来年冬天。

看来针对老驼旧物的追踪,必须得提个速了。

否则很多的秘密,只怕是要随老驼背一起带进墓地去。

而事情要是真的走到那一步,老驼背就是那帮人文物转移的最好背锅侠。

想到这儿,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涌遍陆砚知的全身。

……

走出老驼旧物,天色已经有些微微泛白。

这个点的鬼市,该结束的交易,都已结束。

密集的人群变得稀稀落落,密密麻麻的地摊空无一物,好似刚才的热闹皆是场虚无。

乔以见陆砚知出来,紧着的心瞬间松了下来。

陆砚知在和她对视一眼后,两人默契地转了一个弯,朝着梁西的摊位走去。

“在里面看到什么了吗?”她问。

见旁边有人经过,陆砚知将声音放得低了许多,说:

“老驼旧物里的东西的确进行了大换血。”

“我们上次看到的那些东西,没有一个还在。”

这和乔以刚才在窗外观察的结果一致。

听到他的话,她若有所思。

连修复失败的凤蝶翡翠簪如今都能被人瞧上,紧接着不知道以什么手段从府山博物馆里带了出来。

至于带出来的目的,当然是进行售卖。

那售卖的目的呢?

一个字:钱。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所以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连鬼都可以不是鬼,又更何况是人呢?

只是这样一来,府山博物馆其他文物的安全,又该如何得以保障?

难道只能等着被内鬼洗劫一空吗?

在这个天还没有彻底亮起来的清晨,乔以的内心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

她最开始寻找双龙九凤冠的下落,目的是洗脱自身嫌疑,以及核实闺蜜死亡的真正原因。

而现在她肩上的责任又多了一项。

——守护与追回府山博物馆丢失的文物。

……

二仙同巷尾。

梁西正在收摊。

不知道是不是出门没有看皇历的原因,今天手里的东西竟然一个都没有卖得有出去,即使他已经将价格压到了最低。

他一边烦闷地将东西往蛇皮口袋装,一边骂着。

见陆砚知和乔以走过来,他的脸瞬间拉得堪比象鼻一般的长:“该不会是你们两个搞的鬼吧?”

乔以看着他眼里的怒火,顿感莫名其妙。

她蹙了蹙眉,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梁西冷冷一哼。

“什么意思?你们两个刚刚去做什么了,还需要我说出来吗?”

“你们走的时候,我的地摊和往常一样围满了人。”

“你们一走,那些人也跟着走。”

“要不是你们散播了什么消息出去,我的东西会卖不出去?”

他在二仙同摆摊这么多年,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蹊跷的情况。

所以梁西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仅仅只是一场巧合。

看着“呸呸呸”个不停的梁西,陆砚知伸手将乔以拉到了自己身后。

“现在有求于你的人,是我们。”

“说得难听一点,我们讨好你还来不及,”

“即使要背刺,那也不会是现在。”

陆砚知的直接令梁西整个人一僵,他原本以为陆砚知要怎么编一场,目的当然是为了忽悠住他。

结果,陆砚知连只是短暂同他合作,后期不排除会翻脸这样子的真实目的,都说了出来。

梁西觉得这么来看的话,陆砚知这个男人还是挺男人的,怪不得张恩露到死都要垂涎。

但又如何呢?

情敌就是情敌……

梁西扛过麻布口袋往背上随意一搭,紧接着极为不满地瞟了陆砚知一眼,说: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我刚刚已经告诉你们了,双龙九凤冠的复刻人是露露。”

“你们不用再跟着我了。”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在说跟了也没有用吗?

但陆砚知和乔以在对视一眼后,还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