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书晚的脸肉眼可见地烧红。
傅司沉昏迷的这些天里,她设想过许多种他醒来的场景。
甚至还预备了草稿,准备在他睁开眼睛时,第一时间说给他听。
万万没想到啊,竟会是现在这样!
尴尬到裂开。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傅司沉体力不支了似的,松开她的手,阖上双眸。
声音比刚才更加虚弱了几分,“你打算把玩到什么时候?”
洛书晚倏地挪开手,低着头,眼睛也不知道该看哪里。
局促地抠额角又摸头,忽然想到这手摸过他的那个,立刻拿开藏到身后。
这一刻,感觉这双手像是犯罪证据,都不能要了!
“水……”
洛书晚怔了怔,红着脸瞥看他,立刻移开眼睛,“什……什么?”
“水,口渴。”
“哦哦水……对,要喝水!”
洛书晚碎碎念叨着,手忙脚乱地拿起床头的杯子给他喂水。
傅司沉浑身上下缠满了绷带,跟个粽子似的滚圆滚圆的,抬头都困难。
他干涩的嘴唇动了动,连吸管都碰不到,无力地闭上眼睛。
“喝不到吗?”洛书晚问完,转身放下杯子。
傅司沉:“???”
这就不给他喝了?
原以为她会嘴对嘴喂他的,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敷衍……
洛书晚收拾了消毒用具,给他盖好被子,拉开床周的隔帘。
然后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到两边,窗户打开一点点缝隙。
接着走进洗手间,关上门。
傅司沉像个尸体一样挺在病床上,茫然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心里的失落慢慢堆积。
过了一会儿,洗手间传来涮洗牙刷的声音。
傅司沉眉梢微动,她去洗漱了?
要出门?
这就不管他了?
洛书晚刷完牙,捧着水洗把脸,急急忙忙擦两下,回到病床前。
她两鬓的发丝湿漉漉的挂着水珠,娇嫩的脸蛋白皙通透,在清晨的阳光下有一种出水芙蓉的清秀娇艳。
看到这张脸,傅司沉心里的失落顿然消散。
洛书晚看他一眼,迅速垂下眼帘。
拿起水杯的瞬间,心脏开始砰砰跳。
傅司沉的吻,她已经好久没尝到了。
时隔多日,他又昏迷了这么久,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呢……
她娇羞地垂着眼眸,喝一口水,迅速又突然地俯身,吻上他的唇。
这一下有点用力过猛,被他的胡子狠狠扎了一下。
刚好娄迟进来,撞见这场面,他怔了怔,默默退出病房。
“你的胡子好扎啊~”一口水喂完,洛书晚欲起身。
傅司沉抬起缠满绷带的胳膊,僵硬地搭在她后背。
洛书晚很有默契地捧着他的脸,吻他。
狠狠地吻!
把这些天的思念,煎熬……全部宣泄出来。
强烈的感情裹着眼泪,像汹涌的潮水,落在傅司沉脸上,流进他的心里。
洛书晚趴在他胸口,哽咽得说不出话。
微微颤抖的双肩诉说着她这些天的忧心如焚。
傅司沉红着眼睛,艰难地蜷起胳膊,摸摸她的头,沙哑着嗓音呢喃,“别怕,我在,一直都在。”
她哭到无法自已,抽噎到像是要上不来气。
傅司沉心疼她,佯装咳嗽两声。
洛书晚立刻起身,紧张地打量着他,“怎么了?哪不舒服?”
她水润的眸子布满血丝,透露着长久熬夜的疲惫。
因为刚哭过,这双纯澈的眼睛湿漉漉的,又红又肿。
楚楚可怜的样子,惹他心疼。
傅司沉抬手,想摸她的脸。
可是,绷带太厚了,他没法蜷起胳膊。
洛书晚马上挪动身子,捧着他的手抚上她的脸,“你现在还不能乱动哦,想干什么,跟我说。”
傅司沉喉咙酸涩,用肿胀的指尖感受着她皮肤的温度,喃喃道,“我的晚宝,你瘦了。”
洛书晚笑着落泪,“你瘦了更多。”
四目相对,眸光颤颤。
劫后余生的庆幸回荡在心中,催泪千行。
许久,傅司沉闭上眼睛,清清嗓子,“好了不哭了,你知道的,我见不得你哭。”
洛书晚失笑,“你现在都不能自理,还能把我怎么样?”
“可以攒着,等我方便了,一起要。”
洛书晚俯身在他唇上吧唧亲一下,“你这个嘴,比你的胡子还硬。”
她坐到床边,抱着他的手,脸颊蹭着他的掌心,“你昏迷了5天零10小时……”
抬眸看一眼墙上的挂钟,“52分钟。”
“我以为要失去你了,每天吓得要死,恨不得一天24小时不眨眼地盯着你。”
傅司沉用指尖轻抚她的脸,勾动唇角扯出一丝极为浅淡的微笑,“盯着我,还是我的小弟?”
洛书晚:“……”
傅司沉温柔的眼神浮起笑意,抬眸看向窗外,“下雪了。”
洛书晚转头,惊讶道,“好大的雪啊。”
洁白的雪花像羽毛一样轻盈地飘落,宁静又浪漫。
“像不像你当初,跪在老宅门口求见老太太时,那场大雪?”
洛书晚扶额,“傅司沉你怎么回事?”
“昏迷了这些天,一醒来嘴怎么这么贱?别逼我打你啊!”
傅司沉虚弱地眨下眼睛,“等我出院,跟我回家见老太太吧?然后我们去领证,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