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这里是110报警服务中心，请问您遇到了什么麻烦？”
听到对面那个温柔的女生，沈愿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必须承认，她有点紧张。
虽然自己的妈妈就是警察，但是她还是第一次报警。
因为担心被巡逻的护士发现，沈愿稍作思考，用尽量简洁的语气说明了自己现在的情况。
“我在一所精神病院内，这里有人在杀人。我没有撒谎，请务必相信我的话。”
沈愿其实不想说，自己在精神病院内。
毕竟，接到精神病人的报警电话，第一个反应就不会相信。
但是，她目前掌握的信息并不多，如果连精神病院都不说，那警方更不可能找到她。
女声继续道：“请冷静下来，将事情说得更仔细一些，你现在在哪？”
沈愿犹豫了一下：“我也不确定我在哪里，我只知道这所精神病院附近三十公里的建筑物大部分都是空的，没人住，而且，这些建筑非常高。超过三十公里范围，人迹罕至，山上有一个村子，顺着村子到山脚，有一个早市，一所公安局就在早市附近。对了，高维岳！那所公安局里面有一个警察叫做高维岳！”
沈愿将自己清楚的信息全部说了。
这时，一直很安静的乐乐突然尖叫了起来：“妈妈！快跑！”
沈愿回头一看，就看到一堆医生靠近了自己。
真的是一堆，四面八方都是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包围了。
沈愿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却听到女声继续道：“请您保持冷静，我们会尽快……派人……来杀死你。”
沈愿瞳孔一缩，手机险些摔在地上。
什么玩意？
她又确定了一眼，她的确是打了报警电话。
为什么警方要说这种话？
而且，从这句话来看，应该就是对方暴露了自己的信息。
难不成，警方被收买了？
或者说，自己的电话被拦截了？
有医生开始朝着她开枪了。
如果不是支起了防护盾，沈愿现在应该已经被打成筛子了。
但是，一旦九霖又拿出那把该死的枪，她估计还得死。
看来这条时间线已经废了，当务之急是尽快收集信息。
沈愿利用绳索枪，直接爬到了楼顶。
她紧紧握着手中的手机，追问道：“你是谁？”
她在特意朝着人少的地方跑。
这次的情况和早市那次不同，如果那些医生误杀了零号，她就没有重启机会了。
零号死了，才是真正的死了。
女声笑道：“你应该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沈愿一边跑，一边追问道：“是你拦截了我的电话吗？”
女声笑意更浓了：“你在套我的话？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思想这些？怎么？你觉得，你能跑掉？”
沈愿看了一眼乌泱泱的人群。
她绝对不可能跑掉。
她只是想在临死前，多套一点信息而已，但是，对方明显没有松口的意思啊。
除非，自己找点话题，引诱她说下去。
对面是女声……
而这所精神病院中，自己知道名字的女性工作人员只有两个。
对面的声音明显不是刘丽，所以……
沈愿询问道：“你是张雨吗？”
对面哪怕不是张雨也没关系，对面应该会惊讶于她知道张雨，从而给她透露一点信息。
对面轻笑了一声：“你认识我？我们应该没有见过面才对吧？”
沈愿心中惊喜，蒙对了！
沈愿继续道：“我知道，你一直被你的哥哥，张霖在被关在404房间，我去看过，你们长得很像……是龙凤胎吗？”
张雨道：“哥哥连这个都告诉你了，他真的好信任你啊……但是，你别指望哥哥会来救你哦。”
她怎么可能指望九霖会救她？九霖只会杀她。
算起来，九霖已经杀过她两次了。
张雨道：“不过，你如果真的想活的话……就来404找我吧，只要你救我出去，我带你逃出这里。”
沈愿的精神值在此刻归零，防护罩再也支撑不住，就连手机也消失了。
现在，都不需要九霖出手了，这些普通子弹就足以杀死她。
面对数不清楚的子弹，哪怕已经死过两次，沈愿还是有些头皮发麻。
毕竟，没有人喜欢死亡。
子弹击中身体之前，沈愿的脑袋突然变得昏昏沉沉。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虚幻了起来。
这往往预兆着零号重启时间线了。
“还好吗？”
沈愿听到了零号的声音。
她连忙睁开眼睛，周围一切平静，并没有人追击她。
她终于放下心来。
她清楚零号应该是看到那些医生在追杀她，于是，重启了时间线。
但是，她还是担心零号会被卷进来。
只要零号活着，一切才有希望。
沈愿将之前的事全部说了出来，没有任何隐瞒。
毕竟，零号是她唯一的队友。
沈愿道：“我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先去高维岳那里，拿到那个承诺，第二，先去404找张雨。”
零号略作思考；“先去找张雨吧，找完张雨后，你再去问高维岳信息。”
“好。”
无论怎么走都可以，唯一需要担心的是零号的身体。
零号上次重启付出的代价是寿命，也就是说，零号可能因为重启太多次，导致寿命不断缩短，直到暴毙。
毕竟，每次支付的代价都是随机的。
沈愿有些好奇地询问道：“你最长重启过多长时间？”
零号回忆了一下，才道：“26个小时。那时候我还很小，我记得，只有六岁时吧，我第一次误打误撞使用了能力……嗯，之所以能用，是因为我特别想再吃一次那个超好吃的巧克力球。”
为了吃一个巧克力球，直接重启26个小时？
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沈愿追问道：“那次付出的代价呢？”
零号停顿了一下，才道：“三十年寿命。”
更加不值得了。
如果作为这个交换的是她，她估计肠子都悔青了。
沈愿皱眉询问道：“从第一次使用能力到现在，你一共支付了多少年寿命？”
零号沉思了一会：“大概五十年左右。”
比她想象中的少一点，但是，也不是什么可观的数据。
零号看起来，和她的年纪差不多大，也就是说，再多支付几年，零号可能真的会暴毙。
沈愿无法想象，零号死亡后，自己该如何逃出去。
这个想法诞生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意外。
毕竟，之前，她都是独自一人作战。
现在有了零号这个好用的队友后，她居然会因为失去他而感到惶恐不安。
这是不应该的，任何时候，过分依靠一个人都是不应该的。
不过，这所精神病院的实力的确比她想象中的要强很多。
沈愿道：“那最好还是不要频繁重启了。我先按照你说的，去张雨那里，再去找高维岳……至于，那个承诺，先留着别用吧，免得重启伤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