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接通电话后，喂了一声，却没有听到对面传来任何声音。
“喂，听得见吗？”
零号又说了一句，电话对面才传来了一个女声：“听得进……”
零号觉得这个声音莫名其妙熟悉，是他失忆后忘记的人吗？
他直接了断地询问道：“请问，你是谁？”
女声道：“我是你的小学同学。”
零号沉默了半秒：“你在撒谎。”
他小时候没有根本没有去学校读书，都是在家接受教育，怎么可能有小学同学？
对面之所以说小学同学，估计就是想骗他。
毕竟，很多人，应该都记不住小学同学的名字了。
对方随便说一个名字，就有可能糊弄过去。
女声并没有任何尴尬，反而带着笑意：“看到你这么警惕，我就放心了。”
“真是莫名其妙……”
零号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心中只觉得怪异。
为什么一个陌生人会有他的号码？
看来这个号码已经不保险了，要不换了？
可是，如果对面真的是自己的熟人怎么办？
不过，她真的认识自己，为什么要撒谎？
她们的关系不好明说吗？
“哥哥……”
零号的妹妹探出了一个头。
“小年。”
零号的妹妹一直不相信催眠，认为这些都是骗人的，但是，在经历过催眠后，她的哥哥居然真的想起来了自己的名字。
零号的妹妹好奇地问道：“哥哥，你都想起来了什么？”
零号道：“想起来了一部分事。大部分都是小时候的事。”
他想起来了那个巧克力球，他失去了第一个朋友。
小时候的他，真贱啊，人家一片好心，他直接把东西都摔了。
不过，那时候，他才六岁，那女孩比他小一点，估计早就不记得这件事了。
不记得也好，希望他没有给她造成什么伤害。
零号想道歉，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大费周章地去找人，然后道歉，反而会破坏对方平静的生活。
小年问道：“对了，哥哥，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啊。”
零号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打来的电话。”
零号说完，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
催眠是一种辅助治疗，零号想要恢复记忆，还需要吃药。
他其实经常吃药。
看着手中的药，他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似乎曾经有人将一颗看不见的药，放在了自己手心。
自己在连药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直接吃了这颗药。
自己似乎很信任那个人，每次却只能看到一道包裹在迷雾中的模糊身影。
零号一直看不清楚那个人，但是，他的自觉告诉他，这三道身影都是同一个人。
想起这个人，也许他就会清楚自己为什么失忆了。
“小年，帮我再约一下心理咨询师，我想快点恢复记忆。”
小年连忙道：“可是，心理咨询师说，你想要恢复记忆，急不得。”
零号道：“但是，我也不想就这样子浑浑噩噩地过下去，我总觉得，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做。”
精神病院。
沈愿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苦笑了一声。
零号果然都忘记了。
不过，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沈愿正准备去看看史令那边，却突然头疼了起来，险些稳不住身形。
“妈妈！”
乐乐的表情也变得无比焦急。
沈愿摇了摇头：“没事，我没事。”
头还有点晕，但是，并没有要摔倒的感觉了。
乐乐关切地问道：“妈妈，要不要休息一下？”
沈愿道：“真的没事了，其实头疼是很常见的事。”
她经常因为精神力透支而感觉到头晕、眼花、头疼欲裂，但是，她今天并没有消耗什么精神力，为什么也很头疼呢？
沈愿想不明白。
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一声。
是九霖给她发了信息。
九霖：在精神病院大门口等我，A要见你。
A要见她？
A和九霖的关系可不好，也不知道A怎么说动了九霖。
不过，正好她也想见A。
九霖说的是，让沈愿在门口等他，可是，等沈愿到的时候，却看到九霖正在门口。
“走吧。”
九霖没有多话，依旧是一句走吧。
这次九霖并没有喊人来开车，而是他自己开车。
沈愿不想坐副驾驶，于是坐到了后排。
路上，沈愿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乐乐在聊天。
确定沈媛的身份后，沈愿反而更加不明白乐乐为什么要喊她妈妈了。
可是，她又不想问乐乐，生怕问了后，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看来，某些方面，她其实也是缩头乌龟。
这次依旧是在白敏老家，用白纸传送。
沈愿让乐乐紧紧抱住自己，看看能不能一起传送过去，答案是不能。
乐乐不见了。
希望她回去的时候，乐乐不会哭鼻子。
被传送过来的地点也是一个村子。
A在村口等她们。
A靠着车门，笑盈盈地看着沈愿：“我看直播的时候，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加入我们，没想到，我居然看走了眼。九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我可以给你双倍。”
九霖完全无视A地挖墙脚，毕竟，A不可能给出两个零号，两个万建国，两个许念。
沈愿也没说话。
她对A这个人的观感不好不坏，不坏是因为她和九霖作对，不好是因为她拿二越当实验品。
A见没人搭理她，也不觉得尴尬，继续道：“沈愿，你坐副驾驶吧，姐姐想和你聊聊天。”
沈愿看向了九霖，用眼神示意他去前面。
九霖没懂。
他是真的没懂。
沈愿咬咬牙，还是去了前排。
她不太想和九霖一起坐在后排，所以，折中一下，和A坐前排吧。
路上，A的确和沈愿聊了天，但是，聊天的内容，都是沈愿不感兴趣甚至厌恶的。
“沈愿，你有和只有你年纪一半大的人谈过恋爱吗？”
“没有。”
只有她年纪一半大？
小屁孩小学都没有毕业，谈个鬼啊。
“我和你说，比你年纪小的男人啊，虽然好玩，但是幼稚，别随便交往。我都他说了，就随随便便玩，他非得动感情，神经病。”
神经病沈愿听得昏昏欲睡，当然，这只是表达她感到无聊的形容词，她还没有心大到在两个主持人的包围下睡觉。
A的精神病院距离传送过来的村子并不远，车子很快停了下来。
沈愿隔着精神病院的门，就听到了一阵惨叫声。
推开门一看，沈愿就看到了一条条吊起来的舌头，以及正在地上蠕动的一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