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遭遇绑架,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白离想明白自己处境的那一刻,恐惧像是巨浪一样,一下子翻涌过来。
无处可逃,无处可避。
她喉咙干涩,内心不停地安抚自己。
没事的,周淮青很快就会过来的,他会找到她的。
白离不停地想着周淮青,可一瞬间想到倒在她身前的罗听雨,眼泪控制不住落下。
她要冷静,冷静下来!
她现在眼睛看不见,手动不了,嘴说不了话,只有耳朵能听。
白离压抑着慌乱,努力听着周围嘈杂的争吵。
“我加钱!”好像是周鸣云在说话,听起来很暴躁的样子。
“不,周先生,我们杀不了周淮青。”
白离听完这句,顿时如坠深渊。
他要弄死周淮青!
麻蛋,怒气陡然飙升,超过了被绑架的害怕。
“你们能的,你们可是专业的。他单独进来,身边没有保护,你可以的。”周鸣云焦躁地说,语气急迫。
“周先生,你还没明白。”被雇佣的人十分没有耐心,他声音冷硬,压迫性道:“我们杀死周淮青后,他手下的人不会放过我们,我们绝对跑不掉的,你别骗我了。交易已经完成,请付款。”
“你……”
白离听着周鸣云的声音好像有些慌乱,很快她就明白为什么了。
“再不交款,这颗子弹就打进你脑壳里。”
“给!”周鸣云气急败坏。
“多谢配合。”
然后白离就听见杂乱的脚步声和开门关门的声音。
走了一波又来了一波。
“阿云,他们怎么走了?”
这个娇滴滴声音一听就是阮洛儿。
白离听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上去撕了她。
“怂货,不敢跟周淮青对上。”周鸣云阴恻恻道。
“阿云。”阮洛儿心疼说着,然后自告奋勇:“我之前可以帮你拖延时间,现在也可以为你对上周淮青,我不怕他。”
“乖,你做的够多了。”周鸣云摸着她肿成猪头掉入脸:“要不是你缠着她给我们争取过去的时间,我们的人也不会及时过去,受苦了。”
“谁让我认识她,能接近她。”阮洛儿说的自我感动:“为你,我愿意的。”
“洛儿……”
白离听得差点吐了,恶心!
太恶心了!
要是她早知道现在这情况,之前在厕所里她非得把阮洛儿的嘴塞进马桶里!
“周鸣云,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林老爷子可答应了我们的,只要我们帮你做事,他就把我们的案底全销。”一男声又响起来。
两拨人呀。
又是雇佣专业的,又是收买罪犯,周鸣云本事真大。
“等周淮青过来,他为了这个女人会单独进来的,到时候弄死他,我爷爷会想办法帮我们脱身的。”周鸣云黑沉着脸。
“行吧。”
反正他们都是死刑犯,拼一把,说不定就拼赢了呢。
“阿云,她好像醒了。”
这个房间里,最受关注的当然是人质白离。
他们的交谈实在气人,白离控制不住怒气,面部因为怒气抽动的情况被阮洛儿发现。
很快,眼前的布被周鸣云掀开。
白离恶狠狠瞪着周鸣云,恨意若能化成实质,绝对将眼前这人捅个对穿。
“***!”周鸣云一把掐住白离的脖颈:“眼神都跟他一样!”
白离那种恶狠狠的凝视,跟周淮青一样,一样要把他的皮肉撕扯下来。
白离被提在空中,氧气一点点消失。
她眼神下瞥。
惨白的灯光下,她把每一个人的相貌都记住。
去除阮洛儿和周鸣云,这里还有五个大汉。
她死死盯着他们,到时候做鬼也要把他们拖入地狱。
其中一个还挺眼熟,就是在咖啡厅撞人的那个。
“死到临头还看,别看了!”阮洛儿捂住红肿青紫的脸怒吼。
凭什么这个人落到这个下场,还是这么高傲,把一切都放在心上。
她那是什么眼神,蔑视吗?
明明都是差不多的出身,她凭什么就能自己一个人过的很好!
阮洛儿怨毒地盯着白离。
就在白离以为自己会死的时候,刺耳的警报响彻。
“周淮青来了。”
然后白离被甩到地上,嘴里被满满塞着,舌头被挤压着,她连咳都咳不出来。
“把她吊起来!”周鸣云怒声道。
然后白离就被人吊在空中。
警报声一直没断,白离缓过劲观察周围环境。
这里像是个地下室,四周除了一扇门外全是墙。
也不全是,后面那面墙上有个人头那么大的铁窗,不过看起来被水泥糊上了。
房间里很乱,除了椅子外全是泡面外卖。
南墙角还堆着一团东西,白离吸吸鼻子,那交杂在恶臭的味道里好像是爆竹的火药。
“看着她,我要没回来,就引爆。”周鸣云把一个遥控器交到阮洛儿的手上。
“好的,阿云小心。”阮洛儿紧张兮兮道。
白离看着周鸣云拿着一个扩音器,带着三个看起来凶狠强壮的人出去。
房间里剩下的两个男人站在门口,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阮洛儿靠近白离,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白离,你说你何必呢?要是你一开始绝了想攀权附贵的心思,今日就不会被周淮青拖下水,唉……”
她一脸恨铁不成钢:“如果你说你以后改正,那我就求阿云放过你,怎么样。”
白离恶心透了,冷冷看她。
什么玩意,脸肿的跟猪头一样,还装圣母白莲花,眼神里的恶毒藏都藏不住。
明明恨不得她去死,却说这么多恶心人的话,太恶心了!
“看来你还真是不知悔改!”阮洛儿摇摇头:“那我也救不了你。”
阮洛儿气愤地坐到一旁。
白离仰头看着天花板。
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遇上这么个***玩意。
地下室很封闭,除了开始警示的警报声后,一点也听不到外面的声响。
也就过了一会会儿。
白离感觉也没多长时间,地下室的门被打开。
周淮青还是那身西服套装,可一看就皱皱巴巴,不成样子。
他双手被捆,被周鸣云拽着绳子拉进来。
白离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猛烈地开始翻腾。
进来的第一眼,周淮青准确地找到自己的宝贝。
她现在非常狼狈,遭受了很多磨难。
他放在心尖上疼着爱着的宝贝被吊在空中,被别人肆意侮辱。
“阿离。”周淮青轻声唤着她,眼眸晦暗不明。
他不去管旁人,眼里只有白离的存在。
周鸣云怒地扯过周淮青。
周淮青一个踉跄,然后才慢慢抬头看向他,缓缓勾起嘴角。
周鸣云被他这么盯上的那么一瞬,只觉自己被地狱里爬出的恶鬼盯上,让人有窒息一般的绝望。
周淮青是在笑,在笑他的不自量力,在笑他愚蠢无知。
凭什么,到这个地步周淮青还可以这么冷静,还可以俯视他!
周鸣云抄起一旁的铁棍,砸向周淮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