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老妇的话音刚落下,不远处就传来一男子温润磁性且沉稳的声音。
闻声,桑鸢蓦地回头,只见不远处不知何时停了一辆她最熟悉不过的马车,在马车前面站着两个人。
一个身穿藏青色衣袍,外披一件黑色大氅,一个身穿浅色衣袍,一样身披一件浅色大氅。
桑鸢眸子霎时眯了眯,因停马车的位置侧面有一排翠竹,挡住了视线,她不知祁司睿和五爷是何时站在哪儿的,更是不知他们两个看到了多少。
老妇也回头看到了他们两个,见他们二人气度不凡,且看穿着打扮,就十分有钱的样子。
“哟,二位小郎君是镜侯府的吧?”老妇也不管桑鸢了,小呵呵的朝正在走过来的祁司睿儿和祁铭霄二人迎了上去,好似他们之间很熟络一般。
见老妇迎上来,祁司睿也不躲开,而是赫然立在她面前,抬手示意她莫要再上前,随即薄唇轻启,冷声道:“你要本王的鸢儿赔你多少黄金来着?”
“五千两,殿下她要阿鸢赔她五千两黄金。”簪湘生怕老妇不说实话,是立即抢先一步回了祁司睿的问话。
老妇以为这丫头如此不知礼数,会惹祁司睿不高兴,便是迟缓的才开口回道:“我老婆子何时说过要这小……”
话都到嘴边了,老婆子这才反应过来,方才面前的这个看上去很有权威的男子,称呼桑鸢为本王的鸢儿,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桑鸢与男子之间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
是立即改了口,继续说道:“只是这位姑娘不由分说就折断了我的手,我不过是让她自个儿看着赔我一些看郎中的钱罢了,哪里会有那位姑娘说的五千两黄金一事。”老妇边胡说八道,边仰眸无声的看一眼祁司睿的表情,见他并没有要动怒的迹象,便是继续胡扯道:“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婆,虽然家里过的穷了些,但也是知晓这做人的道理的,只是被折断了手腕,我怎会狮子大开口问一个小丫头要五千两黄金呢!这不是纯属的在为难人嘛!”
老妇说出这话时,祁司睿身旁的祁铭霄唇角不知何时勾起了一抹弧度,似是在笑老妇有什么胆子敢在祁司睿这位冷面阎罗面前胡扯的。
他和祁司睿早在桑鸢几人刚出门来与老妇说话时便已经到了,不过是一直在翠竹后面没有出来,就是想要看看这三个丫头会如何处理这样的糟心破事。
他是没有想到簪湘这丫头平日里看起来闷闷的,不怎么说话,一开口就让人大为震惊。
不过最让他感到惊讶的是桑鸢,这丫头从小就被祁司睿娇养着,却没有想到她遇事会如此沉稳,出手也果断狠辣,行事作风颇有祁司睿的风格。
“若不是你舌头恶毒,桑鸢这样一个沉稳的姑娘怎么会对你动手?”祁铭霄上前半步,眸子垂下不悦的睨了老妇一眼,当众拆穿她:“她对她们三个所说的话,我与七弟刚好一字不落的全听在了耳中,正如簪湘所说,你这手是金子做的吗?值得五千两黄金?”
“我……”心思被拆穿,老妇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意识到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是识趣的连着后退了几步,随后转身朝花秋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花秋看到了她的眼神,欲言又止的,想开口求情又不敢,只能看着桑鸢。
桑鸢自然知道花秋自己都这样了,被老妇当众羞辱了,还要去替她求情,无非就是对老妇口中的把柄心存顾虑。
若是这个把柄对花秋不重要,是根本就拿捏不了她的。
想到这里,桑鸢微勾起唇角,加快步子朝祁司睿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至祁司睿面前,桑鸢仰眸睨着他,一双冰美的眼眸里倒映着祁司睿的俊脸,两人相互对视了良久,祁司睿先启了唇:“早上起来,有好好抹药吗?”
他早上去皇城时,小丫头还在睡梦当中,虽然给她留了字条,叮嘱她一定要记得抹药,但还是不放心她。
“嗯嗯,抹了。”桑鸢点了点头,将藏在斗篷里的手露出来一点点给祁司睿看:“已经消肿了,应该过一段时日便好了。”说着,她还抬起来一些,给旁边的祁铭霄也看了一眼。
祁铭霄与云衡一样,都是她的哥哥,她知道他也是关心她的。
只是当下不是看手的时候,桑鸢敛去眼底的眸光,柔声与祁司睿说道:“殿下,你既然听到了我们方才的话,那鸢儿斗胆替花秋向你求一个恩典。”
老妇是这样一个人,桑鸢觉着她的儿子也不是好货色,不能让花秋这么好的姑娘嫁到他们家去,就此毁了。
她知道,只要她开口,无论是什么事,祁司睿都会答应她,但前提是她主动开口,且是她自愿开口,而不是有人逼迫她去求情。
“你说。”祁司睿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只要你说,我便答应。”
桑鸢莞尔一笑,柔和的眸光一直落在祁司睿的脸上,见他点头,桑鸢这才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求:“殿下,花秋她有把柄在这恶毒的老妇手中,我想求殿下帮一下花秋。”
“好。”祁司睿一口应下。
继而冷幽幽的眸光抛向老妇,这眸光吓得老妇身子猛的一哆嗦,双腿一软,差点又瘫软到地上去。
还未从方才的惊魂未定中缓过来,祁司睿的话就像是锋利的匕首扎进了心里头,猛的一阵痛。
“本王没有耐心,话只说一遍,若是一遍记不住,只有一个下场。”祁司睿边说,边走向老妇,话音落下的同时,他也恰恰停在了老妇面前,没给老妇狡辩的机会,他继续说道:“花秋是本王府中的丫鬟,无论你手里有她什么把柄,只要你敢用这把柄去祸害她,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没有没有,小秋是我未来的儿媳妇,我护着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去祸害她呢!”老妇这时倒是挺识趣的,可惜了簪湘等人并不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