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宋予青莫名的有些紧张起来。
正在拆礼物的蔺靖川突然低声笑了出来。
宋予青看着还未打开的礼物盒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笑什么......]
蔺靖川嘴角噙着笑,从盒子里拿出一条黑色的围巾。
围巾入手很柔软,上面没有标注任何品牌,相互缠绕在一起的黑色毛线排列并不是很整齐,看起来有几分粗糙感。
蔺靖川将围巾展开,围巾尾巴处有一块明显的红色。
蔺靖川拿起来看了看,上面是被绣上的红色“L”字母。
蔺靖川指尖触了上去,笑着问宋予青:“这是什么?”
宋予青双手环胸,“我不知道。”
蔺靖川喉咙间溢出低低的笑声,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宋予青不知道这个字母有什么好笑的,她只觉得蔺靖川笑得好好看。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勾人的气息。
他不经常笑,更是从来没有这样咧开嘴角肆意地笑。
看他这个样子,宋予青刚刚担忧的情绪已经散了个干净。
蔺靖川心情好的把趴在两人脚边的小星星捞起来揉了揉。
小星星被揉得支起了耳朵,喉咙处发出“汪汪”的抗议声。
蔺靖川用完就丢,他将小星星放回去,把围巾递给宋予青,眉梢轻挑,“帮我戴上青青。”
宋予青看着他身上穿着的薄款圆领卫衣,张了张嘴,感受了下室内的温度,最后干巴巴道:
“行吧......”您喜欢就好。
宋予青陪着蔺靖川折腾了一番,等两人吃过饭,电视里放着的晚会都已经过半。
窗外一声又一声的爆竹声连绵不断。
宋予青脑袋靠在沙发上,一边看着巨大屏幕上的联欢晚会,一边瞅一眼外面的烟花。
等几次看向窗外时,蔺靖川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要不要出去放烟花,我那有很多。”
烟花是他几天前就准备好的,他已经吩咐好到了零点放给青青看。
现在看她喜欢,她或许更喜欢自己来。
“真的?”
宋予青有些意动,她眨了眨眼,窗外似乎有细碎的雪花飘落。
宋予青眼睛一亮,她坐直了身子,“外面是下雪了吗?我好像看见雪花了!”
“嗯,已经下了好一会了。”
“那等会吧,我们等会出去,等雪再下大些。”
宋予青看着飞扬的雪花思绪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其实不喜欢冬天,更不喜欢下雪。
因为冬天的风太冷,小时候她虽然是有父母的孩子,但穿得像个乞丐。
尤其从有了弟弟之后,她穿的衣服都是比自己身体小一号的。
宋浩言比她小三岁,他的衣服对她来说很勉强。
但因为小时候吃得不好,又经常挨饿,她身材瘦小干瘪。
小三岁的衣服穿在身上虽然短一截,但也能塞得进去。
只是每年冬天她的手脚都会生出冻疮。
宋浩言喜欢冬天堆雪人,可孟秋芳舍不得儿子去碰雪。
所以每次都是她用生了冻疮的手为宋浩言捏出一个又一个雪人。
沾了雪的手擦干后会很热,就像是被蒸熟了般肿胀成紫色的大萝卜。
等靠近火堆时已经结成黑痂的手又会流出黄色或是透明的脓水,又痒又痛。
这样的痛苦一直持续到宋浩言十三岁,那时的他对雪已经不再感兴趣,而她也终于不用忍受这种折磨。
现在再想来,这些事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宋予青神情放松,她揉了揉眼,觉得自己也可以试着去喜欢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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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如冰窖的酒店房间内,宋浩言抖着身体缩在白色的被子里。
他身上穿着厚厚的衣服,但仍旧挡不住酒店窗前不断往里面钻的冷风。
耳边响着像是念经似的咒骂声,宋浩言捂住耳朵,最后忍无可忍地说道:
“妈!你能不能别说话了,我都快被冻死了!”
“你不是前几天赚了好多钱吗?拿出来我们去换一间有空调的房间,我就不用在这受冻了!”
嘴巴叭叭个不停的孟秋芳猛地一拍被子,“那些钱我们得留着回家过年用的!”
“都怪那个小贱人不放我进去,你还知道冷,你知不知道今天娘差点让人给打了!”
“让你跟着我一起去找你姐,你就是不去,只知道在这里睡觉!”
“你要是和我一起去,你娘也算有个撑腰的,不至于当人家拎着衣服把我扔出来!”
说到这个孟秋芳气得直翻白眼。
那几个带着她去的男人见她被丢出来,开着车就跑了。
把她一个人扔在那里,最后是她自己花钱打车回来的!
这个躺在床上只知道睡觉的儿子,见她回来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张口就是要吃饭!
她怎么这么命苦,生出来的孩子一个两个都不是东西!
“外面太冷了,而且我都说了,我姐不可能见你的,你就死了心吧。”
宋浩言刷着手机,“妈,你有时间想这些,还不如赶紧给我姐道歉,等警察把你抓走,到时候就晚了。”
“你到底是谁的儿子?!”
孟秋芳脸色黑如锅底,“想要我给这个小贱人道歉,门都没有!”
“我是她娘,看看谁敢把我抓进去,有抓自己的娘的吗?!”
“警察可不管你是谁。”
宋浩言幽幽道,他看着手机里一百块钱叹气。
从他爸那拿来的两千块钱都被他妈转走了,等过几天他妈被抓走,他没钱可怎么活。
“妈,不如你先把钱转给我,不然等你被抓走,我就会饿死的。”
“你给我滚!”
孟秋芳气得额头一跳一跳的,她眼中带着怒气又有一丝惧意。
虽然孟秋芳嘴上说着不能有人来抓她,但想到五年前被她捆起来的宋予青。
那小贱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死了似的,她每次回想都有些发怵。
小贱人眼睛阴冷得就像是一条毒蛇,给她喂了药都恨不得咬死自己的样子。
她怎么生出个这样的玩意儿!
她煞费苦心给她找了个有钱的人家,还愿意拿出一万块钱给她做嫁妆。
这么大的便宜让她摊上了,她不仅不知足竟然还想跑!
可惜已经拿到手的二十万,她最后一分都没捞着。
孟秋芳眼底带着肉疼的神色。
没错,当年那个开超市的中年男人开出的价格不是八万,而是二十万!
能拿到这么多的钱,孟秋芳做梦都带着笑。
那可是二十万,在五、六年前二十万都能在他们村里重新盖一栋大房子了!
她怕被人知道说她是卖女儿,只对外人说是八万块。
就算有人出价比八万要高,也高不过二十万去!
这件事只有她和宋邱以及那男的知道。
为了能安全把这二十万拿到手,孟秋芳就想出了把宋予青捆在家里的法子。
左右就是关上两年,如果不是知道宋予青性子野,她拿到钱的那一刻就把人打包送过去了!
可惜最后这小贱人还是跑了,不知道她怎么解开的绳子。
孟秋芳百思不得其解,她捂着胸口仿佛在可惜那飞走的二十万。