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陈年旧事

从办公室走出来的这个男人,不用猜也能知道,他就是507所的现任所长宋怀义,也就是宋佳轶的父亲。

宋所长不高不胖,大概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理着一头油光滑亮的大背头,没有看到一根白发,看起来最多也就只有四十出头的年纪,声音洪亮,中气十足,看起来十分健朗。

“老爹!”

宋佳轶见到宋所长走了出来,撒开了拉着我的手,一脸兴奋地小跑到他的面前,给他来了一个大大熊抱。

“小轶乖,别这么激动!”

宋佳轶听到宋所长这样说,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还踮起脚尖,朝着他的额头亲了一口,之后才从他怀里离开,乖乖地站到了一旁。

看着宋佳轶跟宋所长的感情这么深厚,我不禁有些羡慕起来,眼里不自觉的便闪过一抹哀怨,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如果当初那一切都不发生的话,或许现在的我,也能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吧。

过了好一会,宋佳轶见到我站在对面低头沉默不语,好像看出了我的心事,居然一溜烟小跑来到我的身前,一把拽着我的手腕,露出一副甜美的神情,轻声说道:“小凡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啊,看到所长都不知道打招呼,你是不是傻了?”

从昨天第一次见到宋佳轶,再到今天,虽然就只有短短的两天时间,不过她的脾气我还是了解的,这妮子就没有对我有过好态度,此刻不仅态度极好,还亲热的叫我小凡哥哥,显然是看出了我的伤感情绪,这才如此温柔。

我很感激地看了宋佳轶一眼,正想开口说话,办公室门口的宋所长就已经开了口:“林凡啊,你肯定不记得我了,不过我却还是记得你,以后你就要在507所工作了,这里就是你的家,来来来,快进来,咱们叔侄俩好好叙个旧!”

宋所长的话,不禁让我有些疑惑起来,虽然在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有些熟悉,不过想了半天,我还是不记得,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不过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始终都萦绕在我脑海里。

等宋所长的话说完,宋佳轶就一把拉过我的肩膀,拽着我便进了办公室。

宋所长见到我一脸疑惑,笑呵呵的示意我跟宋佳轶坐下,然后就开始为了解答疑惑起来,

一九八五年八月三十日,正逢鬼节,我好选白选的就选择了这一天从我妈的肚子里面跑了出来,旧时候那会,一般在鬼节出生的孩子,历来都被村里的老人诟病,说是灾星降世,不过我爸妈却不以为然,认为这些都是封建迷信,毕竟我爸是退伍军人,退伍以后又进入到公安系统成为了一名刑警。至于我妈,更是大学毕业,接受过高等教育,所以那会他们对于这种传言,完全是嗤之以鼻。

奈何老家的老人却对此愤愤不平,所以从小我就不受两家老人待见,三岁之前的我,几乎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而且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又哭又闹,活像个灾星一般,闹的我爸妈都不得安生,仿佛验证了灾星降世的传言。

由于我的体弱多病,那会住在农村实在不利于我经常去市里医院看病,于是在我不到两岁的时候,我爸便拿着早前退伍回来的安置费,再加上东拼西凑,最后在市区买了一套房,跟我妈从农村里面搬了出来。

说来也怪了,自打我从农村搬到城里去了之后,体弱多病的毛病居然好了一大半,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老往医院跑了,就连夜里经常哭闹的坏毛病,都好了一大半,几乎很少在夜里哭闹,难得两个大人不得安生。

为此我爸妈还高兴了好一阵子,认为是换了一个新的环境之后,我的体质也开始逐渐好了起来。不过像这样的好日子,似乎没有持续多久,一九八八年的一个冬夜,那会我刚满三岁没多久,我爸因为一件案子,在刑警队里忙着破案,当天晚上没有回家,只有我妈一个人在家里带我。

原本这也属于比较稀疏平常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结果就是这天夜里,发生了一件极其诡异的事情,差点让我的小命都丢了。

这天夜里,也不知道怎么了,几乎很少再哭闹的我,怎么哄都哄不好,而且还一直指着家里阳台的方向,边哭边呀呀的说着胡话。

“妈妈,妈妈,那里有个老婆婆拿着棍子要打我!”

一开始的时候,我妈听到我这样说,只是觉得我还小,是在说胡话,可是她看到我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心里便开始有点发怵了,于是把我从客厅抱到卧室,将卧室门关的紧紧的,生怕客厅阳台那里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原本我妈认为只要把我带到卧室里面以后,我就不会再乱说胡话了,结果她抱着我坐在床头看电视,没过多久,原本不哭不闹的我,又开始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还边指着朝南那边的窗户喊:“坏婆婆,臭婆婆,你不许进来!”

我这么一嗓子下去,吓的我妈是一个激灵就从床头蹦了起来,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死死地盯着窗户,结果啥也没有,只有呼呼的冷风吹动着窗帘而已。

虽然我妈什么都没看到,但是她还是怕啊,即便她不信神神鬼鬼这些事,但是她毕竟是个女人,胆子始终不如男子,再加上我一个劲地举起小手指着窗户,不停地重复“坏婆婆,臭婆婆,你不许进来”这句话,更是让我妈接近崩溃。

当时我妈已经吓傻了,顾不得许多,一把抓起床头上的羊毛大衣披上,然后把我死死地裹在怀里,穿着一双棉拖鞋,就从家里跑了出来,直奔刑警队去了。

江城市的冬夜能有多冷,不用我多说了吧,好在那会买房的时候,我爸特意挑了一个距离刑警队近的,要不然我妈抱着我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还真不知道该去哪里,等她抱着我到了刑警队之后,被冻得浑身发抖,牙齿都忍不住发颤。不过我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偎在她的怀里,睡得贼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