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系能力是相当稀有、强大的能力。
不过，零号并不是解决苏明的最好人选，最好人选是沈愿。
沈愿和苏明交手过几次。
论熟悉程度，论能力的花样百出，沈愿都高于零号。
但是，在收尾工作刚刚开始时，零号就反复叮嘱过他们，有事自己解决，别去找沈愿。
一个平时沉默寡言的人，总围着你的耳朵反复叮嘱，的确很难让人不要在意。
而且，高维岳也清楚，沈愿一直在费心研究“世界”，所以，的确没好意思打扰。
但是，这次的情况不一样。
一旦让苏明发展出新的载体，那后果不堪设想。
借助着半个小时的时间优势，零号提前赶到了苏明的藏身地，毫不犹豫一个响指。
时停。
早有准备的高维岳朝着苏明的方向，开了一枪。
这把枪是九霖的遗物，弹夹中还有最后六发绝对子弹。
绝对子弹，绝对能命中目标，无论用什么防御，都无济于事。
所以，绝对子弹会自动寻找出苏明空间折叠盾的破绽，然后，进行攻击。
但是，苏明的空间折叠盾的破绽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所以，绝对子弹想要锁定，就得花一段时间。
而作为PSY组织的实权者，苏明很清楚绝对子弹的设定，所以，往往在高维岳他们射出绝对子弹时，他就会故意调整折叠盾的破绽，然后，用剧毒刀片化的手臂挡住绝对子弹。
绝对子弹只是绝对命中，而不是绝对杀死，剧毒刀片的硬度和人体皮肤的硬度可不是一个级别的，靠着这种办法，苏明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袭击。
这也是高维岳喊零号帮忙的原因之一。
苏明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保证折叠盾的破绽位于手臂等不致命的位置。
所以，只要零号限制苏明及时调整就够了。
“中了！”
高维岳确定了一下苏明被命中的位置，是手掌。
该死，他们的运气不怎么好。
零号提醒道：“没事，继续补枪，让他没法使用剧毒刀片。”
没有剧毒刀片，苏明就丧失了直接攻击能力，到时候他们可以慢慢围杀。
零号的时停时间够长，够稳定，高维岳却没有急着开枪。
他用三枪，确定了，这些子弹到底从哪里射入。
确定后，他立刻抽出了冲锋枪，直接对准缺口，将苏明的半个身体都打烂了，但是，时停结束后，苏明疯狂咳血。
但是，苏明依然活着。
苏明是没有治愈能力的，他还活着，无非是两种可能性。
第一，剧毒刀片给他提供了超强的防御力。
这一点纯粹胡扯，因为沈愿当初直接用钢管偷袭，杀死了苏明。
所以，只剩下了第二个可能性。
——苏明用真实之眼确定了一条内容。
打个比方，如果苏明用真实之眼确定“他绝对不会死在这里”。
一旦真实之眼给出肯定答案时，哪怕苏明被炸成碎片，也不会死在这里。
他会离开这里，再死。
虽然最终死亡过程不可逆，但是，在没有破坏前提的情况下，绝对不会死。
这也是能力者小队一直抓不到苏明的原因。
真实之眼，绝对真实。
零号开口道：“杀不死，那就把他关起来。看看他离开这片区域后，会不会死。”
说完，他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除了刚刚结束时停，咳血的那几秒，苏明就没有自由过。
“好。”
高维岳立刻照做，但是，当他们将苏明带出这片区域时，苏明依然没有死。
“这是怎么回事？”
零号沉思起来。
离开区域了，还没有死，也就是说，苏明用真实之眼确定的真实不是不会死在这片区域。
高维岳道：“该不会是苏明用真实之眼确定了——他永远不会死吧？”
零号毫不犹豫地道：“不可能，如果苏明真的用真实之眼验证了这一点，他压根就没有逃跑的必要，因为我们无论如何都杀不掉他。他不死，应该是我们找到的条件不对……不是离开这片区域，那会是什么条件？三天内不死吗？”
零号的时停同样有不小的副作用。
如果是没有遇到沈愿之前的零号，会毫不吝啬地继续使用，但是，现在的他不想，他还想回去见沈愿。
而且，沈愿好不容易才将他的寿命补回一些，他就这么浪费了，多对不起沈愿啊。
“我不会继续使用能力了，预计五秒后，时停就会结束。你们自己想办法，套出真实之眼的内容。”
零号说着，还后退了一步。
而就像他说的一样，五秒一到，苏明重获自由。
明明半个身体都烂了，苏明却生龙活虎，他完好的另一只手，变成了刀片。
目前收集的信息是，苏明只有右手能变成刀片，没人知道，原来他双手都可以做到。
苏明的心机的确深沉，被追杀了这么久，都没有把底牌露出来。
事发突然，其中一个人躲闪不及，直接被苏明的刀片砍断了脑袋。
这个人刚刚还和零号打过招呼。
“唉……”
零号叹了一口气，打了一个响指。
他不愿意使用能力，却也不想看到一条生命就这样死去。
时间倒回五分钟前，零号放弃了让这些人带走苏明，改为继续观察。
而苏明属实狡猾，他们这么多人盯着，居然还能逃走。
不过，这也进一步说明了，苏明通过真实之眼确定的内容，和范围没关系。
这片区域，监控覆盖率很低，所以，零号并不是搜索的主力，主要还得看其他人。
不过，出于谨慎，零号还是调取到了附近所有的监控。
从苏明逃跑的时间段开始，所有的监控都被备份了下来，然后，在无人时，进行加速播放。
零号已经盯着屏幕看了半个多小时，别说苏明了，人影都没有一个。
“我来吧。”高维岳主动接过了这份工作。
做刑警的时候，他也经常看监控，算是回归本职工作了。
“好。”
零号没有拒绝，起身去接了杯咖啡，今晚估计有得熬。
只是一闲下来，他就忍不住想起沈愿。
她到底会不会接受自己？
她现在在做什么？
她已经平安到家了吗？
零号很想给她发个信息问候平安，却又觉得，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沈愿。
——“哪怕她选择拒绝你？你也乐意接受。”
如果沈愿真的拒绝他，她们是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零号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面，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询问高维岳道：“这附近有没有千秋？”
“干嘛？这和找到苏明有关系？”
“毫无关系，我就是想找个千秋而已。”
千秋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已经有些幼稚了。
但是，他的确很喜欢千秋，哪怕只是坐在上面，都可以让他的心情平静一些。
……
沈愿正在荡千秋。
是的，她在荡千秋。
她荡完千秋后，又去买了啤酒，一个人在马路牙子上小跑了一段，然后，去吃了麻辣烫。
她把昨天的事，重新做了一遍。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依然很快乐，但是，和零号在一起，似乎更快乐。
而且，做这些事的时候，她总觉得零号就在自己身边。
她似乎都能看到他微微抿起来的薄唇，看到他清浅但是发自内心的笑容，还有他发红的耳尖，以及被剪得干干净净的手指甲，他的手很白，没有什么青筋暴起，指尖甚至是微微的粉色，就连指甲上白色的小月牙都显得可爱。
啧……
她的幻视越来越严重了。
这让沈愿有些不满。
她索性回了家。
妈妈和爸爸都不在家，不过，她们不在家是常有的事，并没什么好诧异的。
四个人想要聚在一起吃个饭，有时候都得安排时间。
真正让沈愿有些意外的是，哥哥居然在家。
还没有进入厨房，在客厅，沈愿就闻到了一股奶香味。
沈望正在烤饼干。
沈愿笑问道：“是给我烤的吗？”
“不是给你的，是给乐乐的。”
“乐乐回来了？”
回答沈愿的是一个热情的拥抱。
“妈妈！”
乐乐在听到开门声，就默默藏了起来，只为给沈愿一个惊喜。
“好想好想妈妈……”
乐乐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沈愿上上下下打量着乐乐，嘴角根本下不去：“你有实体了？”
沈愿一直能看到乐乐，但是，沈望说，乐乐回来了，莫不是也能看到她了？
乐乐骄傲地点了点头：“对哦，虽然现在只能维持一小会会，我问过老爷爷了，只要我吸收更多阳气，就能维持更久。”
“以后，你就可以带她出去玩了。”
沈望说着，将饼干放在了茶几上，又伸手摸了摸乐乐的脑袋：“慢点吃，小心烫，想喝酸奶还是牛奶？”
“牛奶。”
“哥，帮我拿瓶牛奶，我也想喝。”
“好。”
乐乐是鬼，不需要睡觉，但是，吃饱喝足后，她就爱抱着沈愿的腰，眯着眼，装睡。
沈愿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乐乐的后背。
沈望一边吃着剩下的饼干，一边对沈愿道：“你好像心事重重的。”
“嗯……零号，不，连书和我表白了。”
沈望道：“并不意外。只是，比我想象中的快了很多。我还以为就他那个性格，能拖半年。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知道，为什么他来做客后，妈妈又开始给你安排相亲了吗？”
“为什么？”
“妈妈不希望你和连书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