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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別说話了!”

阿野完全沒有時間去理會其他狀況,趕緊榨乾腦中所有的治療手段,無論如何都要將摯愛的兄長从死神的身邊帶回家。

失去这位神速的擁有者,阿玄那邊又需要抵禦士兵將自己的兒子跟女兒一網打盡,作為一名優秀的戰士已經成功發揮百分百的力量,那怕是以一位父親的角度去看也是值得尊敬,只是,隻身一人的能力实在有限,面對排山倒海的士兵仍舊是不斷往后退去,能守護的位置自然是一点一点地失去。

“······我去幫助塔斯圖拉羅”

賴天凌稍微思考一下便得出一个結論,隨后迅速从小木屋附近離开。

雖然拯救阿玄是最快速解決問題的辦法,可是他实在不知道軍隊那一方是否有著充分的理由將这一家剷除,假設背后隱藏著不為人知真相就不能冒險亂幫忙任何一方,不过,大人方面或許罪無可恕,小孩那邊卻是情有可原,特別是一名尚且不懂人事的嬰兒。

就算一路上有士兵企圖阻擋賴天凌的前進方向又如何,这些人充其量就是木头製的拒馬,當一台坦克真的打算將其輾平,根本不可能有任何防禦的手段,除了选擇撞飛就是讓路,既然是簡單的二选一,聰明的人都明白應該挑选哪一種。

“住手!放开那个孩子!不要對孩子出手!”

耳邊傳來淒厲的女性哭喊聲,賴天凌馬上掉头直奔源头所在。

所幸塔斯圖拉羅作為一名柔弱女性实在沒有多好的體力,因此沒有辦法跑到太遠的地方,離开小木屋不到百步路便遭到抓捕,整个人雙手遭到控制,身體只能拼命地擺動往前,盡可能離珍愛的孩子靠近一点。

“畜生!”

賴天凌大吼一聲,直接一脚將馬匹踹翻讓指揮官狼狽的跌落至地,順手將某名士兵剛抱住的孩子取走。

對塔斯圖拉羅動手就罷了,这些人居然想將一名無辜的孩童一劍刺心,如此惡毒的手法是天地所不能容忍,於是他一時氣憤上前理論,準備強行將这種错誤的思想重新改造一遍,只是比起用嘴砲進行一番教育工作,相信拳头的威力還是比較可觀一点。

“你是誰!”

落馬的指揮官从地上爬了起來,一臉困惑的望著莫名其妙出現的賴天凌。

“不要多说,孩子我保護,你們誰敢動手誰就準備吃拳头”

賴天凌的父愛爆發,小心翼翼的將孩子護在懷中,怒目凝視附近的士兵,展現出強大且不可對抗的氣勢。

先不管氣勢之類的是否存在,光是剛才一脚將戰馬都踢倒在地上的实力就讓眾人明白这个身穿格格不入奇怪服裝的男人非常可怕,輕易靠近極有可能會受到猛烈的反擊,於是所有人你望我我看你,誰都沒有率先出手。

“给我殺了!”

指揮官在旁人的攙扶下勉強撐著腰起身,顧不得身體的疼痛立刻下令誅殺賴天凌。

不幸的是,在場的士兵沒有參與剛才的包圍戰,渾然不知眼前看似平凡無奇的男性擁有超乎想像的实力,於是幾个人一擁而上掏出武器大开大闔,以為隨隨便便就將能將人打倒在上,結果長槍穿透服裝抵在肌膚表面完全無法深入,等注意到事态異常的那一刻,多半的傢伙不是昏厥就是飛天,不到一會的時間,連一个站穩身子的人都沒有。

“好了,不要鬧了,放下武器放棄戰鬥就饒你們一命”

賴天凌確認懷中嬰孩的笑容,隨后對著圍在指揮官身旁的士兵進行溫情呼喊,要求这些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千萬不要執迷不悟。

“我們是充滿榮耀的國家軍人!絕對不會放棄任務!”

即便指揮官拼命高調喊話,身后的士兵們卻沒有任何動作,反倒有兩个人偷偷對著賴天凌微笑,然后將武器輕輕放在地上,轉过身便如脫兔般逃走。

不清楚是这位中年老官本身的領袖魅力不足還是这个國家的軍人都是这个模樣,總之每當他靠近一步就會有一批人逃走,完全沒有那種正規軍對該有的榮譽與氣勢,反倒给人一種農民盜賊濫竽充數的感覺。

“······還要抵抗吗”

賴天凌稍微瞪了對方一眼,一个反手將對方揮上來的長劍彈飛。

不管手下的士兵素質如何,至少这位指揮官本身的霸氣絲毫不減,明知死路一條的狀況下依舊不肯放棄的取出各種武器輪番上阵,直到拳头打在他的身上反倒出現骨折現象才默默的跪倒在地上,心里已經承認这場比赛的勝負底定。

“老人家你走吧,回家好好······”

“喝!”

趁著賴天凌展現關懷老人的空隙,指揮官再度送上一脚,这次是精準地踢在面部,甚至在上头留下了一个相當明顯的脚印。

“······做好人怎麼那麼難”

賴天凌拎起指揮官的衣領往樹林的天空隨便一扔也不打算管對方的死活,隨即動手清理臉蛋上面的幾排鞋子。

“孩子!”

塔斯圖拉羅趕忙跑上前將自己的孩子抱回來,大滴大滴的淚水沾濕了包裹嬰兒的乾布。

看著母子兩人重新相擁而泣,賴天凌倒是覺得这一次出手相助的結果還算不错,糊里糊塗加入戰局卻沒有將兩邊弄出重傷成員,或許幫助一名認識卻不熟悉的少婦不見得是一件正確的事情,至少目前的情況不會讓內心感到難受。

“多謝你幫忙!真的非常謝謝你!”

塔斯圖拉羅雙膝跪在地上,不斷磕头送上謝意,那怕額头通紅也沒有停下的想法。

“別这樣別这樣,你抬起头放鬆一点······我先走了”

賴天凌試圖將塔斯圖拉羅扶起,沒有想到这位少婦始終不肯停下動作,無奈之下只好轉身从那个地方離开。

解救完兩條生命的他並沒有感到絲毫興奮愉快,反倒擔憂現实世界那邊的狀況,粗估計算時間的流動來看,目前恐怕已經是凌晨四点鐘左右,再过兩个小時就要天亮,到時候若還是沒有解決濃霧危機,那些倒在外头的人們肯定會生病,如果繼續浪費時間下去,拖超过十二个小時以上,那些老年人的身體肯定會無法承受,所以留给他的時間沒有想像的多。

“放我走好不好,都救了那些人,你還不放过我吗!”

賴天凌對著天空吶喊,希望播放这則过去影片的某人能够趕緊將这種無意義的興趣放下。

當然,好事不會那麼輕易就發生,死命求饒也沒有獲得任何回應,这个世界依舊繼續輪轉,時間沒有就此停頓,萬物都照著既定的規律活動,僅有他獨自一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默默回到附近遠遠的觀察那位少婦的一舉一動,有如一个病态的跟蹤狂······

為母則強这句話一点沒有错,明明已經氣喘吁吁累到幾乎快要昏倒,塔斯圖拉羅還是挺起身緊抱孩子往小木屋的方向前進,不僅如此,那雙湖泊般平靜的眼神哪怕看見阿野痛哭失聲的模樣都沒有產生巨大的波瀾,強硬的支撐住身心以免在此氣力放盡。

阿玄滿身是傷卻沒有一處致命,對上多數的士兵攻擊都能以保護要害為主一邊閃躲一邊戰鬥,唯獨阿天那邊不行,為了要守護住摯愛女人與親生骨肉,就算是面對槍林彈雨都要挺身而出,因此,直到最后一刻都沒有退縮过一步。

“今天是我們輸了,下次就不會这樣”

眼見軍心潰散大勢已去,長槍使沒有繼續進攻,反倒迅速帶著親衛隊从此地離地。

从头看到尾的賴天凌對这位年輕使槍的男人有著極好的印象,除去本身做的工作是略顯糟糕的性質,其他方面來说,这个人在指揮軍隊方面有著優秀心得,制定作戰方針也有極高的造詣,至於一路上都在壓制阿天到底的槍術更是出神入化的級別,完全可以说是頂尖的國家棟樑。

可惜,運氣不好遇上賴天凌这樣开掛的存在,精心設計的計畫全都泡湯不提,大量的士兵損失不少,連帶指揮官的位置都找不到,估計回头就要遭受到上司的一頓痛罵,或許終其一生都無法繼續當个將軍往上升級也不一定。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親眼目抵至親受到重傷離去,阿野的口中不斷重複一句話,眼神無光的望著曾經是家人的一具冰冷遺體。

“······阿天”

好不容易將最后一名士兵擊退的阿玄也是老淚縱橫,許多想说的話似乎都堵在喉嚨之中,欲言又止的神情透露出一名老父親的悲慟。

低氣壓壟罩在小木屋旁,每个人都是哀痛大於心死的神情靜靜癱坐在地上,以阿天的屍首為中心團團圍住,任由一旁的大火將过去的回憶全都燃燒殆盡,畢竟这一刻,他們失去的东西是永遠都無法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