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蛊师离开宅院,在西市逛了一圈,确定没人跟踪,才回到宴王府。
然后,沈青黎听到一个和百蛊王有关的消息。
她惊愕道:“南霁云此行来长安,是为了寻找百蛊王?”
蛊师点头。
沈青黎面露疑惑:“百蛊王都消失百年了,他们怎么确认百蛊王还在?”
一条蛊虫能活这么久吗?
“圣蛊殿供奉着蛊珠,蛊珠不灭,百蛊王就还在。”蛊师看着她,“百蛊王就在长安。”
沈青黎的眸底亮得犹如燃着一簇火焰:“我们一定要在南霁云之前,找到百蛊王。”
要解金蚕蛊,最棘手的,不是凤灵草和天元果,而是百蛊王。
百蛊王才是最重要的药引。
蛊师抿了抿唇,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只有蛊珠,才能找到百蛊王,蛊珠在伏长老手上。”
沈青黎脸上的笑意一凝。
蛊师又道:“我打算搬过去,和他们一起行事,我的蛊术在伏长老之上,只要找到百蛊王,就一定能拿到手。”
既然蛊师比伏长老厉害,沈青黎就不担心伏长老发现他中了牵心蛊。
她点了点头,说道:“南疆暗桩悉数被拔除,南霁云没法交代,为逃脱罪责,一定会找替罪羊,你小心提防,别着了他的道。”
蛊师也知道暗箭难防的道理,心中早有防备,说道:“主人放心,我会见机行事。”
百蛊王是南疆圣物,难怪南霁云会以寻人为幌子,掩人耳目。
沈青黎十分好奇:“他们为何一定要找出身高门,有血虚之症的女子?”
“百蛊王以鲜血为食,喂养它的人,会有血虚之症,需要大量珍稀的药材温补,只有高门世家,才有能力供养,十七年前,南疆第一世家,凤家的长媳身怀六甲,不知为何,来到了长安,诞下一个女婴,百蛊王就在女婴身上。”
听到这里,沈青黎心口突然有些不舒服,闷闷的。
她给自己把了脉,脉象没有异常。
“凤家的长媳,死了?”
“应该是死了,凤家为她立了衣冠冢。”
若还活着,不可能会让自己的孩子喂养百蛊王,稍有不慎,孩子很容易早夭。
没有哪个母亲,会如此狠心。
蛊师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知那女婴流落在何处,不过,要是找到了,估计也活不成。”
沈青黎顿了顿:“为何?”
“以南霁云和圣蛊殿的手段,是不会让她活着的,”蛊师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有些隐晦,“百年前,南疆王将百蛊王送人,这事在南疆是一个禁忌。”
很有可能是皇族丑闻。
没人知道南疆王将百蛊王送给何人。
沈青黎问道:“百蛊王为何会在凤家长媳的身上?”
蛊师摇头:“这事,谁也不知道,她原本被蛊神选中,成为这一任的圣女,后来却嫁进了凤家。”
“凤家知道她有百蛊王吗?”
“应该是不知道,凤家血脉流落长安,目前也只有南疆王和圣女,以及大皇子父子三人知道。”
南疆这些事情,沈青黎虽然好奇,问过之后,却也没有放在心上。
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百蛊王。
沈青黎叮嘱道:“找到那姑娘,务必要保住她的性命。”
她没想霸占百蛊王,等解了萧宴玄身上的蛊毒,就把百蛊王还给她。
蛊师一怔:“为何?”
沈青黎声音微冷:“就算她是凤家血脉,但她是我大晋的子民,我大晋的子民,容不得外人说杀就杀。”
......
掌灯时分,萧宴玄回来了。
一路策马疾行,脸上满是汗和灰尘。
沈青黎打了水,拧了毛巾,递给他,萧宴玄不接,把脸凑到她面前。
沈青黎莞尔,笑着为他擦脸。
两人之间,越来越像恩爱的夫妻。
“好了,吃饭。”
近来,萧宴玄回来的时间不定,沈青黎一个人吃饭,就随意了些。
厨娘不知道萧宴玄要回来,就只做了两菜一汤。
饭菜虽不丰盛,却异常的温馨。
沈青黎盛了一碗冬瓜汤给萧宴玄,告诉他蛊师探听到的消息。
萧宴玄听完,说道:“我也会让溟一暗中去查,只要人在长安,就一定能找到。”
如果,凤家那个女婴,真的就藏在世家之中,南霁云和晋元帝都没找到。
可能涉及后宅阴私,需要一个血脉傍身。
也有可能养父母爱女心切,隐瞒了真正的身份。
吃完饭,沈青黎要进药房拿些药材。
萧宴玄拉住她的手,在院子里消食。
“天都黑了,有什么事,明天再忙。”
刚才,沈青黎给他擦脸的时候,发现他脸上有个小疙瘩。
“山里蚊虫多,我给王爷做个药包。”
沈青黎一颗心都在他身上,萧宴玄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唇角翘了起来:“抹点药膏就行了,夜里还要做针线,伤眼。”
府中有绣娘,做个香囊,不费多少事,但看萧宴玄的意思,是想沈青黎亲手做一个。
沈青黎看着自己的手。
缝合伤口,她在行。
做女工......
幼时,她被叶夫人压着学了几日的女工,给叶丞相做了个香囊,叶丞相乐呵呵地戴在身上,但因为太丑了,同僚见了,都要笑上几句。
“我针线不太行。”
“没关系,只要是阿黎做的,我都喜欢。”
“英明神武的宴王爷,戴着一个丑兮兮的药包,王爷就不怕旁人见了,笑话你?”
“他们有什么资格笑话我?我有一个这么厉害的王妃,他们有吗?”
沈青黎被他逗乐了:“既然王爷不嫌弃,那我就给王爷绣一个。”
“不急,我这几日都不去军营。”
“不去军营?”
“北燕使团已到了百里外,这两日,就能到。”
南疆皇族,北燕使团,齐聚在长安,这下,有得热闹了。
“北燕此番出使,是为了与大晋结亲,就是不知道四公主看上谁了?”
沈青黎头一歪,看向萧宴玄。
萧宴玄挑眉:“阿黎看我作甚?”
“王爷长得好看。”
“阿黎莫不是吃醋了?”
“那倒没有。”
萧宴玄黑眸微眯,眼底幽光闪过:“没有?”
沈青黎没察觉他话中的危险之意,理所当然道:“长得好看,也不是她的。”
萧宴玄唇角弧度微扬,愉悦地笑起来:“是,为夫是阿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