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就能看见地上躺着个男人。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体因为痛苦而扭动,何欢真要怀疑他是不是死了?
“郁北……”
何欢哭着跑上去,看着血肉模糊的他,连碰他一下都不敢,生怕弄得他更疼。
“小欢,不哭……他还是手下留情了……没有……没有要我的w命……”
“呜,对不起,是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错……”
“才不……是……你是我最……心爱的人,为你做一切,我都……我都心甘情愿……”
“你这个笨蛋!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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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内接到何欢的电话,月笙脸上神情阴冷无比。
“这次的事是我欠你们的,放心,后面我会替你们报仇。”
“姐,你想做什么?郁北已经很惨了,我看你还是算了吧,别再去招惹那个男人了。”
郁北双手双腿都被挑断了筋,往后余生彻底成了个废人。
听着电话里担忧的哭声,月笙冷哼一声。
“欢欢,你以为我不去招惹他,他就会放过我?郁北已经这样了,我想下一个就会轮到我。”
“姐,那该怎么办?要不你赶紧带着孩子回去,只要出了国,他应该没有太大办法……”
“不必,既然走到我这步,也早在我意料。现在你就安心留在郁北那里,好生照顾,后面的事我一个就可以……”
放下电话,看着床上因为哭累了而沉沉睡过去的女儿,月笙眼眸中泛出一抹残忍的嗜血光芒。
夜深,傅司暮手机响。
“老板,事情办好了。”
“嗯”,傅司暮沉声。
既然是跟了自己十余年的手下,自然就清楚自己不可能心慈手软。
“老板,还有件事。那个女人跑了,暂时落脚地还没找到。不过兄弟们正在全力寻找,有消息了立马上就办!”
如今可以说是无权无势的一个女人,怎么轻易就能凭空消失?
思及此,傅司暮狭眼微眯。
她的身后,谁在支持?
隔天,天还没亮,月氏集团就遭到史无前例的封杀。
这对本就是一个没有竞争力的老牌企业来说,绝对属于灭顶之灾。
“打不通,老爷,孩子的电话根本打不通!”
毕兰哭哭啼啼,这会儿慌得六神无主。
早上她和老爷觉还没睡醒的时候,就接到
还要面临各路牛鬼蛇神突然丢出来的刁难,说这一切没人暗中指使绝不可能。
打听之下才听说是傅司暮对月氏下达封杀令。
两夫妻顿时慌了。
要知道头一天晚上,两人躺在床上,还在美滋滋地幻想着月氏靠傍上外孙女这棵大树,从此欣欣向荣。
可开心不过一天,这会儿对方为什么要把他们逼上绝路。
立即驱车来到白府,结果吃了个闭门羹。
从白府下人嘴里得知念柒根本不是傅司暮的孩子!
这无疑是晴天霹雳。
“老爷,这下可该咋办啊?”毕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她过惯了好日子,若从此要背负一屁股烂债四处躲藏睡天桥下,她真的活不下去!
“孽障,她真就一个孽障!”
月老爷气得捶胸顿足。
“若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当初生下她的时候,不如一把掐死!”
“呜……”毕兰趴在沙发上,哭得快要背过气。
很快,月氏破产的消息公布于众。
月氏这些年本来就经营惨淡,这会儿更是资不抵债。
年近六旬的两个老人,被驱离别墅,流落街头,还有媒体怼脸疯狂拍,晚景不可谓不凄凉。
然而这一切月笙看见了,却没有站出来。
她又不是傻,不知道这是傅司暮的手段,只要自己接近父母,下一秒他的人就会找上门来。
可她现在还不能暴露,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叫傅司暮这个绝情的男人,身败名裂!
至于她的父母嘛?
“呵……”。
刷着手机里父母缩在街道角落狼狈不堪的模样,月笙的心只微微紧了一秒,随后又冷硬起来。
当初不是他们口口声声要断绝关系?
如今就让他们断个够好了!
“妈咪……”
身后传来女儿稚嫩的嗓音。
“念柒,醒了?”
月笙回头,见女儿揉着眼睛站在楼梯口,她收好手机,招手要她到跟前来。
“现在时候还早,怎么不多睡会儿?”
月笙温柔地用手指梳着女儿一头凌乱的头发,笑容干净,把成人世界的肮脏悉数掩去。
月笙摇头,“睡不着,不想睡。”
“怎么睡不着?是有心事么?”
月笙嘟着小嘴,沉默着看妈咪,片刻后,才小心翼翼地问,“妈咪,我们还要在这个地方待多久?”
“怎么,这个地方待着不好吗?”
月笙也没说“好”,或者“不好”,她只说,“这里没有小朋友,也没有其它人,甚至连只蚂蚁都没有,念柒好孤独。”
“傻孩子,不是妈咪陪着你么?”
事情还没完成,若就这么离开,月笙不会甘心,死都不会。
“可是这里再好,念柒也不可能和妈咪一辈子住在这吧。”
“念柒不必担心,妈咪答应你,最多再一周,妈咪就可以带你离开。”
“离开?那这次又是去哪里?”
“我们回去好不好?回我们之前的地方。”
事情办完,确实要走了。
这里没有留下的必要,更何况这个地方对自己来说,是个奇耻大辱!
念柒眼巴巴盯着妈咪,“妈咪是要带我回家吗?”
月笙点头,抚着女儿柔顺的头发,“回家,回我们的家!”
“可是……”念柒咬着嘴唇,心情很是复杂。
“怎么了?是不愿意吗?可是那是念柒长大的地方哦,有很多念柒美好的回忆,也有念柒的小伙伴,他们也在等我们回家呢!”
对念柒来说,虽然自己生长的地方很熟悉,也是很多好朋友,但那里的一切美好都抵不过这座城市有爹地的城市。
不过如今,美好的希望被打碎,念柒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那么想留下来。
但有件事念柒是很确定的。
“妈咪,你能告诉我,我的亲生爹地是谁吗?”
念柒鼓足了好大的勇气,终于问出这句话。
闻言,月笙刚还柔和的神情倏地一厉,松开念柒,声音沉了几分,“这个问题,以后不要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