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棠见对方发觉了自己的意图,依旧没有半分动怒的样子,眉毛轻挑了一下。
“我出岛前,我师尊就交代过我,说连续两届去蓬莱岛的都是月华宗的人,太没意思了,想见见新人,便让我此次来宗门大比看看。”
“我稍稍调查后,得出的结论便是,月华宗的这连续两届魁首,段师兄你的贡献度很大。”
“恰好修士间,都在传段师兄你温柔好脾气,凡事不动怒,我有些好奇,是不是真的。刚好今日便能验证一下。”
丹道比试,比谁能炼成的品类多,她一直与段云舟炼相同的丹药,就是要告诉围观的人,他能炼的她也能炼,待他弹尽粮绝了她还能炼。
赢的方式有很多,不过这确实是最傲慢也是最能恶心对手的方式了。
一旁的沈清石早在第一轮的时候就已经淘汰了,悠闲地站在前排围观。
他先是看了一眼李若棠,又看了一眼凌渺,挑眉道:“怎么,女子当了炼药师,性格也会变得古怪么?”
下一秒,一只小脚再次踩上了他的腰子。
凌渺一个飞身踹向沈清石,“老娘最讨厌搞性别对立的人!”
本来看着自家大师兄被针对就已经很烦了,这沈清石还在一旁拱火!
被踹了第二脚的沈清石:“???”
不是,这个小孩,她是不会讲道理吗?怎么一言不合就飞踹啊!
段云舟身体比意识快,瞬间就闪现过去抓住了半空中的小孩,凌渺的一击飞踹再次只是浅浅地在沈清石的腰子上踩了一脚。
段云舟将小孩放去地上,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哎,一边被针对,一边还要阻止随时随地发疯的小师妹。
真的,他太难了。
高台之上,寅武宗主看着下方的一幕眼角抽了一下,他看向苍梧。
“不是,月华宗主,踹一次也就算了,这怎么还踹了一次又一次啊,敢问阁下,这是三十六计中的哪一计啊?”
苍梧:“我回去会跟那孩子好好讲讲的。”
下方,段云舟将小孩提去稍稍远离沈清石一点的地方放好,思考着李若棠方才的话,他眉心终于出现了浅浅的褶皱。
虽然他的炼药师等级已经逼近上品中级了,但他现在仍然在初级,这是事实。
他现在的炼药师等级低于李若棠,所以能够炼制丹药的种类,肯定是少于李若棠的。
对方肯定是有把握,才会在这种场合这般做,还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这下麻烦了。
“段某不知道,是在何处招惹到李师妹了?”
李若棠面不改色,“我们二人都没有什么交集,你自然是没有招惹到我的地方,不过,这并不妨碍我想找你的麻烦呀?”
段云舟:“”
他对于对方摆出的这种不讲道理的态度,最没办法了。
李若棠见状也不急着说什么,只是环抱着双臂,唇边带笑地睨着段云舟,似乎在说:我今天就要欺负你,没得商量哦。
二人僵持之际,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李师姐,这好端端的,找别人的麻烦,可不是好孩子该做的事情哦。”
李若棠一怔,看向一旁,刚刚被段云舟放得远了一些的凌渺,此时正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李若棠低头看着凌渺走近,打量着这个在她的意料之外出现的,另一个月华宗的上品中级炼药师。
她到现在都觉得奇怪,她不是没有调查过这个小孩,她花了些功夫,打听过凌渺的。
她知道凌渺以前是离火宗的内门弟子,由于太过废物,又态度强硬地想要离火宗的亲传之位,所以被赶了出来,而后被月华宗主收入门下,成为了月华宗的亲传,并且表现出了不错的战斗力。
但她调查到的信息,也仅仅只有这么多而已,对于凌渺还是个炼药师这一点,她是一丁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打听到,真是怪异得很。
但她有留意观察过在场其他人的表情,从满场的惊讶,以及离火宗宗主和长老们那震惊复杂的神色上来看,他们应该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只能说月华宗的保密工作,做得真的很到位。
凌渺走到二人身旁,身高比二人矮了不少,不过小孩面色凝重,气势丝毫不输。
小孩伸手扯住段云舟腰间的束带,将段云舟拖至自己身后。
“大师兄!退至我的身后!”
段云舟:“?”
凌渺这突如其来的护犊子行为弄得他有些猝不及防,但他还是顺着小孩的力,绕着她转了半个小圈,站去了凌渺的身后。
凌渺叉腰仰着脑袋,冷冷地看着李若棠与之对视。
“李师姐,好端端地,你欺负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得意的!让我来会会你!”
让你尝尝孩的厉害!
段云舟和李若棠:“”
“哦哟?”
李若棠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凌渺,“好啊,那来吧。”
说完,她走回自己的炼丹炉旁,筛选出几种灵植,凌渺看着她送去炼丹炉中的那几种灵植,认出来李若彤这是准备炼制洗髓丹,上品丹药,难度不小。
小孩回过头,语重心长地抬起手,拍不到自家大师兄的肩膀,索性就拍了拍他的背。
“放心吧老二!有老大罩着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对于小孩的行事,段云舟觉得有些想笑。
但他心里还是暖暖的,毕竟小师妹虽然平日里坑他坑得不少,但在这种时候,她也会在第一时间站出来围护他。
罢了,疯一点就疯一点吧,疯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
段云舟配合地点了点头,顺便在凌渺的脑袋上抚了一下。
“好耶!老大威武!老大真能给人安全感!”
高台之上,正在凝神听着他们这边,这些莫名其妙死动静的苍梧:“???”
他云淡风轻的脸色,难得稍稍龟裂了一下。
不是,这什么情况?
这是他段云舟该说出来的话吗?
他这向来如同白纸一般,纯净优雅的大弟子,怎么变成这种鬼样了!
是谁?
是谁改变了他!
是谁往他大弟子那纯净如白纸的心灵上泼了墨
到底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