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够狠’他腹诽百里念,身上的瘢痕裸露在外,想来昨夜定是刺激了一晚,绿竹撇开眼不敢直视,而是拿了套新衣为主子换上。
“醒了?”百里念从帐篷外进来,天色又黑了呢。
她见宋兰溪无力的瘫在榻上,顿觉好笑,想要逗弄他的心思渐起。
“哼!”已经感受到了百里念的勇猛,傲娇的不肯理会她,扁着嘴嘟囔。
“绿竹,你去备点吃的来。”百里念接过绿竹手里的活,让他去伙房里拿点东西给宋兰溪吃,他饿了一日委实辛苦。
帐篷里独留两人,暧昧的气氛再次烘托于帐篷中。
“你给我出去。”宋兰溪抄起手边的家伙,软枕往她身上砸了去。
“不。”百里念摇晃脑袋,钳制他的手腕,软枕还未砸过来掉回了床面。
她笑的欢愉,似在看他笑话,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你...”宋兰溪抿着唇,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娇滴滴的俏模样,百里念心疼,温柔的手附上他的脸庞,轻轻擦拭去。
“不哭。”她如同哄小孩一样,拍了拍宋兰溪的肩头。
“你昨晚!昨晚...”也不克制点,他羞愤难当,轻咬着下唇。然而吃痛的闭上眼,嘴唇都泛肿了。
“昨晚?”百里念故作疑惑,清澈的眼眸中映照出他的容颜,玉面狐狸的口液使她的瞳孔好了不少,紫眸都逐渐复原。
“明知故问?”宋兰溪指腹点了点唇角,真的好痛啊,百里念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主子,大人。”绿竹端着托盘进来,里面盛了两碗粥和一小碟咸菜,这是在吉州城外能吃的上最好的东西了,城外百姓因为水患大多都食不果腹。
宋兰溪换好了衣服,脚还是使不上劲,踉跄的动作像只乌龟。
百里念见状拦腰将他抱起,行至圆桌边放下。
宋兰溪想坐在椅子上,她不让,就这样维持尴尬的姿势坐在百里念的大腿上。
绿竹见两人暧昧调情气氛使然,默不作声悄悄退出帘帐,直到出了营帐后摇头叹息,百里将军强制爱,七殿下受不起。
百里念舀了粥,一点一点的哄着他吃,军营里的伙食终归是不好的,改日进城后让他吃点好的补一补。
“你弄疼我了。”宋兰溪小拳拳捶在她胸口,嘴角破了皮,碰到烫的东西好痛。
“好好好,我轻点。”百里念耐着性子哄怀里之人,真是惹不起哟。
“你对其他几位也这么好吗?”宋兰溪傲娇的小模样很是招人疼,他心中吃味,百里念是不是也这样哄过她的夫郎们。
“耐住性子哄的,只有你。”百里念勾了勾宋兰溪尖俏的鼻梁,她一直奉承着能动手绝不动口。
宋兰溪她真是上了心的,不忍他哭。
“哼。”他娇嗔了一声,往百里念的怀中拢了拢,头贴在她的肩头,两人甜甜蜜蜜的互相慰藉。
严安宁则马不停蹄的赶路,一脸兴奋,百里大人,等我...
百里念足足宠幸了宋兰溪两夜,耳鬓厮磨又哄了两日,只因夜夜笙歌,把他折腾惨。
直至第三日严安宁归来,百里念才不围在他身边转悠,而是忙起了公务。
三万大军跟随严安宁来到,安置在了临时驻地中。
江燕离的伤已经大好,也来了主帐中听候百里念差遣。
几位将军围在一起,中间摆着吉州的沙盘。
“大人,我们接下来如何做?”严安宁最先发问,她日夜兼程赶回略显疲惫。
“吉州的南门与北门各有三十巡守轮流换岗,我们能进主城唯一的办法就是混进运送货物的商队中。”百里念盘桓在沙盘周围。
擒贼先擒王,等进入吉州后,派几名踏雪门的杀手将守城主将砍了,一时间她们群龙无首,破城之举容易许多,而后黑骑军攻入吉州主城擒拿卫家一众人等,可暂时确保黎民百姓们的安全。
“大人,我查过,进出吉州的商队都是卫家亲信包办的,我们想混入恐怕有些难度,直接攻城轻巧省事。”严安宁眉梢紧拧,倒不如直接攻城来的实在,若是在商队里被人发现,性命恐不保。
“不行,百姓是无辜的,不能图方便伤害她们。”百里念挥挥手,战场之上覆巢之下安无完卵的道理谁都懂,她只想将杀戮降至最低。
“百里大人,我想去办此事。”江燕离为此迫不及待,她只想寻机缘将功赎罪,二殿下的尸身一旦抵达京都,她们跟来的人性命都岌岌可危,自己的罪责不能让江家一同涉险,大姐好不容易胜任燕南军统帅。
“我正有此计划。”百里念拍了拍她的肩膀,听风不在身边,身手最好的就是江燕离,由她暂代副将一职。她与严安宁好混入商队中潜进吉州,到时再安排踏雪门部众寻找泰轶。
“大人。”女兵在外徘徊,不敢进入内帐,主将们在商议军事机密。
“何事?”百里念眼不移的看着沙盘,落下了最终的旗帜,她们从南门进去最佳,那里人烟稀薄,对商队下手无人察觉。
“京城线报。”百里念眉角微微上扬。
“进。”她示意将领们退后,女兵跑了进来,跪在地上双手奉上卷宗。
百里念打开密旨,居然不是宋元派人送来的?
‘子璇,你母亲失踪数月,不知去向,你若是返京途中路径兖州,替我去宋辰郡主那里探查一番,祖母字’。
百里念叹息一声,母亲与昌平郡主的事她略有耳闻,一个个都不是省心的。
话题回归到吉州事件中。
据探子回报,吉州商队每三日押送一次粮草,她们只需在途中假扮盗匪截粮,再趁人不备时混入粮草车里即可。
一切都规划完,只待明日。
……
寂静的山林中,时而听见狼叫声,天色渐暗炊烟袅袅升起,大地一片混沌。
百里念进入宋兰溪的帐篷中,他已经陷入酣睡中,不忍心吵醒蹑手蹑脚的往床沿靠近,褪去了外衣,钻进被窝中,她只有两个时辰可以休眠,将他揽入怀中,怜爱的在他眉心处落下一吻。
宋兰溪似有察觉,抓了抓眉毛,幻梦中,他正与百里念在边疆骑马,日子过的舒心又畅快。
“你慢点。”宋兰溪嘟囔着梦话,他的马术不精追不上百里念,在后头急得奋力追赶。
“...”百里念瞥了眼怀中之人,他睡梦中的样子真是可爱,怎么看都不嫌够。
次日
百里念与严安宁换上了便衣,江燕离带了几名黑骑军扮作盗匪,几人分两路进行。
一行人躲在丛林中,借由天色昏暗朦胧之际行事。
商队已经缓缓的朝她们埋伏的地点靠近。
“大人,我们行动吗?”严安宁问了声,江燕离在前方的草丛,只需口哨声,她们便开始行动。
“再等等。”商队的人马较多,足足有二十几车,每一车都有两名侍卫看护。
商队途经她们眼前,口哨声乍时响起。
‘吁~’
江燕离带领十几人向前冲,戴上了面罩一身黑色夜行衣,分辨不清何人。
“你们是谁,敢阻拦我们!”押送货物的商队是吉州源丰镖局,她们的总镖头厉声呵斥拦截的江燕离,镖局中人纷纷拔出了长刀。
“取你们狗命之人。”江燕离不给她们反应的机会,十几人冲锋上阵,与镖头扭打起来,源丰镖局的部下见镖头有难,也加入了缠斗中,赶马的马妇们不会武功,瑟缩的躲进马车里,捂着耳朵害怕的不敢睁眼,生怕伤及自身性命。
百里念与严安宁见机会来了,两人几个闪身,借由黑天山林中浓雾弥漫无人顾遐,迅速钻进了车底,手扒在马车底盘,虚掩气息。
江燕离见事已成,不再同这些人纠缠,下令全数撤退。
总镖头被江燕离踢伤,捂住伤口吐出了血。
“镖头。”几人围上来搀扶,关切询问总镖头,她摆摆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车中的东西无碍才是,她受命押送货物,若是车里的‘东西’被人发现全得玩完。
“你们快查查东西有无受损。”镖头命令道,马妇们下了车供她们检查。
“镖头,货物无事。”部下们查验完后,回视了她一个眼神。
“继续前进。”商队再次出发。
“镖头,我觉得那群黑衣人不像盗匪。”镖局部下冲着镖头说,若是寻常的盗匪,这武功也太好了。
“她们是冲着...”镖头向后看去,二十车的兵器出了问题,卫家主定会拿她们开刀。
“今日之事不可声张,知道了吗?”镖局一声令下,她们齐齐回应。
历经半个时辰,商队终于抵达吉州城,巡查的女兵们一辆一辆的勘察车内是否有异,见无事才放她们一行人马进城。
百里念与严安宁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
最终货物没有押进镖局中,而是进了卫府。
“辛苦各位姐妹了,都去前院领赏吧,稍后有人过来卸货。”卫家主管喊了一声,源丰镖局之人离开后院,空落落如也无一人留守。
百里念探视周遭,确认人已经走光,才从车底爬了出来,随即严安宁也跟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