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阅阁。
烛火摇曳,红绸随风浮动。
守门的小宫女身着浅粉色衣裳,脸上涂抹着薄薄的胭脂水粉,粉嫩的唇角微勾起。
见桑鸢和簪湘来,嘴角的笑意是又深了一些:“太子妃等着桑鸢姑娘呢,请姑娘随奴婢来。”语落,小宫女便领着她们往里走去。
烟阅阁内,红烛熠熠,满室生辉。
洞房内布置得精美绝伦,大红的喜字贴在窗上,彰显着新婚的喜庆。
床铺上,绣着百子图的锦被在喜气中熠熠生辉,散发出阵阵馨香。
古朴的梳妆台上,铜镜明亮,玉簪金钗在微弱的烛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大红色紫檀木刻雕床榻上,女子身穿华美婚衣,面戴流苏遮面。
领路的小宫女上前,柔声道:“太子妃,桑鸢姑娘和她的同伴来了。”
闻声,床榻上端坐着,着正红色婚服的女子,好看的眉眼抬起,看向桑鸢的眼神里全是喜悦,嫣红的唇瓣微张,柔声细语的:“你来了,快过来。”
桑鸢敛着笑意,拉着簪湘一同过去。
她与南宫娩有约定,大婚之日桑鸢要来陪她守新。
守新是南洲的习俗,在新人大婚当日,新娘这一方需要请一位与自己关系较好的,尚未出嫁的姑娘,在大婚当晚陪新娘一同在新房里守着,等夫君结束前厅的事宜过来,陪同的姑娘方可离开。
“桑鸢拜见太子妃,恭喜太子妃与太子殿下新婚之喜。”桑鸢走近南宫娩,向南宫娩行了大礼。
簪湘见状,也立即行礼道:“奴婢簪湘恭贺太子妃新婚之喜,愿太子妃与太子殿下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她想着,不管是寻常百姓家,还是这皇室宗亲,肯定都是希望能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的。
话音刚落,就见南宫娩有些害羞的抿唇笑了笑,起身亲自将桑鸢扶了起来,顺势也笑着对簪湘说:“你是鸢姑娘的朋友,不必与我这般客气,也借你吉言。”
她与云弦一定会白头偕老的。
“我们到软榻上坐着说话。”南宫娩招呼着桑鸢和簪湘,完全没有把她们都作是丫鬟,倒像是对待朋友那般。
确实,她与桑鸢是朋友,而且是很要好的那种朋友。
到软榻上坐下,桑鸢这才将送给南宫娩的新婚贺礼拿了出来。
“太子妃,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你不嫌弃。”桑鸢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子递给南宫娩。
小木盒子很是好看,盖子上镶嵌着一个核桃大小的花灯,盖身面上纂刻着几行字。
南宫娩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块很别致的玉佩,这玉佩的形状她在南洲从未见过,或许就不属于南洲所有。
“这是?”南宫娩很是喜欢,拿在手里仔细是观摩着。
桑鸢柔声解释道:“这是我自己做的,专门送给太子妃的。”
南宫娩如今贵为太子妃,亦是未来的皇后,是一国之母,想要什么都有的。
之前她也是为要送什么给南宫娩做新婚贺礼而发愁,还是后来琢磨修补碎笛时,阴差阳错之下想出来的。
玉虽然是完美无瑕为最佳,但是碎了的玉也是一种独特的美。
利用这种独特的美,去做出一个别致的玉佩就不是什么难事。
自己做的东西作为贺礼,终归是有一份情义在里面的。
南宫娩和南宫夫人是同族,就当是替南宫夫人给这个同族是姑娘送贺礼了。
且除开这个,桑鸢更多的是希望南宫娩个云弦真的能够白头偕老,携手并进,将来能够帝后同心,守护住无数人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盛世和平。
“你的手可真巧,什么都会做,之前做的叶子灯笼就很好看了,没想到你还会做玉佩,还做的这样精致独特。”南宫娩毫不吝啬夸赞桑鸢,她觉着桑鸢当得起她这样的夸赞。
或许,桑鸢还当得起万岁爷的夸赞呢!
“太子妃过誉了,我的手与阿湘比那可差太远了。”桑鸢侧身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簪湘,示意她将绣好的香囊拿出来:“阿湘她知道太子妃要与太子殿下大婚,也准备了贺礼呢!”
“哦,快拿出来我瞧瞧。”许是瞧惯了那些金银珠宝,南宫娩倒是对一些女儿嫁寻常会做的东西比较感兴趣些。
见南宫娩这样期待,且并没有觉着她是一个丫鬟,就嫌弃她,簪湘觉得心里暖呵呵的,连忙从随身携带着的小布包里拿出给南宫娩是贺礼。
她特意用上好的锦缎所绣的香囊,上面的花样是桑鸢画给她的。
是几片掉落的银杏树叶,树叶飘落间缠绕了不知从何处吹来红缕丝带,下方是一把七弦琴。
香囊整体看起来很简单,但意境却是很美好。
桑鸢说太子妃一定会喜欢。
簪湘才拿出来,南宫娩就迫不及待接了过去,看到香囊上的图案时,眼角眉梢间是笑意都是带着蜜的。
南宫娩对桑鸢的玉佩和簪湘的香囊都爱不释手,说话声音也是甜甜的:“你们两个的手都巧,我很喜欢这两件贺礼。”
“太子妃喜欢就好。”簪湘有些忐忑,尤其是拿香囊时,心里特别害怕太子妃会不喜欢她的贺礼,觉着她的贺礼太过于寻常了。
但见到太子妃如此爱不释手的样子,簪湘忐忑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与南宫娩说话也不似方才那般拘谨。
桑鸢和簪湘陪着南宫娩守新,直到夜深了,云弦才来到新房。
按照规矩,云弦进来时,陪同守新的姑娘要拦门。
守夜的小宫女提前来报了信,桑鸢和簪湘早早的就守在了新房门口。
见云弦和祁司睿一同过来,二人均向云弦行了大礼:“拜见太子殿下,恭贺太子殿下新婚大喜。”
“免礼。”云弦上前,想要直接进去,但桑鸢拦着门不让进,云弦便放弃了脑海中冲动的念头,回眸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祁司睿,求救的口吻道:“司睿,该你这个迎亲使起作用的时候了。”
祁司睿摊开手,挑了下眉,道:“这个,本王可帮不了你,得靠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