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不该有胜负心

屋外,锦一听到动静,才抬手敲门:“王妃若是醒了,属下让人摆膳了。”

“好。”沈青黎应了声,起来洗漱。

侍女鱼贯而入,摆了早膳。

沈青黎坐在膳桌旁,看向窗外屋檐上覆着的雪,说道:“今年似乎比往年更冷一些。”

锦一想起暗卫传来的消息,向来没什么表情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暗色:“北境各地已下了好几场的大雪,冻死了好多牛羊。”

沈青黎闻言,喝粥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记得,前世这个时候,似乎也很冷,好在并未爆发雪灾。

只是,北燕时常扰边,烧杀抢掠,和玄甲军厮杀了几场。

“北燕那边可有异动?”

“刚入冬那会儿,起过两次小规模的冲突,之后,北燕再无动静。”

沈青黎眸色凝了一下,缓缓道:“有些反常。”

以北燕彪悍凶残的行事作风,萧宴玄被困长安,北燕应该更猖狂,更无所顾忌才是。

可如今,那些暗涌全都沉在了底下,似乎正在酝酿着什么大阴谋。

前世,北燕并未举兵进犯,或许是她想多了,可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锦一讶异于她的敏锐,道:“暗探一直盯着北燕那边,但凡有异动,逃不过他们的视线。”

沈青黎颔首,又起了别的话头:“容婼可出手了?”

“容大小姐让人将昨夜之事编成话本,还请了说书先生,这会儿,各大酒楼茶肆都坐满了人,昭王府的上空怕是都要绿了。”

接连数月,沈家一直处在风口浪尖,笑话一个接一个。

百姓纷纷猜测,沈青鸾被贬为侧妃,是不是因为皇族早就怀疑她和姜洄有私情。

沈青鸾和姜洄,一个是世家贵女,一个是权贵骄子,都是百姓够不着的人物,一旦成为谈资,怎能不振奋?

更别说,还牵扯到晋元帝最宠爱的皇子,一时间,流言喧嚷,满城皆知。

容婼果真没让她失望。

沈青黎弯唇道:“沈家若派人请我回府,便说我昨夜染了风寒,需卧床静养,让来人告诉沈崇,容婼花三千万两买了一颗回元丹,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直言景昭失势,已失帝心。”

锦一眸光微亮。

借沈家的手,让他们狗咬狗。

那才是真正的热闹,能见血的热闹。

沈青黎都用完早膳了,也没见到萧宴玄的人影。

她往书案上看了一眼,案上还放着昨日萧宴玄看了一半的书卷。

沈青黎不由问道:“王爷呢?”

锦一道:“王爷正在见各大管事。”

晋元帝借着临州水患,克扣了两个月的军饷,年关将近,人心难免浮动,加上北燕行事异常,容不得半点动乱。

萧宴玄让各大管事盘账,尽快给玄甲军发军饷。

沈青黎蹙眉,神色渐渐冷凝,半晌,掠过一点讥嘲:“晋元帝连脸都不要了。”

......

这一整日都不见萧宴玄的人影,平日里,清寂的王府,一时间人来人往,进进出出,沈青黎便没去打扰他,摆个炭盆在脚边,窝在软榻上翻着话本游记。

果真如她所言,沈崇让沈周来请她回府,萧伯转达了沈青黎的话,不到半日时间,容家就被推上风口浪尖。

然而,令沈青黎意外的是,沈青鸾非但没去找景昭解释,甚至还去神机营找姜洄。

于是,原本要沉寂的流言,瞬间又甚嚣尘上。

比流言更火热的,是言官弹劾的奏折。

晋元帝有心坐山观虎斗,两家斗得越发激烈。

但最丢脸的,还是景昭。

侧妃和外男不清不楚,绿云罩顶不说,母族和岳家,明里暗里,争夺不休,两方官员都有折损。

这损失的,都是景昭的势力。

沈青黎看了一波又一波的热闹,萧宴玄也终于忙完了。

是夜,沈青黎迷迷糊糊,感觉有暗影笼罩下来,她睁开眼睛,看到萧宴玄坐在榻边。

“王爷,”

沈青黎困意深浓,声音慵懒又娇软。

萧宴玄心中微微一荡,抬手将她腮边的发丝,拢到耳后,嗓音温柔:“睡吧。”

沈青黎往里侧挪了挪,掀开被子,软声道:“这几日,王爷累坏了,一起睡。”

“好。”

萧宴玄唇边带笑,躺下后,将她揽进怀里,满怀都是暖香。

昏暗的灯火下,他的眸光太过温软,映着她娇媚明艳的脸庞,深邃如海。

“阿黎,”

这样的亲昵的轻唤,低低地从他的唇齿间溢出来,有一种别样的缠绵,听得沈青黎心里酥酥麻麻的。

偏偏他的眼神太烫,似要把她点燃了一般。

色心又要跑出来作祟了。

沈青黎抬手捂住了萧宴玄的眼睛:“晋元帝欺人太甚,我们要不要回礼?”

各大营的军饷都发了,唯独克扣玄甲军,她咽不下这口气。

被她这么维护着,萧宴玄唇边漾开笑意,任她施为:“阿黎想如何?”

“暂时还没想好。”沈青黎气闷道。

出一口恶气容易,难的是如何撇清干系。

“阿黎不气,既然,晋元帝铁了心要将玄甲军变成萧家军,我们就笑纳这份心意。”萧宴玄浅笑道,“这次,多亏了阿黎,不然,还得再忙上几日。”

萧家虽然家大业大,但账面上的银子也不能全都调走,沈青黎之前给的九百万两,还剩大半,解了燃眉之急。

她又在各地开了粮铺,买粮调粮都十分便捷。

粮草充足了,即便北燕举兵进犯,也不怕战事胶着,疲于应对。

“阿黎,谢谢你。”

“王爷这样就太见外了。”

“阿黎说的是,为夫就不与你见外了。”

“嗯......唔......”

哪怕被捂住眼睛,萧宴玄也精准地寻到她的唇。

沈青黎被他吻得浑身发软,捂在他眼睛上的手,不知何时,已攀在了他的肩膀上。

许久,萧宴玄微微退开,薄唇意犹未尽地在她唇边蹭了蹭:“为何不换气?是还没学会,还是忘了?”

沈青黎喘息未平,被他这么撩拨着,心尖阵阵悸颤,气息就更乱了。

萧宴玄唇角勾起,哑着声笑道:“这么多次,阿黎还未学会,原来,我们阿黎也不是处处都厉害。”

沈青黎脸颊滚烫,压着心底的羞赧,不服输道:“胡说!谁说我不会了,我就是忘了,是忘了!”

萧宴玄微笑地看着她:“嗯,是忘了。”

沈青黎勾住他的脖颈,将他拉下来,吻了上去,笨拙又青涩地在他唇上辗转。

唇齿相缠间,两人的呼吸都乱了。

沈青黎的声音都软了一滩水:“我说了,我会的。”

“嗯,阿黎最厉害了。”

萧宴玄低笑着夸了两句,不知餍足地继续纠缠着她,探进去,品尝更多的清甜,时而温柔,时而浓烈,蛊惑得沈青黎回应他,情动时,连心魂都在颤栗。

然后,她深刻地体会到了。

在床榻上,不该有胜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