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老妇的话,可把簪湘好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给勾了起来,冲她就是一声怒吼:“你不道就不道,你骂什么人啊?是想两外一只手也一起被折断了才消停是吧?”
提到被折断的手,老妇霎时反应过来,瞥了一眼四周,见有人来往,一下子又瘫软在地上,光打雷不下雨的哭嚎起来:“哎哟,打人了,打人了……镜侯府的丫鬟打人了,还把人手给打断呐……”
花秋怕把事情闹大,到时候自己就真的没法在镜侯府里待了,抬手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又要上前去扶老妇,却是被老妇给抢先了一步,抬起没有被折断手腕的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指着花秋,言辞犀利道:“大家都来瞧瞧,这就是我未来的好儿媳妇,帮着外人来欺负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婆子,真是天理不容呐!”
“我说你够了啊,死老太婆子。”簪湘一把拉住花秋不让她去扶老妇:“她都那样说你了,你还扶她,既然她想瘫在这雪地上,那就让她瘫着,咋们也别拦着,免得她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几个闻声过来看热闹的看客,听了簪湘的话,纷纷朝瘫软在地上的老妇投去了异样的目光,且小声议论指点起来。
“这人一看,就是一个心肠恶毒之人,想必是她逼迫人家姑娘,姑娘不愿意,她便找到姑娘当差的地方闹事,真是丢脸……”
“我看呐,定是这婆子故意来为难这些姑娘的,你看那个生得肉嘟嘟的姑娘,脸上的巴掌印,铁定是这婆子打的。”
“有这样的恶毒婆婆,要我是这个姑娘,我宁愿做个老姑娘我也是不愿意嫁过去受罪的。”
“就是,世间这么多男儿郎,还非她家儿子不嫁了?”
随着看客越来越多,议论声也就越来越大,老妇越听越觉得冒火,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冲着那些不知全貌就张着嘴肆意议论的看客就是一通乱骂,“你们知道什么,就肆意议论,我老婆子怎么招惹你们了?真是长着一张臭嘴,比灌满大粪还要臭,还要脏。”
“你这老妇,怎么还骂起人来了?”看客们也不是什么软弱之辈,与老妇对骂起来。
桑鸢怕祸引自身,拉着簪湘和花秋退回到了镜侯府大门口的门檐下站着,与守门的侍卫一起看热闹。
老妇就一个人,纵使她的嘴巴子再怎么会说,再怎么厉害,也是说不过那些看客。
没有吵多久,老妇也吵得累了,没有被折断手腕的手叉在肥胖的腰上,身子略微佝偻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看客们骂来骂去,也觉着实在无聊,纷纷散了去。
原以为经过一番激烈的争吵之后,老妇会就此作罢,没想到就在簪湘提出要回去时,老妇便冲着花秋扯着嗓门大喊了一声:“你今日要是不管我,我定会叫你后悔,花秋你可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这个老婆子手里呢!”
果然是这样,桑鸢一开始便觉得花秋不是一个逆来顺受之人,虽然花秋平常看着憨憨的,但是心思却是十分灵活的,不至于被一个老妇轻松的就给拿捏住了。
簪湘就没有桑鸢心思细腻,只是觉着老妇实在是太过于烦人,提起罗裙疾步上前,不好气的推搡了一下老妇被桑鸢折断手腕耷拉下去的手,不悦道:“说你是难缠的狗皮膏药,你还死不承认,都说了我们花秋不要你们家独苗了,不愿意嫁给你们这样死缠烂打,还不知好歹的人家了,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哦,我忘了,你根本就不是人,怪不得听不懂人话呢!”
“你要是在吵吵,我铁定在殿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祁司睿养着专门惩罚人的死侍,这是整个镜侯府的人都知晓的,簪湘虽然没有见过那些死侍,但是只要被扔给死侍的罪犯,没有一个是完好无损的出来的。
“花秋可是我们家铁柱认定的人,你一个牙尖嘴利的死丫头乱插什么筷子,轮得到你说话吗?”老妇抬起肥脚趁簪湘不注意忽地踩在她的脚背上,还连着踩了好几下,见簪湘吃痛的跳起来,老妇一脸的高兴,张嘴哈哈大笑了几声,随后鄙夷的吐了一下口水:“小贱蹄子,老婆子我吃过的盐都比你吃过的饭对,还想骑在我头上,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话音刚落,老妇又将鄙夷不屑的目光落在桑鸢身上,指了指自己被折断的手,狮子大开口向桑鸢索赔:“我看你生的白净,不忍心你就这样在世家宅院里做个小妾了却此生,让你嫁给我儿子,你还嫌弃。说说吧,我这被你折断的手你打算赔多少银子给我啊?”
不等桑鸢说话,老妇又继续说道:“不过我也不是什么贪得无厌之人,看你也是丫鬟的份上,就让你少赔一些。”老妇故意话说至此便停下,不免让人心生疑惑。
“你要我赔多少呢?”桑鸢淡声问道,眸子里的光渐渐变得幽寒起来。
“不要你赔多的。”老妇嘿嘿笑着,抬起没有受伤的手冲桑鸢比了五个手指头:“五千两,黄金。”
噗……
簪湘直接被老妇的狮子大开口给逗笑,后退了几步,微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番老妇,嚯嚯的笑了几声:“五千两黄金,你这是金子做的手啊?”
“比金子还金贵呢!”老妇脸扬起,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桑鸢不紧不慢的走到她面前,与簪湘并肩而站,亦是用异样且不屑的眸光从头到脚冷冷扫视了老妇一圈,目光最后落在老妇被折断的手上。
“大娘,你知道你如此狮子大开口的后果会怎么样吗?”桑鸢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一丝情绪波动,但言辞却是叫人后脊背发凉。
老妇不以为然,还朝桑鸢凑近了些,才道:“我都这把年纪了,什么没有风浪没有见过,你可吓不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