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皱了皱眉：“理由呢？”
上次零号来做客，虽然有些拘谨，却没有哪里做错。
妈妈为什么要反对？
沈望道：“你可能不记得呢。毕竟，你那时候还那么小，但是，我们还记得。”
沈愿疑惑地问道：“记得什么？”
“你和连书小时候就认识。”
沈愿皱眉：“小时候，多小？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印象呢？”
沈望道：“我从头和你讲吧。”
“你五岁的时候，连司令的儿子正好需要一个玩伴，你被选中了。”
“你们两个年纪相仿，我们家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富大贵，但是，三代都清清白白，被选中其实也正常。”
“连书挺喜欢和你玩的，我也为你交了一个新朋友，感到开心。”
“后来，你缠着我，说，要让我做全世界最好吃的巧克力球。”
“我学了很久，你开开心心地拿着我做的东西，给他送去了。”
“有一天，你和往常一样开开心心地出门，却气鼓鼓地回来了。你说，你再也不要和他玩了。”
“妈妈问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是不是被他打了，你也不肯说。”
“很长一段时间，你都没有去找过他，也没有再提起过他。”
“我以为你忘记了这件事，后来，你却告诉我，你梦见了一个白头发的小天使，他很漂亮，你很喜欢和他玩，但是，他凶了你，然后你的梦就醒了。”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你应该是没有分清楚梦境和现实。”
“三到四岁的孩子的确容易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但是，你那时候已经五岁了，按理来说，应该可以分清楚了。出于谨慎，妈妈带你去看了心理治疗师。”
“并没有大问题，但是，治疗师告诉我们，还是不要去纠正你比较好，越是纠正，就越是容易激起你的逆反心理。”
“后来，你果然不再和我讲什么小天使，我以为你已经忘了，没想到，你会把连书往家里领。”
沈愿现在脑子有点乱。
其实她和零号小时候见过，这没什么。
不就是见过吗？
但是，问题是，这一刺激，她的的确确想起了一些事。
她之所以不愿意再去找零号玩，是因为他当着自己的面，打翻了哥哥做的巧克力球，还骂她是个大骗子。
自己从小不肯吃亏，立刻指着他骂道：“神经病吧？爱吃不吃！”
骂完，她就走了。
可是，走后，她越想越委屈，就再也不肯去找他玩了。
其实现在来想，压根不是大事，但是，零号没有和她道歉！
明明他做错了，可是，他没有和自己道歉！
除了小时候的回忆，沈愿还想起来了，零号说过的话。
——“你最长重启过多长时间？”
——“26个小时。那时候我还很小，我记得，只有六岁时吧，我第一次误打误撞使用了能力……嗯，之所以能用，是因为我特别想再吃一次那个超好吃的巧克力球。”
合计着，零号倒回26个小时，支付三十年寿命，都要吃到的那个巧克力球，是她哥哥做的。
怎么说，心情有点复杂，甚至想抓着零号骂一顿。
沈望继续道：“我和妈妈不一样，我不反对你和连书在一起，但是，我希望，你能多想想。”
“虽然我们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但是，和连家一比，的确门不当户不对。你如果受了什么委屈，就像小时候一样，我们连为你讨回公道都做不到。”
“我知道我的妹妹现在很厉害，但是，硬刀子好躲，软刀子难防。”
沈愿帮忙解释道：“我见过连书的父母，他们都不是什么坏人。”
沈望：“我知道，他们一家都是高风亮节，人品端正，我不愿意拿恶意去揣测他们，所以，我不阻止。我只是希望你多想想，比如，你为什么喜欢他？你可以是看中他的家事，看中他的能力，却绝对不能是看中他对你好。”
沈愿想也不想回答道：“我看中他那张脸。”
沈望：“……”
他沉默了好几秒，才道：“妹啊，你这个看人先看脸的习惯能不能改改。”
“可是我就是喜欢好看的啊，放在家里，多养眼啊。”
“行，你喜欢好看的是吧，我们单位有几个小伙子长得也不错，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别误会，我不是给你安排相亲，我也不是想让你怎么样，就让你多看看，别到时候吊死在一棵树上。”
“不必了吧？”
沈望和沈愿一样是行动派，第二天就把人都约了出来。
“哇，沈哥，你妹妹好漂亮啊。”
“把拖鞋从你喉咙里面抠出来，好好说话。还有，我再嘱咐一遍，不该说的话别说，不该做的事别做，我要是看到你们谁动手动脚……”沈望眯了眯眼睛。
沈望丝毫不觉得这些同事，配得上自己的妹妹。
他只不过是希望沈愿看清楚，皮囊不过是最表面的东西，追求这种东西，实在没必要。
“沈科放心，兄弟们心里面有数。”
沈望的同事们的确没做什么什么龌龊事，也没有说什么不得体的话。
但是，沈愿只想离开。
因为，真的很无聊。
他们感兴趣的话题，自己完全不感兴趣。
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他们插不上嘴。
沉默就尴尬。
沈愿又一次想起来了零号，至少和他呆在一起的时候，哪怕沉默也不会尴尬。
而且，沈望在，沈愿连啤酒都不能碰，最多喝喝饮料。
“我出去透口气，你们聊。”
沈愿是真的想透口气，结果，她刚刚离开餐厅，就看到了小年。
“小年，你怎么在这里？”
小年顿时像是做贼被抓住了一样尴尬，她本想搪塞过去，却又觉得瞒不过沈愿，反而徒增不快，不如坦诚一点：“沈姐姐，你们是在……联谊吗？”
小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联谊也不是这样啊，一群男人，就沈愿一个女人。
沈愿也不像是爱在男人堆里面混的人。
“哦，我哥带我过来吃个饭，里面都是他同事。”沈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沈望的行为，索性敷衍过去。
小年笑道：“和那群臭男人有什么好玩的？沈姐姐我们一起去买衣服，怎么样？”
小年真的是出来买衣服，路过的时候，刚好看到沈愿。
“等会啊，我进去和我哥说一声。”
沈愿不乐意继续呆着，没意思。
沈望也看出沈愿不自在，就没有强求。
小年挑衣服的眼光，的确不错，而且，她追求的也不是奢侈品，买的衣服都是实惠又便宜。
好几件，沈愿都特别心动。
“沈姐姐，要不要去试试看？”
“好啊。”
沈愿从试衣间里面出来，就看到小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怎么了？”
小年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以拍几张照吗？”
沈愿怎么可能不知道，小年拍了照要做什么。
肯定是发给零号。
她本来想拒绝，但是，小年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她莫名其妙想到了电梯里面的表白，就没有忍心，点了点头：“好。”
沈愿很少拍照，一拍照就是不变的剪刀手，在小年的唆使，啊，不对，教导下，沈愿还是多摆了几个姿势。
小年拍完照后，都给沈愿看了一遍，她稍微加了一点美颜，不过，主要是调一下亮度，整个画面看起来清新又漂亮。
沈愿看着这些照片，对拍照就没有那么抵触了。
“对了，你能帮我女儿选几套衣服吗？”
小年的手机差点掉在了地上：“女儿……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