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国深林里几道身影掠过,显然在追逐什么人,那几人被追了数天,对方还是不肯放手,到此时所有人都觉得他们穷途末路了。
“快逃!白!丝雨!”再不斩拼尽全部的力气吼道,拦在两人面前承受满天的苦无和起爆符。
“为…为什么…”丝雨颤抖着眼眸,身上也是不少的伤口,有些已经可以看见骨头,只是她脚下根本不敢停。
帮白挡住最后一击的再不斩,彻底倒在的地上,朦胧的视线里,只有那熟悉的衣角,曾经这个人义无反顾的拦在自己眼前,现在他算是偿还了这段情义。
所以…白,好好活下去。
白似乎感知到什么,虽然在狼狈逃跑,还是回头看去,只看清那人倒了下去。
“再不斩前辈!”丝雨眼中都是不敢置信,痛心大吼,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羁绊,为什么又那么死在她眼前。
丝雨想要折返,但是白却死死拽着她往前跑,她很不解,泣哀的眸子望向白,只看见他无声的泪水滑落,那双曾经清纯的眸子现在都是暗光,他隐忍着悲伤的语调平静道“活下去,丝雨,你不本不该被我们牵连。”
白这么说着的时候,居然一下将手里抓住的人推了出去,丝雨完全没设防,被推了一个踉跄,也往前迈了几步和白拉开距离,至此,一道高耸的冰墙将两人隔离,丝雨呆愣地回头看去。
被冰墙遮挡的视线里,她看见白也停下脚步,义无反顾跑了回去,这一路又是收割数位想要偷袭他的人。
冰墙那边似乎传来了决战的声音,丝雨全身温度骤降,似乎失了魂魄,她不想在听了,也不想在逃离里。
“冰遁一角白鲸!”随着丝雨手上的变化,她把周围的水变成独角样子的冰鲸鱼,这一刻她的眼眸似乎也雾起一层冰霜,冰雪纷纷落下,却又惧怕着她一般远离而去,她手指轻点,控制冰鲸鱼去攻击那道厚厚的冰墙。
嘭!
刹那,碎晶纷飞,仿佛落下的晶石雨,耀眼却总有一股寒冷之意,这一刻丝雨也终于看清这边的战况,纯白至极的雪上是红至极的热血,不少尸体歪倒在地上,白浑身是血,一只眸子居然被重伤,已经失了光泽。
听到轰然的碎裂声,大家都回头看去,只见那个女孩踏雪而来,身姿轻盈,面容莹润,最重要的是那温婉又霸道的气韵,太过矛盾。
白唯一完好的眸子缓缓转向丝雨,拼尽最后的力气说“快逃…丝雨…”
丝雨根本无法去顾忌白说了什么,因为她看见一人早已偷袭到白身边,只有一尺就了结白的生命,丝雨全身僵硬,目眦欲裂,疯了一般朝着白跑去“小心!”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眨眼,那句话才只吐出一个字节,那名叛忍已将苦无贯穿了白的心脏。
一击毙命。
白的心血倒涌,从嘴角喷出,神色瞬间灰暗下去。
“啊!!”丝雨愤怒的红了眼睛,眼中都是杀意的看着还虎视眈眈的佣兵,怒吼道“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致他们于死地!为什么?!”
“这和你无关,不过今日也是你多管闲事,现在也该安息了。”那名佣兵冷漠地说道,慢慢拔出自己的武士刀。
丝雨瞳孔在颤抖,哀极一时,全身血脉似乎都在倒涌,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然而这一切不是在害怕死亡,她早已无所谓死亡。
当她背负重罪被送离木叶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是没有希望的人了,可是有人救赎了她这样的人,白…再不斩,现在好不容易重新开始,又在眨眼间被悉数毁了,她只想质问自己,她到底拥有过什么!还能拥有什么!!
那一瞬,丝雨看见一片仿佛墨黑般的深渊,那是自己曾经踏入的地方,那是让她疯魔的地方,很早很早以前,在那个地方她就看到一个人,一个无比熟悉的人漩涡绘幽凌。
绘幽凌身上洗脱不掉的是恶臭的脏水,她身上无法消除的是渗透骨髓的死意,她是真正从地狱而生的人。
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又偏偏得到那个自己觉得仿佛神明的男孩喜欢,她嫉妒了,膨胀的嫉妒让她成为疯子,既然神明已经肮脏,那么就连同神明一起拽入地狱吧。
她这么想着也确实做了那种事情,但是到最后她后悔了,也真正看清那个女孩子的样子,那个虽然浑身沾满污浊的女孩子,却比起她更相信光明,也一直在向往光明。
她亲手将自己所拥有的毁了,现在她不再那么傻,也不再那么偏执了,这些还是被别人毁了。
“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总是这样…”
她真的觉得够了,从目睹家族被屠杀,从目睹爱得男孩自尽,现在又要目睹挚友死掉吗
不想再这样了…再也不想了…也许她从出生就是错误的…
全部都消失吧!
“冰遁秘术冰封千里!!”
随着一声崩溃至极的声音落下,以丝雨为中心空地出现巨型冰雕,白似透明的冰山不断蔓延扩大,越来越多,众人惊恐的看向那个方向,余下的只有恐惧,他们丢盔弃甲只能拼命逃离这个地方。
然而冰封的速度真正太快,只要在这个范围的人,全部都被包围在里面,包括那数个叛忍…
……
萌生的祈愿之音,终将消失在叹息里,无人能得到救赎,终将沉沦于绝望中,光芒消逝永不闪耀,永不闪耀,如果一切,都是镜花水月,那就让这万物走向终结,回归虚无是世界的真理,如果一切皆是命中注定,那就让这世界迎来末日摧枯拉朽,无人得以生还。
……
丝雨从没想过自己又再次经历这些,这些年跟着白和再不斩漂泊那么久,好不容易找到羁绊的人,结果他们还是死在她面前。
为什么她总是晚了那一步,不能更早认识他们,辰也…白…再不斩…
她的心海不再平静,只希望让自己毁灭,她的世界只有阴霾。
“丝雨,停下来…”虚弱的飘零之声传来,可是还是钻进了丝雨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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