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知道。”壮汉声音颤抖,半晌又突然反应过来,急忙求饶道,“知道,知道。求求你别杀我。”
“知道?”
女子蹲下身,似笑非笑道,“那你倒是说说,我要做什么?”
“银子,要银子。”
壮汉的眼中满是脆弱的惊恐,不顾双臂的残破,扒拉着胸口就想掏银票,“我都换给你们,别杀我,求求你们。”
然而
壮汉扒拉的力道越来越大,本就没甚血色的脸上愈发煞白,绝望到眼圈猩红,“银票呢,银票呢!”
“怎么没了!”
若是没银票,他岂不是也要死了!
不顾一切的瑟缩着往后挪,受伤的双脚在泥地上拖出一道血痕。
“要去哪?”凤熙熙歪了歪脑袋,端的是人畜无害,可壮汉却挪的愈发快了。
他只觉眼前的两人比刚才的黑熊还要可怕。
毕竟黑熊只是要他的命,可这两人,说不定会要他生不如死!
一声清咳,谢景尘鬼魅般的身影已经挡在了壮汉的身后。
头顶的阴影罩下,壮汉绝望的闭上了眼,“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吧。”
“你想多了。”未带杀意的声音响起,“我不在乎那两千两。”
诧愕的睁眼,壮汉呆滞的低声,“什,什么意思?”
“很简单,你既然可以和小月合作,那自然也可以和我合作。”
凤熙熙将一根银针随手扎在他的臂弯,小臂原本汩汩流着的血奇迹般的停住了。
葱白指尖坏心的摇着针尾,那血流也时断时续。
“如何?”
壮汉心惊胆战的看着那晃悠的银针,只觉自己的心脏也抽痛了起来。
顾不上其他,点头如捣蒜,“好,我听你的。”
“很好。”凤熙熙松了手,又给他加了一根针,小腿的血也止住了。
“先说说,你和小月是怎么认识的?”
“我叫周东,学过些三脚猫功夫,你那婢子找了我,说是给我十两银子要我来演出戏。”
“我听说你家财万贯,就想多要点银子,但她说我差点坏了她的大事,要我把钱还她。”
周东强撑着神智将事情讲完,终是失血过头,虚虚的陷入了昏迷。
脚尖戳了戳他,见他不似装蒜,凤熙熙便快速拿出了腰间药包,仔细的替他止了血并包扎好了伤口,“阿尘。”
谢景尘一声口哨,树林中窜出一个黑影,恭敬的单膝下跪,“少主。”
“回去告诉七掌柜,钱庄那边一时不必加派人手了。”
“是。”
指了指那边如死猪一般的周东,谢景尘沉声吩咐,“带他回城。”
“属下遵命。”
轻而易举的将他抗在肩上,死侍几个起落,已经进了城。
“你将他安置到何处?”凤熙熙收拾着药包,不放心道,“醉仙楼的密室密不透风,不利于他伤口的康复。”
“天奇阁在城中有一处小院,外表荒芜内里别有洞天。”谢景尘将人牢牢的护在自己怀里,温声解释,“将他送过去万无一失。”
“好。”
因为男人只是失血过多,所以凤熙熙替他包扎好又在他袖口塞了几包药粉,足够他恢复了。
二人兀自回了宅子,懒懒的靠在床头闲聊,可那厢的小月可就全然不同了。
丝丝殷红的血迹从嘴角蜿蜒而下,小月皱在一起的脸上满是压抑的痛楚,深吸着气平稳脚步,小月努力的挪到了医馆门口。
如今已是入夜,郎中收拾了一天的账目,正打算关门回家,却不料刚一出门便被一道身影撞了进来。
“郎中。”
郎中身子不稳的扶住桌子,皱眉开口,“这位姑娘,小老儿这已经打烊了。”
“给我止血。”
小月懒得理他,将怀中的碎银直接拍到了桌上,纵是虚弱也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快点。”
烛光下,那银锭上的血迹尤为刺目。
郎中抖了抖,心悸的看着小月的脸,虽说她用纱巾遮了一半,但他依稀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看什么呢!”
摸出铜钱化作暗器,打向了郎中的膝盖。
后者吃痛屈膝,狼狈的蹲在地上。
“我再说最后一次,给我止血。”
双眸也好似染了血色,狰狞的剜着郎中,直将他慑的瑟瑟发抖,呐呐道,“好,我这就去拿药。”
屏息凝视,狰狞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脖颈处一处血痕,右臂上的伤更是皮肉外翻,可怖得很。
郎中端着药粉的手都有些不受控的颤抖。
这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
见她后背上似乎还有伤,郎中下意识就要绕到后面,“姑娘,我再看看你这后背吧。”
刷的一声,郎中还未待反应,脖颈上已被小月以他用来清伤口的小刀抵住,阴沉的声音响起,“我后背没受伤,你看错了。”
若是让他看到自己后背的伤口模样,绝对能想到自己就是白天凤熙熙的那位婢子。
咽了口唾沫,郎中年过半百,脖颈处因为小月控制不住手臂也被划破,冒了血珠。
当即慌神,郎中忙不迭的应声,“好好好。”
“这是诊费。”
将染血的银锭再度扔了过去,小月扔下刀片,快步钻入了黑夜中。
留下身后的郎中脱力的瘫软在椅,摸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快速赶回醉仙楼,小月这才敢扯下纱巾,捂着右臂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后院走。
醉仙楼晚上一般没人,她来这儿处理也安全些。
但是很可惜,今夜正巧碰上玉秀今夜收拾药材没回家,所以,小月于水池旁清洗身上血迹的一幕正巧落在了起夜的玉秀眼里。
骤然僵住,惺忪消散,玉秀下意识躲在石柱后,隐晦的盯着她的动作。
“晦气,怎的碰上了头畜生。”低骂了几句,小月将外衣团了团,起身好似犹豫的四下扫了扫,惊的玉秀慌忙缩了身子。
幸好夜色太浓,加之玉秀刻意屏住了呼吸,小月并未发现她。
身上没甚力气,小月索性将染了血迹的外衣塞进了后厨的垃圾里,忍着恶心又翻了翻,将衣服严严实实的盖在了最
随即满意的点点头,好似没事人一般,腾空而起跃上了房顶,进了最后面下人临时休憩的空屋内。
玉秀后怕的从石柱后出来,呆滞的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