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那个，你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零号很想说点有趣的话，讨沈愿欢心，但是，说出口的，却只有这么干巴巴的一句。
“我突然想吃麻辣烫，周围有什么麻辣烫店吗？”
“好，我看看。”
零号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附近的美食。
“有两家，杨国福麻辣烫和益阳麻辣烫，你想吃哪个？”
“益阳麻辣烫吧，比较有感觉。”
益阳麻辣烫是一种结合了关东煮和串串火锅的新品类，食客可以自由选择不同辣度和价格的串串，按签计费。
火锅不断冒出腾腾热气，零号明明就坐在她对面，她却连零号的脸都看不太清楚。
沈愿放下手中的签子，微微偏头，却还是看不见。
零号学着沈愿的样子，歪了歪头：“怎么了吗？”
沈愿笑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看看你的脸。”
零号脸一热，默默缩回了雾气中。
沈愿突然想看看他？
他想起来，上次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沈愿说她颜控来着。
颜控嘛……
他长得……应该还行吧？
零号纠结得不行，沈愿却完全没有往心里去。
“老板，有柠檬水吗？”
沈愿点的微辣，但是，吃多了，还是稍微有点辣。
“没有呢，最近都不卖柠檬水了。”
看来是她太久没有来了，不卖柠檬水了，她都不知道。
“那可以自带酒水吗？”
“当然。”
沈愿看向了零号：“你想喝点什么吗？”
“什么都行，我不挑。”
“那啤酒怎么样？”
零号怔了一下。
沈愿笑道：“你不会连啤酒都不能喝吧？”
零号道：“我没喝过酒，所以，不清楚。”
他知道白酒的度数，其实指的就是白酒中酒精容量的百分比，也就是酒精的含量。
啤酒的度数是以麦芽汁的浓度来计算，一般在7-15度之间。
所以，啤酒的度数和白酒度数是两码事。
但是，知道数据和清楚自己能不能喝，是两码事。
打个比方，100米短跑的世界纪录是9秒58，如果你没有测试过，单看这个数据，就体会不到含金量。
“所以，要试试吗？”
沈愿特意放缓了语气，她突然特别想看，零号喝得醉醺醺，抱着酒瓶不撒手的样子。
好想看看他更多表情。
“好。”
沈愿挑了挑眉，问道：“这么果断？”
零号心里其实也有点没底。毕竟，喝醉事小，万一在沈愿面前露出什么丑态就不好了。
“我就尝一点点，如果，我酒量真的太差，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去，或者，打电话给妹妹也行。我把她的电话给你。对了，车钥匙也先给你。”
沈愿看着零号仿佛交代后事一般的操作，忍不住笑了起来。
事实证明，零号想多了。
他的酒量不算很好，却也不算差劲。
吃完麻辣烫后，两人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沿着小路，慢悠悠地散步。
灯光将树影投在地上，将地面切成了无数块。
零号伸出手，看着树影快速从自己掌心划过。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沈愿微微眯着眼，仰起头，张开手臂，感觉着清风的拥抱。
好舒服啊。
在解决完PSY组织后，她终于不用再胆战心惊，终于可以安心地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确实很漂亮。”
零号手中还拿着半罐没喝完的青岛啤酒，说完这句话后，他微微抿了一小口。
两个人都不是以喝醉为目的，只是慢慢喝，使得自己保持着一个微醺的状态。
“这种日子，我在精神病院的时候，想都不敢想。”
沈愿说着，一脚踩上了马路牙子，然后，小跑了起来。
零号怕她跌倒，在旁边护着，却又不敢直接碰她的身体。
“别担心，”沈愿跳下来，朝着零号笑，“就跑一下下，偶然也想疯一下。”
“没事，你玩吧，有我在，不会让你摔倒的。”
“玩一下就够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这种东西嘛，有什么好玩的。咯，前面有烧烤，要不要再吃点烧烤？”
两个人买完烧烤后，找了一个最近的公园，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秋千。
沈愿咬了一口鱿鱼，又香又嫩：“我第一次见到你，不，不对，第二次见到你时，你就在荡千秋，阳光洒在你身上，你漂亮得，就像是天使一样。”
零号想了想，道：“我第一次见你时，我们在排队，等着吃药。”
说到这里，就没什么好继续说下去的呢。
这应该是沈愿第三次见他，可是，对于他来说，却是第一次。
前面两次，他都没有注意到人群中的沈愿。
沈愿的外表不算突出，但是，她的内心像是金子一般漂亮，哪怕陷入淤泥中，也会闪闪发光。
零号一直觉得能遇到沈愿，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她救了他。
如果没有沈愿，零号不敢相信，自己会不会因为无数次轮回，而最终崩溃。
“嗯，我也记得那次——九霖特意在吃药的时间段，把你喊了上去。我那时候还在想，我也想和九霖合作，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沈愿已经吃完了鱿鱼，又拿了一串烤韭菜。
“对了，听你妈妈说，你最近在吃药？”零号的声音有些担忧，“是病情又加重了吗？”
“其实我已经很少犯病了，但是，我家里人担心，就还是让我去看了医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时候留下的心理阴影，我对吃药很排斥，他们一走，我就想把药偷偷倒掉。”
每到这个时候，沈愿就意识到，虽然精神病院没了，但是，她的心理创伤还没有彻底恢复。
她不是个脆弱的人，却也很难保持正常的心态，那其他病人呢？
PSY组织真的是害人不浅。
“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嗯，我知道。还有，你什么都没有吃，是不合胃口吗？”
零号故意用有些委屈的语气道：“怎么会，你压根就没有注意我，我明明吃了烤玉米和蟹排来着。”
“诶……”
沈愿拉长了尾音，试图借此，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零号也没有为难她的意思，只不过，在吃之前，他特意朝沈愿晃了晃手中的烤串，像是在说——我真的吃了哦。
烧烤是作为消遣的，所以，总共也没有多少根，袋子彻底空了后，沈愿却依然不愿意回去。
她想再晚一点，等妈妈睡着后，再回去。
这样，她就可以明天再和妈妈汇报相亲结果了。
不对，压根就没有结果。
也不可能有结果。
为了打发时间，沈愿主动提议道：“要比谁的秋千荡得高吗？”
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要比赛荡千秋，属实是幼稚。
但是，沈愿觉得，零号肯定会陪她玩。
零号从来不会扫她的兴。
“那你可撞到枪口上了，我可会荡秋千了。”
千秋其实比较矮，无论是沈愿还是零号，都必须蜷缩着腿，才能保证脚不落在地上，但是，哪怕是这样，两个人也玩得很开心。
在荡起来的时候，她们明明紧紧抓着千秋，却感觉再自由不过。
她们自由了。
真的，彻底自由了。
未来是属于她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