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并没有随着陶望的死亡而结束,菘蓝跑出庭院,整座院子里已被熊熊烈火包围,但这里所发生的灾难并不会让菘蓝受到任何伤害。
庭院后门,十几个黑衣人朝骑马的男人颔首弯腰。
菘蓝认出了这人,就是在陶洵与柳颜初在灯会那天,站在远处看他们的那个人。
原来他才是罪魁祸首!
男人上了马车,望着燃烧的庭院,露出得意的笑。
彼时,前门有人看到宅子被烧停下脚步驻足观看,也有人跑去报官,还有邻里提着水桶朝这边过来,想要帮忙灭火,但火势太大,一时半刻根本无法熄灭。
一炷香的功夫,官府的人就来了,大家齐心协力灭火,来的还有柳颜初。
她哭喊着要往里冲,捕快认出了她,想让人把她带走,却拗不过柳颜初。
不多时,知府也到了。
看到柳颜初后,知府眉头打结,招呼着人要将她带走,但柳颜初却大声质问起来。
“爹!是朱家对不对!你忘了你是如何承诺我的吗?你说只要我断了陶洵大哥和我在一起的念头,两人不复相见,你就会保住陶洵大哥全家,可眼下呢?你言而无信!”
柳知府听到女儿的斥责,又心惊地看了眼四周的人群和捕快,吓得脸都变了!
“你胡言乱语什么!你是得了失心疯了吧!”
“来人!快把小姐带回家,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出门!”
这话要是让有心之人听去,参他一本,别说他头顶的乌纱了,说不定还的有牢狱之灾!
柳颜初哭的梨花带雨,被人硬生生拉上马车。
此时,画面再次发生了变化。
那个塔罐出现在柳颜初的房间,塔罐旁还有一尊唐三彩。
房间里满是大红色的绸花,和红色双喜。
柳颜初穿着红色喜服,头饰华丽端庄,旁边的丫鬟和婆子忙的不可开交,她却如同体线玩偶,任人摆布,脸上麻木地没有任何表情。
身边的妇人见她这样,忍不住哭出了声。
“儿啊,你可别怪为娘和你爹,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你哥哥的前途全指着朱家了,要怪,就怪你和他有缘无分,抵不过富可敌国的朱家人吧!”
柳颜初接过团扇,眼底藏着凶光。
菘蓝心中有所猜测。
眨眼间已是黑夜。
一袭红衣的柳颜初出现在荒山上,在她面前是四座新立的墓碑,在陶洵的墓前除了那个塔罐,还有尊唐三彩。
纸钱迎着凄凉的风,在火焰的灼烧下化成灰烬,在火光的映照下,柳颜初面如死灰,脸上还有几滴已经干涸的血迹。
“陶洵大哥,我替你们报仇了。”
说完,她将一把带血的匕首插进了腹中,整个人倒在陶洵的墓前,微笑地闭上了眼。
突如其来的窒息让菘蓝猛地睁开双眼,在她面前不到一米的距离,站着陶望。
陶望指尖飘出黑气,死死缠绕着菘蓝的脖子,眼底的怒意只增不减。
“坏我好事!该死!”
虽然他进不去塔罐,但他和塔罐仍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刚才,他设计将眼前之人拖到幻境中,然后趁其不备,想借机杀掉她,没想到人这么快就能从幻境里清醒过来。
可那又如何,眼前之人的双手双脚都被黑气缠绕着动弹不得,还不是任他宰割。
缠绕的黑气越来越紧,菘蓝毫不犹豫咬破舌尖,朝陶望吐出一口舌尖血。
下一秒,陶望捂着自己的脸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那些缠绕着菘蓝的黑气也随之消失不见。
“好阴毒的女人!你们都该死!”
旋即,菘蓝眼神冷若寒霜,想起刚才在幻境中看到的那些场景,便猜到陶望的那句“你们”中也包含着柳颜初。
陶望痛苦不堪,再次冲向塔罐,却依旧进不去。
“蠢货,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别人随口一句话,就将矛头转到无辜的人身上,真是无药可救!”
这句话激怒了陶望。
“你这个玄术师在胡说什么!贱人!有本事就杀了我!”
面对陶望的挑衅,菘蓝的怒意被激起,随后她眼神一转,将幻境中看到陶家灭门后,柳颜初的事情全都告诉了陶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她让人杀了我的亲人,放火烧了我家,你骗我!”
盛怒之下,陶望逐渐变得暴戾,他明明在临死前听见那人提到了柳颜初,加上陶洵和他说过柳颜初的那些嘲讽,他不信!
一定是眼前的女人在骗他!
“我没有骗你的理由,我敢指心对天起誓,如果我所言有假,必死于天雷之下!”
玄门之人向来不会轻易起誓,因为玄门之人一旦违背自己的誓言,必将应验。
陶望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想起自己惨死的大哥和父母就心痛不已。
他渴望自由,想借别人的身体重生,目的就是为了寻找柳颜初,杀了她为家人报仇。
但他没想到几百年来,自己却恨错了人!
“没想到,竟是黄粱一梦!”
陶望笑的癫狂,他的亲人没了,仇人变成了恩人。
他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对不起,柳姐姐……”
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好执着的。
陶望身上的黑气越来越少,他的身体也几近透明,那张毁掉的半张脸,却逐渐恢复成本来的模样,仿佛他还是那个天真的少年。
“对不起。”
很轻的道歉声响起,陶望消失在书房。
菘蓝打开灯,望着书桌上的塔罐。
这时,塔罐上已经没有看不到任何黑气。
打开房门,菘蓝走了出去,不远处顾京墨站着走廊安静地等着她,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他的心才安定下来。
得到消息后,宋宴诚搀扶着宋老出了房间。
看到菘蓝后,宋晏诚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
“许大师,怎么样?是不是解决了?”
菘蓝点头称是。
“塔罐李的东西已经处理了,宋老以后也不会再梦见那团黑气。”
“不过,这几天宋老受到黑气的影响,身体有所欠缺,需要补一补。”
听菘蓝这么说,宋执年才放下心来。
能捡回一条命就好,他宋家想要上好的补品也不是什么问题。
宋宴诚懂事地再次递上一张卡。
“这里有两千万,是我爸和我的一点心意,希望许大师别嫌弃。”
一听到两千万,菘蓝立马感觉浑身的疲惫都少了许多,双眼放光地接过银行卡。
说了几句客套话,正要和顾京墨离开,就见楼上飘下来个东西,正是姚娜的一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