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霖正在查陈实的死因。
经过法医的解刨，陈实的死因的确是脑死亡，死亡时间不可能推算得太准确，但是，和仪器上面显示的时间相差不算太大。
毕竟，陈实真正的死亡时间是第四轮游戏。
第四轮游戏到第五轮结束之间没有间隔太久。
九霖微微皱了皱眉。
真的是他搞错了吗？
要是他还有真实之眼就好了。
九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零号给的、PSY组织的资料，沈愿还没有来得及全部查看，如果她看了，就会知道——
夺取能力的方式。
想要夺取一个人的能力，比大部分人想象中的都要简单。
拿九霖的真实之眼举例子。
想要夺走九霖的真实之眼，只需要将他的眼球完完整整地挖出来，然后，移植到自己的眼睛中。
这听起来非常不科学。
毕竟，按照正常来说，这会产生非常强烈的排异反应。
一般移植也是移植眼角膜，而不是直接移植整颗眼球。
可是，根据PSY组织的资料显示，能力所寄存的那个器官，是不会和任何生物产生排异反应。
但是，前提是，确定能力是否真的存在那个器官。
九霖的能力很明显，就是来自眼睛。
但是，其他人的能力却没有这么明显的区分位置。
比如，零号的时停和重启，是来源于什么呢？
不了解他的人，可能会误以为是手。
毕竟，他经常打完响指，再使用能力。
但是，事实上，零号就算不打响指，也一样可以用能力。
他只是给自己伪装了一个弱点，所以，他的能力并不是在手部。
再比如，二越的杀人演习。
杀人演习对应是哪个器官呢？
眼睛？大脑？
很难确定。
沈愿的相对好一点，如果其他人了解她的能力，肯定会意识到她的能力来源于哪个器官。
但是，大部分人连沈愿真正的能力是什么，都不知道。
……
九霖让专业人士调查了游戏中的记录，看看是否存在造假的可能性。
结果显示，没有。
记录并没有被更改过，一切都很正常。
陈实就是在脱离游戏后，才死亡的。
九霖忍不住皱了皱眉。
真的是他多心了吗？
还是说，修改信息的人手段无比高明？
再高明的黑客，PSY组织都有对付的手段。
毕竟，PSY组织曾经被连书窃取过资料，一次性损失了几十个基地。
所以，PSY组织对网络安全这一方面非常重视，PSY组织的防火墙用严防死守来形容，毫不夸张。
除非，沈愿的帮手是连书，否则，九霖想不到有谁能如此不留痕迹地修改PSY组织的数据。
可是，他上次和沈愿提起连书时，沈愿明显对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反应。
沈愿不认识连书。
正好这个时候，有人向他汇报——沈愿购买了一具尸体。
买了一具尸体？
沈愿并不是橘子和食堂阿姨那种变态，她买尸体做什么？
最近沈愿奇奇怪怪的举动似乎太多了。
九霖决定一探究竟。
他的确需要沈愿的能力，来提高自己在PSSY组织的地位。可是，他也不想被人突然咬了一口，还浑然不知。
“她去哪里了？”
“查到了，监控显示，她和高维岳在一起。”
高维岳？
九霖已经知道高维岳的真实身份，只是因为沈愿提出的名单中，含有高维岳，所以，九霖才没有杀掉他。
现在她们两个人在一起，是想做什么？
“去楼下看看。”
九霖没有自己动身前往，因为他看到阳台那里多了一个人。
不出意外的话……
九霖掀开了窗帘，窗帘后面是一个精致的尸体娃娃。
是向阳的尸体。
向阳死后，她的尸体被橘子要去了。
九霖对向阳早就没有了感情，硬要说的话，也只有恨意。
毕竟，向阳留下的仙人掌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九霖不乐意看到向阳，偏偏橘子把向阳的尸体保存得很好，整天放在橱窗中，乍一看和生前没有任何区别。
因为向阳的存在，九霖越发不想去见橘子。
向阳的尸体出现在外面，只说明了一点——橘子出来了。
橘子之前一直由苏明看护着，但是，苏明和沈愿不和，九霖选择沈愿的行为，就相当于放弃苏明。
苏明为了避免和沈愿起冲突，直接和刘丽一起去了另一个精神病院，帮助做恢复建设。
但是，这么久还没有她们的消息传过来，就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他们出事了。
对于刘丽，九霖没有任何感情，但对于苏明，他还是有些惋惜的。
他知道苏明的所作所为，曾经也感觉到厌恶，但是，两人现在所作所为完全一致，那点厌恶自然也消失不见了。
最重要的是，苏明是为数不多能真正相信的人呢。
苏明死了，以后，就真的只能自己管妹妹吗？
他实在没这个时间。
可是，交给其他人，他又不放心。
九霖放下窗帘。
深蓝色的窗帘垂下，重新将向阳尸体的脸盖住。
他转身朝着橘子的房间走去，推开门就问道：“你怎么跑出来的？”
橘子笑着看着他：“你猜？”
九霖皱了皱眉，知道她绝对不会一五一十交代，他管不了橘子往外跑，就管管其他事：“别杀人。”
别脏了他妹妹的手。
九霖对橘子逃出去的行为感觉到些许愤怒，但是，不多。
毕竟，就算橘子有办法离开房间，也不可能离开这所精神病院的监视范围，索性，就随她吧。
橘子笑道：“你的要求真高啊。”
九霖沉默不语，等着橘子的下一句话。
橘子却没有开口。
九霖没什么和她闲聊，直接问道：“要怎么做，你才同意不杀人？”
他的手上已经满是鲜血和人命，橘子也沉迷于做尸体娃娃，但是，至少别用他妹妹的尸体亲手去杀人。
橘子毫不犹豫地道：“我要见沈愿。”
“好。”
正好九霖派去找高维岳的人，回来了。
“沈愿和高维岳在围着尸体做实验，沈愿似乎是想使得自己的双腿恢复健全。”
沈愿想要恢复健康，是很合理的想法，但是，恢复双腿，为什么要用尸体做实验？
高维岳难不成还能把尸体的腿，移植给沈愿？
太离谱了。
乔瞧不是能力者，就算是，她的能力也不可能那么刚刚好就对应着腿部。
九霖低头打字：“你去把沈愿喊过来。”
“可是，高维岳说，终止实验，一切功亏一篑。”
九霖：“喊过来，别再让我重复一遍。”
“是。”
……
崔石在精神病院已经工作了十几年，属于最老的那一批员工。
但是，当初和他称兄道弟的人纷纷升职，他却倒好，碌碌无为，人到中年，又被从总部送来这个鬼地方。
九霖一开始主持的半轮游戏，还是给人精彩的表现，但是，越到后面，九霖的表现越平庸。
在A的衬托下，九霖的作风甚至显得有点温和起来。
这让崔石感觉到钱包空空。
崔石对尸体没什么爱好，也不想买一具回去研究，但是，他还有家人，他需要定期寄一笔钱回去。
崔石的儿子现在在学校里面装富二代，如果没钱寄回去，崔石担心儿子的谎言会不攻自破。
钱是他唯一能给家人的东西。
崔石又一次乘坐电梯，回到了负三搂。
他敲了敲高维岳的诊室门：“高医生，S，不好意思再打扰一下。九霖有事要找S。”
高维岳的表情难得有些慌乱。
因为，沈愿并不在诊室内，他甚至没法联系上沈愿。
精神病院分为内网外网，在精神病院内，用特制的手机可以随意进行彼此联系，但是，出了精神病院，情况就不一样了。
高维岳看了一眼秘密通道的方向。
而且，就算他现在通知沈愿回来，也来不及了。
毕竟，从路程算，沈愿这会应该还没有把人送下山。
要怎么做，才能拖延这么长时间，等沈愿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