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朱棣的话,郭安想了想,也没反对。
“殿下所言极是。
不过,咱府上并没那么多两银子,只能用宝钞、铜钱,亦或者是黄金、粮食、毛衣、布……这些来代替!”
“无妨。”
朱棣又问道:“此种麻烦之事,郭卿可愿与京师交接?”
郭安连连摇头,“殿下,此事朱长史熟。因此,还是请朱长史交接为好!”
朱棣点头,“如此,那便依郭卿所言!”
“多谢殿下!”
说起入冬后,河道冰封这件事。
郭安便再次说道:“殿下,在寒冬之前,微臣觉得可将我燕王府准备卖与高丽的货物,逐渐运到大沽口,以防河道被冰封,船只无法运行。
另外,我燕王府需要在大沽口,再次建造几座巨大的库房。”
“可!”
反正,这一段时日,燕王府都是一直在扩建仓库。
朱棣又道:“反正是要给京师上交一百五十万银子。
不如,接下来那几趟的货船,只需将咱府上的货物运来北平城,剩下的船只直接运到京师,便是抵扣那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了!”
“殿下英明!”
朱棣继续道:“此次咱回去京师,父皇改大宗正院为宗人府,二哥朱樉为宗人令,咱为右宗正!”
郭安连忙恭喜道:“恭喜殿下!”
朱棣嘴角微翘,又道:“另外,这一段时日,大宁、全宁等地,又有蒙古人出没。
父皇令咱做好准备,年后带着精骑,巡视大宁、全宁等地!”
“恭喜殿下!”
郭安不失时机的再次恭维一声,说道:“殿下,可要将高丽的那些蒙古人,给调派回来?”
朱棣道:“调回两千蒙古人,再调换四千精锐!”
“是,殿下!”
……
又是大半个月后。
船队再次回到北平府。
这次,船队带回一个令朱棣与郭安震怒的消息。
在高丽的全罗道,又出现一股近万人的倭寇。
这些倭寇仍是十分猖獗,烧杀劫掠,无恶不作。
“殿下,高丽如今已成了我燕王府的财地,不容倭寇肆虐!”
朱棣下令:“命你与陈寿等人出兵五千,高丽出兵两万,剿灭那些倭寇!”
“是,殿下!”
此次船队指挥陈志连忙应道。
一旁,郭安又道:“殿下,这么多倭寇,要是可以的话,最好俘获一些,让他们前去挖矿,煅烧水泥。
有那些高丽人看着,这些倭寇绝对翻不了天。”
“甚好!”
朱棣点头。
陈志也连连点头。
朱棣又道:“下次,除了咱府上的一些货物之外,船队上所有货物,都运送往京师。”
“到那之时,朱长史会随尔等一同前往!”
“是,殿下!”
接着,朱棣再细细交待了一番,并再次派送两千兵将,随着船队前往高丽。
……
天气逐渐转凉。
北平府又出现多家砖窑。
同时,一些士绅之家,也发现,燕王朱棣与长史朱复、郭安等人,对他们这些士绅,也并不是那般充满恶意。
甚至,就连欺压索要财物之事,也都没有发生。
尤其是长史郭安,不仅不索要财物,还经常坐在一起,与他们论道。
财富之道,发展之道,格物致知之道。
刚开始,他们还觉得有些荒谬至极。
只是,鉴于郭安的身份,他们不敢造次,只能笑呵呵的应付着。
但是,他们这些士绅虽然没有功名在身,但一个个家中也是藏书上千,现在应该是上万了!
再加上治理家族,心中学识与见识,早已不同于人,可算得上北平府最顶层的那一批精英。
于是,在听上几次之后,他们一个个的神色一次比一次凝重。
最后,更是每隔两日,便来燕王宫一次。
遵循先辈的方法,继续压榨百姓?趁着灾年或是战乱,夺取百姓的宅田?
然后,被老朱发现,或是被燕王知道,直接将他们抄家灭族?
当然,最重要的是,按照北平府的发展,哪怕是遇到灾年,那些农户们,还会与以往一般,为了几口吃食,就任由他们欺诈摆弄否?
甚至,依照北平府的繁荣之景,北平府还会不会有什么灾年?
这些事情,他们不是不愿去想,只是他们一直蒙蔽自己,面对着日渐强势的燕王府,他们无能为力而已!
如此,那就只剩下郭安所说的财富之道,发展之道,格物致知之道。
只要是新发明出一件好的物件,便如同挖掘出一座金山,有多赚钱?
这两年,他们便眼睁睁看着,燕王府一下挖掘出数座金山来!
而现在,大明有数千商贾富商,都恨不得趴在燕王脚下,当一名燕王忠犬。
这些事情,这些士绅也羡慕。
但是,一方面是祖宗之法,阶层地位的堡垒。
一方面,又是赤裸裸的金钱诱惑,还有燕王府一日胜过一日的压迫。
整个北平府的士绅,逐渐分出两派。
只要不是在燕王府,他们便会聚集在一块,大吵不休。
朱棣好奇问道:“郭卿就不惧怕,那些士绅这般吵闹下去,惹出什么大乱子来?”
郭安淡笑道:“殿下,微臣只是以我燕王府为例,透明玻璃、冬天种植蔬菜技术,白、水泥秘技,还有张家湾码头、高丽船队为例,向他们阐述了一遍,咱燕王府日后的发展路线而已。
这其中,咱燕王府只是赚钱,治理北平府。
哪怕是这些士绅闹到京师,京师也只会奖赏殿下。
至于这些士绅们?
他们要是不跟着咱燕王府干,他们要么搬离北平府,要么眼睁睁看着,咱北平府的农户们,一个个都变成富户。
然后,那些富户们家中子嗣都进入书院,读书识字,成为我燕王府书吏,又或者参加科举,得到功名,取代这些士绅。”
听此,朱棣不由下意识的叹息一声,“我北平府学子素来羸弱,想要得到功名,谈何容易啊?
从洪武四年,开国
“殿下想要我北平府学子登
郭安两眼一亮。
朱棣无奈的看向郭安,“天下,有哪个学子十年寒窗苦读,不是为了金榜题名而去?”
郭安不由喃喃自语道,“要是真能使得我北平府学子多占据上几个进士,那些老顽固们,一个个都不会那么嘴硬了吧!”
“郭卿在说什么?”
朱棣觉得自己没有听清楚,不由下意识的再问了一遍。
而郭安则是越想,越觉得大有可为,越是激动。
“殿下,今年刚好为乡试,明年便是春闱。如若微臣可有法子,使得我北平府的那些个举人,在来年春闱之中,金榜题名,咱北平府的那些士绅们,是否再也不用微臣去苦口婆心的论道了?”
朱棣则是怔怔的盯着郭安看了半晌,才一脸无语道:“郭卿莫非得了癔症?
春闱之事,父皇十分重视,不准出现任何舞弊之事。
哪怕是咱身为燕王,那些负责春闱的官员,也不敢接受咱的贿赂。”
郭安道:“殿下放心,微臣自有法子!”
“什么法子?”
看到郭安这么认真,朱棣不由吓了一跳,急忙劝解道:“郭卿,科考之事,乃是全凭考生的学识,不可能有任何捷径之处,郭卿万万不可想那些歪门邪道!
要不然,父皇怪罪下来,咱与大哥都保不住你!”
郭安自信一笑,“殿下放心,微臣只是觉得,咱燕王府建造了那么大的一座书院,还有那么多大儒与典籍,那些学子不考上几个进士,实在是不该。”
“是有些不该!”朱棣下意识点头。
“殿下,微臣决定去书院,拜访那位杜老先生!”
郭安便想要告退。
朱棣问道:“可是为了科举之事?”
“殿下英明!”
“咱随你前去!”
“这……殿下请!”
……
半个时辰后。
朱棣与郭安两人,来到书院。
祭酒杜敩与司业道衍和尚,恭恭敬敬的将朱棣与郭安请入一座书舍内。
“不知殿下今日驾临书院,可是有何要事?”
一番寒暄之后,杜敩便直接直接问道。
朱棣道:“咱此次乃是随郭卿前来。”
这话一出,杜敩与道衍和尚两人,都不由内心一惊,随即便满脸好奇的看向一旁的郭安。
郭安连忙朝着杜敩拱手行礼,“杜老先生,郭安今日有事请教。”
杜敩连忙说:“郭长史客气了,书院能有这般模样,郭长史功不可没,如若老朽知晓,定会知无不言!”
“多谢杜老先生。”
郭安也没继续绕圈子,直接说道:“杜敩一生教学无数,想必对四书五经自是烂熟于心!”
“这是自然!”杜敩微微点头。
郭安又道,“现如今陛下在举荐同时,又大开科举。
但我北方学子遭受旧元迫害,至今还未缓过来,每次的春闱之上,都远远弱于南方学子。
长此以往下去,整个大明的官吏,都大多为南方士人。
而我北方士林将会越发积弱。
而杜老先生可在元末中举,又教过无数学生。
郭安请杜老先生好好教导一番我北平府的那几个举人一些宋经义,并与他们讲清在科举上有哪些用词禁忌!”
杜敩愣了下,不由一脸惊疑道:“郭长史想要北平府的那几个举人在明年春闱中,金榜题名?”
听此,道衍也是满脸惊疑的看向郭安。
郭安微微点头。
杜敩不由叹息道:“此事非是老朽扫兴,实在是科举一事,全凭那些书生腹中才华,外人很难帮忙。”
郭安并没气馁,而是继续说道:“敢问杜老先生,可有研究过往年科举的试题?”
杜敩点头:“自是研读过!”
郭安又问道:“杜老先生可有发现什么相似规律之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