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在这所精神病院搜到任何证据，但是，光是这些血迹，就足以证明沈愿等人不是精神病，也没有寻警方开心。
警方一定会对这所精神病院进行彻头彻尾的调查。
沈愿和零号并不是警方人员，所以，她们很快就被带离了医院，送回了公安局。
现在精神病院的相关人员还没有抓住，所以，沈愿等人也不敢离开公安局。
零号给家里人打了电话回去。
沈愿、万建国、许念三人面面相觑。
许念主动询问道：“你们也没有家人？”
万建国沉默了一会，才道：“有，但是，他们应该不想和我联系。”
万建国的父母重组家庭后，又有了新的孩子，孩子又有了孩子、孙子孙女。
但是，万建国和他们的联系，几乎没有。
在他的亲人口中，他就是一个为老不尊、到处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
自从爷爷死去后，他好像就没有家人了。
到处都可以是他的家，但是，到处也都不是他的家。
沈愿则沉默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原主也许有家人，但是，她不知道电话号码。
等确定安全了，她应该才会联系她们。
现在，还不够安全。
沈愿发现，自己虽然逃出了精神病院，但是这颗心却没有落下来。
她还是害怕，还是担心，会被抓回去。
许念见沈愿沉默，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外卖来了。”许念连忙出去拿。
沈愿点的外卖是黄焖鸡米饭，她之前其实不怎么喜欢吃这个，因为吃腻了。
现在之所以点这个，单纯是因为附近就有，而且，她已经好久没吃过了，都快忘记了。
精神病院食堂的东西真的有够难吃的，和食堂饭菜一比，什么都是美味佳肴。
沈愿突然莫名其妙想起了当初的肉饼。
到底是什么肉饼，为什么会那么香？
许念点的是水果拼盘，她还主动把水果拼盘递了过来。
但是，沈愿摇了摇头，没有吃。
她没有边吃饭，边吃水果的习惯。
万建国点的白粥，看起来就很寡淡。
三人沉默着吃着，零号一直没有回来。
不过，这么久没有和家人联系过了，他多说几句也正常。
沈愿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却突然听到万建国开始咳嗽。
“老先生……”
沈愿抬起头，就看到万建国在咳血了。
而且，这血为什么会是黑色？
“警察！警察！有人中毒了！”沈愿连忙朝着外面喊道，许念正拍在万建国的背，好让他赶紧将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去。
马上就有警察冲了进来。
万建国被带走了。
万建国吃过的粥也被拿去化验了。
沈愿焦急地等待着。
两个消息几乎是同时送来的。
——粥里有毒。而且，不止一种毒。其中一种是徐赫文还是警察时，办白礼案时，从别墅搜出来的大量违禁药品。另一种毒就很简单了，无色无味的致命的毒药。
另一条消息是，万建国抢救无效，宣布死亡。
沈愿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被白布盖上的尸体，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荒谬。
她们不是已经从魔窟，逃出去了吗？
她们不是很谨慎了吗？
万建国甚至没有离开医院一步。
她们的确不该吃外卖……可是，她们总不能一辈子都不碰外面的食物吧？
不，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
沈愿找到了零号。零号不等她开口，就主动道：“我知道你找我做什么，但是，我已经没几年好活呢。我……不想救他。”
零号微微垂着眸子，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沈愿想说，只是倒回一小段时间的话，应该不至于折寿吧。但是，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零号支付的代价是随机的，谁知道，这次会不会扣除寿命？
最重要的是，她不能牺牲别人，成全自己的善意。
“我知道了。零号，你最近千万要小心，千万不要吃外面的东西。”
沈愿嘱咐了几句，心中的不安却越发强烈。
她突然希望万建国的死就是自己的预知幻觉，但是，很明显不是。
她的预知幻觉通常都不会持续太久。
“唉……”
沈愿叹了一口气。
明明就在公安局，她却觉得，比待在精神病院的时候，更危险了。
因为，她不好的预感非常强烈，仿佛，马上就会发生什么大事。
如果，还在精神病院，沈愿一定马上会把自己的不安告诉零号。
因为，这可能是一种预感。
更因为，零号总是会相信她，理解她，支持她的一切想法。
可是，离开精神病院后，零号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过，这也正常。
零号一开始和自己合作，就是为了离开精神病院，现在目的已经达成，何必继续和自己合作。
她们本来就不是什么朋友，她甚至连零号的真名都不知道。
许念突然拍了拍沈愿的肩膀：“警方已经在查了，一定能找到害死万建国的人的。”
“希望如此。许念，最近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吃外面的东西。”
“好，你也要小心。”
沈愿没有说的是，她觉得，查到凶手的可能性不大。
他们敢下手，怎么可能会留下证据？
他们可是，将一整个精神病院的证据都销毁了啊！
结果，就像沈愿猜想中的那样子——哪怕把所有接触过那碗白粥的人全部找出来，全部查一遍，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碰过这碗白粥的人，全部都没有杀人动机，而且，这些人也没有渠道也没有渠道搞到这两种药。
该死！该死！
他们到底是怎么做的？
新的能力者吗？
沈愿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乐乐突然拽了拽她的袖子。
“怎么了？乐乐。”
沈愿总觉得自己很疲惫，明明今天什么都没有做，却很困，很累。她只想什么都不管，好好睡一觉，却压根就不敢放松。
她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她总觉得，只要自己稍微松懈一点，就会发生大事。
乐乐轻声道：“妈妈，老爷爷在我旁边。”
“嗯？”
沈愿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她才意识到乐乐在说什么。
万建国在乐乐旁边！
沈愿连忙询问道：“老先生有没有告诉你，是谁害死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